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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付涵言不是很明白付向羽為什么這么覺得自己對不起柒云,明明他們一開始就選擇放棄了這個人不是嗎？

既然可憐，當初為什么要同意張尹暗示的那個計劃呢？

在付向羽離開前，付涵言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意外的是,付向羽沒有否認自己的卑劣,而是說：“老大，我們都不是善人，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張尹不說我們最后也一定會找個替身,我感到愧疚的，不僅僅是對阿云的傷害，還有……他曾經抱著善意對我們……”

可以說,在他們用最大的惡意去看待柒云的時候,他曾努力放下對付洛生和付涵宇怨恨，試著跟他們成為一家人的。

這樣的心意,不應該被辜負。

付向羽轉身看向震驚的付涵言，臉上的表情難看得像要哭出來：“老大，我知道阿云聽不見的時候去找過他,查宮沒讓我進去,我就趁他不在的間隙偷偷去了幾次……”

——

說實話，付向羽對于偷偷將柒云的眼“角”膜換給張尹的事還是挺心虛的，因為他們根本沒給柒云辯駁的機會,所有人都認定了肯定是柒云的錯。

再加上當時柒云確實是想殺張尹的動作,他們更覺得沒必要跟柒云說什么，反正他沒有拒絕的機會。

只是付向羽覺得什么都不補償很不好，畢竟柒云頂多算謀殺未遂,所以想給他一些物質上的補償。

跟付向羽想象中不一樣的是，柒云并沒有一般人瞎了、聾了之后的歇斯底里,反而是冷靜得過了頭。

付向羽一開始以為柒云在謀劃著怎么報復他們，后來跟著推柒云去花園呼吸新鮮空氣的護士走了一段，才看到柒云是在變賣財產。

因為聽力問題，柒云很多內容都聽得很吃力，再加上看不見，他甚至沒辦法獨自確認自己拿到的合同是不是對的。

即使如此，柒云依舊試著去交談，不過他出手出得太急，看起來沒什么人愿意收。

許是想知道柒云到底要做什么，付向羽吩咐手下的人去跟柒云接觸，看看他為什么要變賣資產，賣了又要做什么。

付向羽的手下將跟柒云的電話錄音發給付向羽，這是付向羽第一次好好聽完柒云的話，沒有他想象中的戾氣，聽著聲音，是很溫柔的人。

“唔……為什么急著出手嗎？因為我想換個生活方式，網上不是那么說的嗎？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嗯，我也想到外面看看，所以急需一筆流動資金?！?/br>
“價格的話……按市價百分之七十吧，出手這么急，其實我很多手續都沒準備好，少不得麻煩您?！?/br>
“我要去哪里嗎？我想去南方看看，聽說那里四季如春，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

柒云完全沒有戒心，除了跟合同相關的之外，一般的話家常他也會回答，或許不太確定、或許還沒有想法，不過他一定會回答，禮貌且紳士。

付向羽也說不好自己當時怎么想的，反正聽完柒云的錄音，沉默半晌，就出錢買下了柒云手里的資產，當然，沒有用他自己的名義，而是讓手下去買。

也沒有在合同上做手腳，反而偷偷將合同上百分之七十的市價改成了原價，沒讓柒云吃虧。

最后合同是在醫院簽的，趁查宮不在的時候，付向羽借著查宮朋友的身份，在無數盯著柒云的眼線下蹭過去光明正大地偷看。

柒云要求律師念一遍合同給他聽，那是柒云自己合作很久的律師，不會騙他。

付向羽沒想到自己偷偷給的補償還沒交到對方手里就要被發現了，一直給自己手下示意，讓他想辦法圓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付向羽突然就覺得如果柒云聽到數目，肯定會拒絕，所以不想讓柒云知道背后有人在動手腳。

手下十分有專業素養，當機立斷地直接跟柒云說他是按原價買的，因為柒云手里的不動產和股票等都是一直在升值的，他按百分之七十買柒云就太虧了。

柒云張了張嘴想拒絕，卻被手下舌燦蓮花給說懵了，最后茫茫然地簽下了原價的合同。

因為張尹受傷，付向羽推了不少工作，難得有空閑，可是在醫院里，他除了去看張尹之外，還忍不住每天去看一看會到花園里散步的柒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護士在的時候就站遠一些聽他跟護士聊天，他身邊沒人就靠近一些看他在做什么。

于是付向羽發現柒云這個人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也跟付涵宇和張尹描述的不一樣，柒云□□靜了。

安靜到一不注意就會忽視他的存在。

過度的關注和接觸，會慢慢了解一個人，付向羽在觀察柒云的日子，漸漸明白，就算柒云曾經是一個爛人，現在他也成為了一個溫柔善良的青年。

他們不該拿過去的眼光看他。

多少從別人聽來的信息和調查，都不如自己跟對方接觸一下，而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付向羽動了惻隱之心，真正對柒云改觀。

恰逢張尹出院，再加上沒有人愿意認真聽付向羽說一下柒云的事，最后還是只有付向羽想另外找一對眼：角：膜給柒云換上。

付向羽可算明白別人不愿意聽自己說話是一件多憋屈的事。

可令付向羽沒想到的是，查宮拒絕了他在黑||市找到的眼？角？膜，甚至拒絕他參與柒云的后續治療，在付向羽跟他接觸的第二天，查宮就加派了人手，再沒讓付向羽靠近過柒云。

——

“查宮當時防我跟防賊似的，我就一次都沒再見到過阿云……”付向羽拍拍付涵言的肩膀，“這樣，你還覺得阿云不值得你的愧疚嗎？他已經對我們報以最大的善意了，無論從哪個角度說、會有什么后果，都是我們自找的，阿云做什么，都理所當然?！?/br>
付涵言沒有說話，沉默許久，推開付向羽，起身向病房走去，臨進門的時候，突然停住，沉聲道：“查宮沒有前世的記憶，可能還會接觸阿云?！?/br>
“查宮？”付向羽先是一愣，繼而皺起眉頭，“阿云不會再被他騙的吧？”

“應該說一定會被他騙，老二你還不明白嗎？阿云喜歡溫暖的人，只要查宮將自己偽裝成溫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