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擦干凈，忽然又怯生生的開口：“我，我口以不學武么？”

宋頌微微一笑，溫溫柔柔——

“當然不可以了?！?/br>
小皇子的表情又委屈了起來，嘴巴扁成曲線，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

宋頌把他抱到床上放好，拉過被子給他蓋住鼓囊囊的小肚子，看著看著，沒忍住露出笑容：“小傻子?！?/br>
“大傻子喊小傻子?！?/br>
宋頌回頭，看到厲霄，意外道：“怎么回來那么早？”

“朕擔心你心軟。"厲霄張開雙臂，道：“而且今日你不在，他們不太敢說話?！?/br>
宋頌失笑，給他解著衣袍，卸下冠冕，道：“您別跟他們說我不在不就行了?！?/br>
現在有了小皇子，他也不是每次都去，反正去的時候都在簾子后面，有時候他不在，倒也不至于出什么問題。

厲霄一本正經道：“沒有頌兒，朕也無法安心上朝?！?/br>
“那以后如果真沒有我你就不上朝了呀？”

他隨口一說，厲霄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盯住了他，宋頌一愣，抽了一下，沒抽出來，道：“怎么……”

“你想去哪兒？”

“我只是開玩笑?！彼雾炌谋砬?，解釋道：“除了陛下身邊，我哪里都不會去?！?/br>
厲霄眸子里的黑色漸漸褪去一些，輕聲道：“頌兒是朕的命?！?/br>
他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宋頌早已習慣，但每次看到這樣，心里難免有些發緊，他道：“等小家伙再長大一些，您再教他習武吧?！?/br>
“好?！?/br>
宋頌吻了吻他的嘴唇，順勢抱了他一會兒，他能感到自己的擁抱對于厲霄來說蘊含著力量，厲霄伸手撫摸他的長發，又道：“等他更大一些，接手了皇位，朕就帶頌兒去游歷山河?！?/br>
宋頌一笑，道：“想想都覺得好累?！?/br>
“是覺得累，還是舍不得他？”

“怎么又跟他吃醋呢？”宋頌捧住他的臉，用鼻尖頂他一下，道：“只是因為出門要舟車勞頓有些麻煩罷了，不過若是陛下喜歡，我自然會一直陪著?！?/br>
“當真？”

“當真?！?/br>
“黃泉路你可陪？”

宋頌笑出聲：“陪，您在哪兒我就在哪兒?！?/br>
厲霄彎了彎唇，拿自己鼻尖懟他，嘴唇啄著他的，道：“不要昕兒了？”

又來了。

宋頌道：“跟他相比，當然是陛下更重要了?！?/br>
厲霄又來吻他，床上卻忽然傳來動靜，一只小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宋頌條件反射的把厲霄推開，伸手抹了抹嘴：“怎，怎么醒了？”

小皇子一臉絕望：“原來呆呆，只喜翻戶皇?！?/br>
宋頌道：“既然醒了，那就背詩吧?！?/br>
“要呆呆親親才背?！?/br>
厲霄瞥他，道：“朕覺得，昕兒現在正是學武的好年紀?！?/br>
小皇子伸出來的小爪子抖了一下，一下子縮了回去，鉆回被子里閉上了眼睛。

床幃外，傳來兩個人的交談。

“看你把他嚇得？”

“朕就是這么想的?！?/br>
小皇子抬起兩只小手，用力搗住耳朵，聽不到聽不到。

“文不成武不就，他以后能行嗎？”

“那……”宋頌也覺得挺丟人，并又一次對皇室繁衍之事產生了焦慮：“再生一個，還來得及嗎？”

“……”厲霄道：“那，試試？”

“……”

在試試的路上奔跑了很多年后，宋頌總算明白，這個試試，真的僅僅只是試試。

厲霄從來沒想真的再來一個。

不過是借繁衍之責，圖一日之快罷了。

只是日復一日，沒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