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8
“我們都是成年人?!?/br>如果我們的心思不謀而合,有時候其實不必那么直白。他相信薄覃桉不是這種人,自己大概現在也輕易說不出喜歡兩個字。時間足以磨平一切,磨平的不僅是他的銳氣與孤僻,還有他少年時的一腔熱情。九年足以改變一個人,足以重塑一個更完整的人格。他沒跟薄覃桉說自己跟July打賭的事,他只是威脅July,并沒真的想爭什么。是自己的沒人會搶走,不是自己的,哪怕霸占片刻都覺得膈應。July年齡小,剛入社會什么都覺得新鮮,什么好處都想得到。擁有年輕的身體與活力,花花腸子雖多,但沒那么精明,往往這種小聰明更討人喜歡。可他不同,他見識過太多分別和離開,比起轟轟烈烈,他似乎更想要那種平淡地好似一杯水般的生活。所以再次相遇時,他的情緒并未有太大波動。再加上當時滿腦子都是第一階段策劃結束后的疲憊,直到他今天大清早遇到July……現在回憶起來,倒覺得做法有點不太合適。畢竟是在薄覃桉家,對人家冷嘲熱諷,上車后又將薄覃桉落下,載著威脅。July是薄覃桉的人。游嶼沒細想,他問薄覃桉:“他是你的人嗎?”薄覃桉聽罷笑了,反問游嶼,“你搞丟了我的人,我可暫時沒下家?!?/br>游嶼噗嗤笑出聲,指著薄覃桉說你需要下家?“你覺得我合適嗎?”薄覃桉放下汽水,就用沾了一手濕潤的指尖輕輕撫摸游嶼的側臉,當著遠處那些心不在焉聊天,時不時望過來的人。游嶼斜著眼,挑釁似地瞧燦星設計師,而后一挑眉笑著對薄覃桉說,“我可不是仗著美色勾引你?!?/br>但這個項目就算是靠實力獲得,也免不了被業內說嘴。“早就是了?!彼坪跏青皣@。游嶼眨眨眼,笑得格外燦爛,卻又勾人,一拍大腿。拍的是薄覃桉的。“行吧?!?/br>第一次挖別人墻角。他問薄覃桉打算怎么追我,薄覃桉揉揉他的后頸說頸椎怎么樣,游嶼搖頭晃腦立即裝作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扶著太陽xue說疼。“嬌氣?!北●裼芍螏Z耍賴,游嶼也沒真的順著桿往上爬,成經理那邊的人把漁具送來來。游嶼道謝后,將禮盒塞給薄覃桉,送你的。薄覃桉拆開后,問游嶼這副不便宜吧。“我老板喜歡釣魚,我對這方面沒研究?!庇螏Z說,“照著他的漁具買了套,你要是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送你們那邊的老領導?!?/br>“不喜歡?!北●裾f。游嶼出乎意料,“我以為我送什么你都該從現在開始說喜歡?!?/br>片刻,他恍然,笑著說原來你也不喜歡釣魚。他看到薄覃桉眼中的贊賞,大概明白少時自己在薄覃桉眼中是個什么樣。小時候的自己,可能對薄覃桉說過的有些話一笑而過,更多的是根本猜不到他意有所指。日頭逐漸變得溫和,薄覃桉的同事招呼薄覃桉和游嶼過去釣魚,游嶼單手撐著下巴說你先去,我一會過來。他目送薄覃桉提著魚竿走過去,疾控中心那邊的人調侃薄覃桉得了副好漁具。游嶼臉色略微沉了點,重新拉下臉恢復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點亮手機屏幕,有五個相同號碼的未接來電。他隨便點下一個,嘟嘟響了兩聲,對方接起,“聽秦珊珊說你有應酬?!?/br>游嶼起身緩步走向離人群略微遠一點的清凈地,“明天大概下午才能來公司,我已經讓珊珊把所有人的資料交上來,今晚我稍微做個框架,明天你幫我主持下小組會議?!?/br>何之洲問:“燦星的新設計師應付得過來嗎?”“秦珊珊怎么這么多嘴?!庇螏Z無奈,“沒說幾句,不過我想大概對方也不太想搭理我?!?/br>“又不是三歲小孩?!?/br>“我怕你沖動?!焙沃拚f。釣魚喝酒應酬,甲乙方在一塊無非就是這些事,游嶼聽何之洲在電話那頭叮囑讓自己注意事項,無非是什么胃不好別喝太多,晚上睡前記得別把空調溫度調太低。“何之洲?!彼鋈怀雎暣驍?。何之洲說怎么了。“你?!庇螏Z斟酌片刻,問道:“你這些話是真心嗎?”“是?!?/br>游嶼閉眼感受裹挾著青草香氣的微風,腳步一轉回頭望向那邊被人圍著的薄覃桉。陳莎端著果盤坐在薄覃桉身旁,薄覃桉那些同事也圍在他身邊奉承,語氣恭敬極了。據他所知,這些人都比薄覃桉官大,可他們點頭哈腰像只狗。燦星的設計師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躺椅邊,大概不善于交流,被群體隱形地隔離排擠在外。就像剛入職場,面對觥籌交錯手足無措的自己。游嶼無聲失笑,對何之洲說。“你說得總比做得多?!?/br>如果做得多一點,大概我會用盡全身的力氣,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所有的靈感。“小嶼,你怎么了?!焙沃匏坪跏歉杏X到游嶼情緒上的變化,擔心道。“掛了?!庇螏Z掛斷,用指尖夾著手機朝燦星設計師走去。“喝一杯?”他示意。燦星設計師立即警惕地坐直,游嶼笑著俯身將他手中的香檳抽出來,放在一邊的矮腳桌上,挨著他坐下。“第一次出來應酬?”“別這么緊張,甲方不喜歡畏縮的乙方?!?/br>哪怕你才華橫溢。第七十四章游嶼的本意并不是幫對方緩解緊張,只是仿佛看到當初的自己,不由自主想多說幾句。這也跟他工作后開始帶實習生有關系,實習生什么都不懂,剛大學畢業接觸社會,公司初期規模又小,沒助理時都是他親自帶著實習生做項目。后來各個部門細化后,這些東西便不需要他上手。薄覃桉坐在池塘邊,從游嶼的角度,他能看到薄覃桉的側臉。似乎比以前更鋒利,更讓他覺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他不由得低頭用手指在掌心勾勒自己所看到的輪廓,小時候他也是這樣回憶著薄覃桉的模樣,在某個盛夏蟬鳴的夜晚,開著窗,只開一盞臺燈,趴在窗臺邊吹風邊畫自己印象中的薄覃桉。游嶼抬頭望望澄澈的藍天。過不了多久,又是盛夏。這座城市算得上是北方,天與地之間,人與云之間,似乎離得都遠極了。南方的云像是鵝絨枕頭那樣厚,陰雨連綿時,偶爾雨停的間隙,踮踮腳尖,仿佛能從觸手可及的天空摘下一塊云。裹上蜜,當簡易的棉花糖吃。其實薄覃桉也并不是什么都會,釣魚就沒釣上來幾條,可他身邊的人都夸他桶里那唯一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