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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起眉,似乎不知道如何闡述:“我從前翻閱那些手札時就覺得,先王記述中,并未當余嶠已死。鮫人墓不像是墓地,更像是打造了一座海上桃源,他一直在等著余嶠回來,但至死也未等到?!?/br>他從前隱約有這種想法,但并不能太過確定。直到今日聽到了薛常的遺言,方才覺得自己的猜測或許并沒有錯。“先王和薛常,好像都覺得余嶠不會死,并且還會再回來?!?/br>安長卿被他一點,眼睛也亮了一下:“沒錯,淮述安最開始的手札上有一段話,說自己早該發現余嶠的神異之處。能被稱之為神異的……會是什么?”“長生不老?!笔捴垢旰鋈婚_口道。見三人都看向自己,他沉聲道:“我看了秘庫中留存的余嶠畫像,你們有沒有發現,那些畫像明明間隔了數年,但余嶠的樣貌卻一點都沒有變嗎?”從淮述安在海上遇見余嶠,到他們建立新朝,中間一共經歷了七年。手札中從未提到余嶠的年歲,但從零星片段中大約推算,余嶠與淮述安差不多大。從弱冠之年到近三十,便是老的慢,也不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但那些畫像中的人,除了衣裳裝扮變化,容貌卻沒有半點改變,連一絲細紋都沒有增加。雖然也可以解釋淮述安畫畫時特意畫了余嶠年輕的模樣,但是按照這種種跡象來看,更可能的是余嶠這些年里,樣貌并未變老。如若余嶠長生不老,那薛常與淮述安的態度便可以解釋通了。安長卿一時啞然,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這猜測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否則薛常與淮述安怪異的態度根本說不通。“可是這世上,當真有人能長生不老么?”淮如峪擰起眉,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鉆上來。前朝總有帝王追尋長生之術,但他卻只覺得可怖。試想當相識的親人朋友一個個地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孤獨地活著。這不是恩賜,分明是懲罰才對。安長卿下意識想說長生不老太過神異,話要出口時,忽然想起自己重生之事,又將嘴邊的話吞了下去,他擰著眉道:“是真是假,去鮫人墓一探就知?!?/br>三人相對無言,淮如峪道:“罷了,我們在這瞎猜也無用。我盡快將事情安排妥當,咱們盡早出發去南海吧?!?/br>作者有話要說:喏喏:不需要搶,大象和白孔雀我都有了。慫:給喏喏打call第129章時間已經不早,三人商議完要盡快去南海,便準備各自去休息,誰知一回頭卻見一直沒說話的淮如善撅著屁股,手中舉著燭臺,整個人都快趴到了案幾上去。那兩副一模一樣的畫像則被他疊放在一起用手舉著。淮如峪眉頭跳了跳,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你在做什么?小心燭火!”“誒,別碰我?!被慈缟婆ち伺?,直起身將畫像舉高些,得意道:“這次你不帶我去南海都不成了?!?/br>“你發現什么了?”淮如峪皺起眉。“應該是鮫人墓的地圖?!被慈缟频?。“讓我看看?!被慈缬f著就要伸手去接畫像,淮如善卻猛地退后兩步,仰著下巴道:“帶我一起去,不然我就是給你了,你也不會看?!?/br>淮如峪面色不善地瞧著他,淮如善頓時有點慫,挪動腳步往安長卿身后躲了躲,不服氣地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地圖,你就是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找到船出海,說不定比你還要快些?!?/br>說完又覺得自己勢單力孤,戳了戳安長卿道:“表弟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安長卿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倒是淮如峪看了他半晌,忽然嘆口氣道:“你要去便去吧。畫上到底有什么?”沒想到這次如此簡單,淮如善呆了呆,接著反應過來,正了正色,將疊放在一起的兩幅畫懸在燭火上方道:“你們看,就是這個?!?/br>就見燭火之上,那兩幅交疊在一起的畫像之上,隱隱約約顯出了淺淡的輪廓來。“若是只有一副畫像,在燭火下是看不到這圖的?!被慈缟茖⑵渲幸桓碑嬒衲瞄_,那淺淡的輪廓果然便看不見了。他將畫像交給淮如峪,叫淮如峪舉著,自己則尋了紙筆過來,一邊畫一邊解釋道:“我以前四處游玩時,也見過這樣的技藝。以特制的顏料在紙上書寫,寫出來的字晾上一會兒便消失了,若要看紙張上的字,需要對著燭火,燭火一熏烤,字跡便會顯現出來?!?/br>他本來只是好奇試一試,一開始只拿了一幅畫,并未發現特殊之處。但他無意間將兩幅畫疊放在一起,火光照到畫像之上,卻隱約多出了些淺淡輪廓。“這兩副畫像應該比我看見的民間技藝更高超些,字跡很淡,必須要疊放在一起才會顯色?!彼钢埳吓R摹出來的輪廓道:“這輪廓,看著像是雨澤的輿圖和臨近的海圖。你們看這里,這里是嘉懿城。嘉懿城南邊便是南海海域。海域正南方向這座島,應該就是鮫人墓……”說話間,他已經將整副圖都臨摹了下來:“……這些水浪應該便是海流流向,只要避開這些逆流的海流,應該便能靠近鮫人墓,只不過鮫人墓周圍還畫了一圈黑色豎條,卻不知道是什么東西?!?/br>其他三人湊過去細看,也都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只不過按照常規猜測,大抵會是一些防御之物。“若是猜不出來,便只能等去了之后隨機應變了?!卑查L卿道。蕭止戈頷首贊同,看向淮如善道:“你對輿圖和海圖都很熟悉?!北緛硪詾橹皇莻€被兄長護著的紈绔子,沒想到也有些本事,至少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單純憨傻。淮如善嘿嘿笑了兩聲,接著便察覺到另一側淮如峪沉甸甸的視線。他縮了縮脖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跟誰解釋:“我常年在外,雨澤包括臨近海域都被我走遍了。每到一處我都會畫下當地輿圖,自然熟悉?!?/br>淮如峪發出一聲哼笑,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對安長卿二人道:“天色不早,今日就先休息吧。畫像之事明日再議,我再命人去挑幾個會看海流的老船手?!?/br>安長卿今日看了不少書,著實也累了。便順勢告辭離開?;慈缟聘谒砗笠蚕胱?,身后卻傳來淮如峪咬牙切齒的聲音:“阿善,你留下?!?/br>“……”淮如善腳步一僵,目光哀怨地看著安長卿的背影。安長卿只作未覺,同蕭止戈一起離開。***此后幾日,安長卿與蕭止戈繼續去秘庫之中翻閱典籍?;慈缟平K于得了他哥首肯,美滋滋得也跟著去了。只不過他沒什么耐心,看了幾本手札便不耐煩,專門尋那些鮫人族的民間傳聞來看。而且他還聒噪多事,安長卿與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