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之后幾天都有些忐忑,怕齊陽那個神經病跑到盛珉鷗面前亂說。但好在風平浪靜,輔導繼續,盛珉鷗之后并沒有提任何有關齊陽的事。就這樣,我將自己對他的渴望深埋心底,尋找任何與他獨處的機會,整個寒假幾乎都和他黏在一起。我以為我隱藏的很——好,但那會兒我畢竟只有十六,還太過青澀,難免……就有控制不住的時候。寒假的最后兩天,經過多日死皮賴臉的苦苦哀求,盛珉鷗終于同意讓我留宿。我興奮不已,那一整個晚上幾乎都沒有睡著。身旁就是朝思暮想的體溫,哪怕冬季寒冷,只是想到能離他這樣近,我的身上就出了層熱汗。實在睡不著,黑暗中,我盯著他的側臉,忍不住撐起身,挨近了用眼睛仔細描摹起他的五官。描到雙唇時,我有些入迷,一個沒忍住,屏住呼吸俯下身,極輕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這個吻實在是美好又惹人上癮,誘我一再深入,好似罌粟花般叫人難以割舍。然而就在我伸出舌尖要擠進他唇縫的一剎那,我猛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危險的事。我慌張抬頭去看盛珉鷗的雙眼,發現他并沒有因我的sao擾有醒來的跡象,跳到嗓子眼的心臟這才落回原處。后怕地悄悄呼出一口氣,我重新躺回自己那邊,這次終于得以安睡過去。翌日一早醒來,盛珉鷗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打工。我揉著眼起身,大大升了個懶腰。他從我身邊的柜子上拿鑰匙,不小心碰落一本書。我彎腰替他去撿,兩人的手疊到一起。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像觸電一樣將我一把揮開。我愣了愣,有些委屈地收回手。他并沒有解釋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道:“睡醒了就自己走?!敝髮呕卦?,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那天之后,他就開始疏遠我。先是以自己學業繁忙為由,推掉了對我的輔導,再是無論我怎么撒嬌耍賴,都拒絕與我見面。他完全將我隔絕在他的生活之外,不允許我的靠近。這樣明顯的態度變化,傻子都知道有問題,更何況我又不傻。我突然意識到,他知道了。我的妄想,我的癡念。我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但他其實什么都知道。上學時,我曾聽老師講過這樣一個故事:從前有一位漁民,每當他出海捕魚,成群的鷗鳥便會落到他的船上,與他親昵嬉戲,他的父親知道后,便和他說:“我聽聞你很受鷗鳥的喜愛,它們都會聚集到你身邊。你去抓一只回來,讓我玩一下?!?/br>可當這個人第二天再去海邊,那些鷗鳥卻只是在上空盤旋飛舞,再也不曾落到他的身邊。鷗鳥感知到漁民的心思,舞而不下。盛珉鷗也感知到我的心思,從此以后再也不親近我。第26章我從不后悔第二次開庭,天氣仍然不好。我起了個大早,在約定的時間前到達了法院。出于對受害人的保護,媒體雖然允許報道這起案件,但不得公開莫秋和我的姓名長相。無論外界做出多少揣測,線上新媒體還是線下紙媒,莫秋都只能以“莫姓男子”代稱,我也只是“陸姓男子”。因此只要不看網上那些惡意中傷,對我的生活影響其實不大。倒是莫秋,上次開庭后,不知道是哪家無良媒體還是旁聽的羅錚云粉絲泄露了他的職業信息,導致網上出現一大波揚言要人rou他的人。后來也真人rou了,但人rou錯了,把另一名無辜插畫師卷入進來,不分青紅皂白網暴了一番。一時粉黑大戰,血雨腥風,將網上攪得烏煙瘴氣,關停無數賬號。這些都是沈小石告訴我的,還說自己也參與了這場世紀大戰,與腦殘粉酣戰三百回合最終殺得他們片甲不留。我當笑話聽了,也不知真假,反正應該是挺熱鬧的。雖然已是第二次庭審,莫秋還是很緊張,從站在法庭外開始就止不住地發抖。我拍了拍他肩膀,本想讓他放松些,他卻被我嚇得一哆嗦,跟只嚴重應激的兔子似的。入場時,羅錚云一行在我們前面,鑒于莫秋心理素質不太行,我和孟璇君下意識地將他護在了身后,讓他避免直面羅錚云。“那是他們這次的新律師,汪顯?!泵翔掳?,示意我去看站在羅錚云身后的中年男子。對方四十多歲的樣子,蓄著精心打理的絡腮胡,身板筆挺,著一身銀灰西服,胸前口袋露出一方紅色的三角帕巾。鬢角的白霜并沒有讓他顯老,反而增加了他成熟知性的韻味。比起上庭,倒更像是來參加晚宴的。孟璇君道:“他可是老油條,不好對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可能會就你與莫秋的關系提問,并且利用你有案底這點來質疑你的可信度?!?/br>這就是盛珉鷗嘴里的王牌之一了。我對孟璇君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的?!?/br>易大壯這次總算抽到了旁聽券,入場時我一眼便看到了他,從而也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盛珉鷗與吳伊。三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到我身上,而我只是看著盛珉鷗,沖他眨了下眼。盛珉鷗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視線并無留戀地移到了別處。庭審開始,起誓后,孟璇君讓我陳述了案發當日的大致情況,以及在會所時羅錚云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毫無保留地將那天發生的事全部吐露,包括拍攝視頻的動機,以及與莫秋的老同學關系。到交叉詢問階段,汪顯果然如孟璇君所料,在我的誠信方面做起文章。“陸先生,這里有一份你十六歲時的犯罪記錄,你坐過牢?!?/br>“是?!?/br>“能告訴大家你是因為什么罪名坐牢的嗎?”“故意殺人?!?/br>他背著手,臉上是獨屬于精英階層的傲慢微笑,好像一切盡在掌握,自信能夠解決任何擋路的小石子。“你在法庭上發過誓不能說謊,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好嗎?”我點點頭:“可以?!?/br>“你為自己的行為后悔過嗎?”我一怔,沒想到還能這么玩。孟璇君立時反對,稱這個問題與本案無關。法官看向汪顯。他馬上解釋:“這個問題只是為了確認陸先生看待犯罪的態度,以及他自己是否身處在一個大眾認可的道德層面里?!?/br>法官想了——一下,表示反對無效,讓我回答這個問題。我坐在證人席上,面對旁聽席與陪審團,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這位汪律師,難道調閱了我的庭審記錄嗎?當年在法庭上,那名承辦我案件的檢察官,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