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抓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了頭。“劉先生,現在你要處理的訴訟案可能又多了一樁?!笔㈢膪t覆到他耳邊,語氣輕柔。劉先生早就被嚇得涕淚橫流,止不住地抽噎:“對……對不起……我不是……”重復過許多遍的“我不是故意的”幾個字,盛珉鷗懶得去聽,甚至沒給劉先生說完的機會,便將他的腦袋一把扣到了地上。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劉先生的腦袋與地面發生親密接觸時產生的沉悶聲響,那就像被棒槌砸破的鼓面發出的聲音,接著周遭便安靜了,劉先生徹底暈死了過去。“陸先生,您怎么樣?您流了好多血??!”前臺忙去撿掉落的手機,“我這就叫救護車!”我一把按住她:“這點傷哪里用叫救護車,我自己涂點藥就好?!?/br>掀開袖子看了眼,傷口倒是不大,就是有點深,而且不知道有沒有玻璃碎屑殘留,自己涂藥是開玩笑的,等會兒我還得去趟醫院。“這怎么行???”前臺眼睛都紅了,急道,“萬一傷到這個筋那個血管的,影響你以后手部功能怎么辦?它還在不停流血,一定是傷到血管了!我馬上叫救護車,您再撐一會兒!”我有點頭痛:“真的不用……”“吳伊,去拿醫藥箱?!笔㈢膪t解下領帶,將劉先生的手反剪綁好,確認對方無法輕易掙脫后,這才從地上站起。他總是平整的西服出現不可避免的褶皺,發絲垂落下來,遮擋在右眼上方。許是方在的動作讓他有些熱了,又或者這身規整的裝束繃得他實在難受,他一站起來就解開了襯衫的前兩粒紐扣。這樣,他那總是埋沒在衣衫下的鎖骨便終于得以展現人前。我盯著那兩處突起的骨骼良久,并不掩飾自己灼人的目光。吳伊很快拿來了醫藥箱,盛珉鷗接過朝會議室抬步走去。推開門后,他回頭看向我,見我還在原地,不耐地蹙了眉。“要我抬你過來嗎?”我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是要替我處理傷口,瞬間有種天降餡兒餅的錯覺。“這倒不用?!蔽野磯褐?,腳步輕快地向他走去。我坐到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盛珉鷗從醫藥箱中取出各種繃帶、消毒噴霧、紗布以及一次性醫用手套。他熟練而快速地戴上橡膠手套,半跪在我面前,用鑷子夾住紗布,開始清理我傷口周圍的血跡。會議室地上鋪著一塊圓形的白色長毛地毯,這會兒也被我的血弄臟,開出斑駁的花來。“對不起,弄臟了你的地毯?!?/br>他垂著眼,似乎專注于為我處理傷口,沒有空理我。我從桌上花束里抽了支玫瑰,遞到他面前。“送你的,慶祝你開業?!?/br>他還是毫無反應。我無趣地收回玫瑰,將它抵在唇角:“你做這行怎么還有生命危險呢,要不你考慮下雇我做你的保鏢吧?我很便宜,一個吻就能徹底收買?!?/br>可能剛剛經歷的一番危機讓我的腎上腺素飆升不少,本來只是膽子大,現在簡直無所畏懼。我勾著腳輕輕磨蹭他兩腿中間的位置,試圖挑戰他的極限。“唔……”幾乎是下一秒,手臂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鑷子夾著紗布,緊緊按在了我的傷口上。我痛呼著臉都變了形,急忙收腳。他抬起眼,嘴角微微下壓,拒絕地十分干脆:“不需要?!?/br>我投之以性sao擾,他還之以暴力。很好,很公平。“我錯了我錯了?!蔽矣妹倒迮闹氖直?,求他手下留情,“我道歉?!?/br>他揮開玫瑰,動作利索地抖開繃帶替我做了簡單包扎。“墻上那三幅畫什么意思?”我不再隨意惹火,注意力轉到別處。他動作一頓,回頭看了眼背后那三幅畫。我以為他不會回答,就像我曾經問過的許多問題,終究只能淪為自己的自娛自樂??蓻]想到他竟然開口了。“外面那個酒鬼,曾經是大有前途的青年畫家?!?/br>那人走路都哆嗦,說話也口齒不清,顯然酗酒成性,竟然還是個畫家,怪不得他一直在說他的畫云云……“但他沒能抓住機會。他聽從了心底的欲·望,放縱了自己,沉迷于酒精帶來的虛幻與快樂?!笔㈢膪t站起身,脫下染血的手套,將它丟進了廢紙簍,“這是他巔峰時期的畫作,是他前妻贈予我的開業賀禮,名為?!?/br>我重新望向那三幅畫,知道了它們的名字后,再看便有種恍然大悟之感。誕生,成長,死亡——生命必經的三個步驟。盛珉鷗同樣看向三幅畫:“紅是生命的主旋律,黑是它的終曲。千萬年來,生命是一直為人類所探索,卻始終無法徹底解答的世紀謎題。我有時也不禁會想,人為何而誕生?如果是為了經歷美好,那只有痛苦的人生,是否毫無意義?”我雙唇囁嚅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轉動手里的花枝,盡量答得積極又陽光。“九分苦,總也會有一絲甜吧?!?/br>“一絲甜?”他話語里含著淡淡嘲諷,“受盡痛苦,只為了那一絲甜?我不能理解?!?/br>他不能理解是因為他缺乏共情。他無法想象,只是為了那一絲甜,一個人能在痛苦中獨自前行多久。盛珉鷗回身看我:“我更不能理解的是……你怎么能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那樣,一次次地糾纏我,毫無疲倦,不知死活。你現在做的,和當年齊陽又有什么區別?”他竟然拿我和齊陽那個變態比……他的話猶如一滴硫酸,滴在我的心頭,瞬間酸澀苦悶沾滿我整個感官。而更可悲的是,我竟然找不到任何為自己辯解或者反駁的話。我的確和齊陽沒有區別。他就是我鏡子的另一面。我動了動唇,勉強做了個笑臉:“有區別啊,我叫你‘哥’?!?/br>他平靜凝視著我:“我不是你們爭搶的玩具,并不是你贏了他,我就會屬于你?!?/br>可能是我今天見義勇為的行為點亮了他稍許好感度,讓他想要靜下心和我好好溝通。能心平氣和與他交談我很高興,但這內容卻實在讓我不喜。“我從未把你當玩具?!?/br>誰會為了一個玩具搭上自己的十年青春?不鑲金不鑲銀,嘴還臭。“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對待你,你都不打算放棄?”吳伊在外敲門,說警察到了,可盛珉鷗沒有理他,仍是直直盯著我,等著我的回答。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問,但我不想騙他。我將玫瑰再次遞給他:“說不定哪天就放棄了,但目前勁頭還很足?!?/br>他垂眼看著那朵熾烈的紅,伸手接過了。我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