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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道,“我自認為仁至義盡,時至今日,卻不得不懷疑家族到底為何如此執著?!?/br>他說罷,從抽屜中拿出一張寫滿名字的紙。“在刑部侍郎未曾來得及從雛娘口中撬出來線索時,雛娘的meimei送給我一張名單?!?/br>晏昭和指尖夾著名單,緩步走到老人面前。“晏家族人為何失去鎮寧候后,變得如此喜歡流連于聲色場所呢?”“為避免晏家聲譽受損,晚輩提前了結了雛娘的性命?!?/br>晏昭和緩緩笑道。“送名單的人死了嗎!”老人立即警惕道。“她是小皇帝的人,不能殺?!标陶押脱垡娎先四抗饬鑵?,警告道:“別動她?!?/br>老人從晏昭和手中接過名單,晏昭和貼心點燃蠟燭讓老人看清楚些。名單不長,但老人看了許久,終于瀏覽至最后一個字時,老人立即將紙放在蠟燭跳動的火苗上,火苗立即卷住雪白的紙順勢而上,火光來得快去的也快。“就算李崇跟隨先帝多年,手段深得先帝真傳,但連小皇帝自己都覺得他那兩位同胞兄長腦子不利索,被自家兄弟都要懷疑的智力怎么能做出和先帝一模一樣的舉動?”晏昭和嘲笑道:“往事再怎么藏不住,也不至于瞞不了一個皇子?!?/br>他眸光微爍,語氣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兵刃,冰冷絕情。“雛娘是你們的人?!?/br>第八十章話音剛落,老人猛地起身腳下一蹬沖向晏昭和,晏昭和并未在意,輕巧向后讓幾步,眨眼的瞬間老人已然來到他面前,枯槁的手以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住晏昭和的咽喉,晏昭和喉頭滾動了下。他與老人對視,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的狠意,而后不動聲色道:“您的身體還是如此健朗?!?/br>或許是晏昭和太平靜,又或許是意料之中的結局,老人的手停在晏昭和要害并未露出得意,反而是皺眉道:“你不怕死?!?/br>“晏家的人什么時候怕過死?”晏昭和反問。“哼,我看你根本沒把你當晏家人?!?/br>“晏家把我當人了嗎?”晏昭和抬手握住老人的手腕,拇指指尖抵在老人脈搏上微微發力,笑道:“這是我為晏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你們好自為之?!?/br>“楚泱那日與方將軍一戰倒是讓我一事?!?/br>一朝天子一朝臣,楚泱如今是李洵追臣子,自然任何都要以當今陛下為重,他晏昭和也自然是如此。老一輩的紛爭落到他們這些年輕人身上,他們只能以無盡的猜測與無奈面對,最痛苦的不過是雙方都知道這不是自己的立場,可仍然要打起精神。“小皇帝沒殺我,沒殺晏家,不是因為晏家對江山社稷有多大的功勞?!?/br>晏昭和嘲諷道:“父親與懷安帝,懷安帝選擇殺了他,難道你們不清楚父親為何甘愿死在懷安帝手里嗎?”他身后是家族,是無數無辜的族人,他們手里沒有染上鮮血,干凈的像最潔白的天鵝羽絨。晏均不死,那邊要用無數人的鮮血浸染他所珍視,所自認為無愧的一切。李洵追顯然走向了另外一個極力包容他的極端,他甚至沒有提起晏家,他理所當然地將晏家與晏昭和分離開開來,目光短淺地只注視名叫做晏昭和的這個人。二人僵持中,府兵恰好前來通報,小皇帝來了。“不見?!标陶押脱垡娭先说哪樕桨l陰沉,冷道,“送陛下回去?!?/br>“那……殿下屬下該怎么說?”府兵又道。……這么多年,付出最多的是晏昭和,可感情是雙方的事情,如今再回首,李洵追何嘗沒付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他想在他能力范圍內,在日后的每時每刻,都讓兩個人能過得舒服些。尋常情人之間的誤會與摩擦,在他和洵追面前似乎并不是能藏在心里永遠梗在一處過不去的坎,都是男人,更能拿得起放得下。晏昭和不由得想到洵追拿了他的令牌,以此阻攔他入京的舉動。少年在他不知不覺中,長成了他所驚訝的模樣。其實洵追身上還是若有若無帶著晏昭和的影子,一個孩子所有觀念形成的那幾年,他深受晏昭和影響。什么時候洵追也學會利用?利用林國公,這是最明顯的舉動。一個帝王,利用人心玩弄權術,僅憑洵追這點小手段其實并不足以代表洵追已然長大,足以獨立。但有這個意識是好的,不成熟也沒關系,日子那么長,晏昭和有足夠的耐心去一點點去教他。年節前葉豐想以過年留在宮中代已故皇貴妃照顧洵追,讓洵追感受到母族的溫暖,洵追嘴上不好說什么,但提前命人知會了林國公府。啟程那日,葉汀瑜在家中突感不適高燒不退,葉豐匆忙請太醫院去看,恰逢周太醫當值,周太醫一摸胡須說:“不好?!?/br>周太醫不說什么不好,開藥后將葉豐帶出去說,葉小姐萬萬不能見風,這病見人就傳染。葉豐一個哆嗦立即想到不該想的,他試探著問:“周太醫,這病……”“不是瘟疫,大人盡可放心?!彼盅a上一句,“是瘟疫也沒關系,太醫院新來的宋太醫在瘟疫這方面頗有見解?!?/br>宋南屏干了件光宗耀祖的大事,為獎勵他治療瘟疫有功,特別批準他入太醫院,享皇室藥庫資源,無需時刻在太醫院當值。洵追終于得以見到宋南屏的母親,開泰醫館的大掌柜——宋妙。他還是像之前那樣下朝后時常跟著晏昭和出宮住昭王府,四處走動都方便些,晏昭和攔不住洵追便只能多找幾個高手時刻護著。宋妙一身簡單易活動的衣裙,正挽著袖子問診。她與宋南屏臉型有些相似,但整體五官卻和宋南屏并未有半分相像,宋南屏在長相上頗為努力,硬是靠著一己之力挽救宋妙遺傳給他的普通人面貌。宋大夫自稱自己現在是京城炙手可熱的新貴,洵追也不知他貴在哪,反正那副容貌挺貴。“宋掌柜?!变穼淼母恻c遞給宋妙的徒弟,宋妙抬頭看了眼洵追,而后敲敲躺在看診臺上病患的右腿,病患立即疼得亂叫。“小聲點?!彼蚊盥曇羟謇?,像是洵追喝過的薄荷那樣,不說味道有多好,但總是清爽宜人。宋妙看診沒宋南屏話多,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病患的話,眨眼間十幾個病患診過去,洵追看到宋妙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自己,他朝身后一望,宋妙的聲音傳來:“今日關門,有貴客?!?/br>哦,自己還是貴客,洵追毫無自覺。“之前聽南屏回家提及陛下,一直沒能謝陛下關照南屏?!?/br>“宋南屏是我的朋友,夫人無需道謝?!变烽_門見山,“今日來為的就是心中一直藏著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