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旁邊的教室燈光滅了，有人從后門走了出來。

洛城看過去，腳步頓了頓。

是季衍，戴著黑色的口罩，背對著他們快步穿過走廊下了另一邊的樓梯。

第十章

鏡子前，少年微微彎腰摘下了口罩，拿著一根棉簽沾了藥水擦拭嘴角。

“嘖-“季衍停了手中的動作，湊近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傷口，吊兒郎當地輕笑：”還挺疼?！?/br>
浴室的門打開，有人從里面出來，不耐煩的開口：“三中的狗玩意，竟然上嘴，手都破皮了?！?/br>
夜深，學校的喧囂漸漸歸于寂靜。

洛城是聽到哨聲起床的，他歪著腦袋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跑cao的音樂聲炸雷一樣響起，他咯噔就醒了。

他揉著眼睛去刷牙洗臉，被楊川拉著出門時，其他年級的學生真好跑cao結束從田徑場涌出來。

洛城迷迷瞪瞪跟著楊川走，困得要死，小睫毛細細密密地垂著，整個人快要掛在了楊川身上。

去高三地食堂要經過田徑場，兩人是逆著人群走的。

“哥，能醒醒嗎？“

洛城抿唇，腦袋晃了晃，沒說話。

楊川笑，猥猥瑣瑣的嘿嘿幾聲，湊在他耳邊：“要不要抱著你走啊城兒？“

洛城:”……”

大佬超煩，剛想一巴掌將他推到邊去，手臂就被人從身后抓住扯了一下，整個人撞進了那人的懷里。

這是發生了啥？

楊川一臉吃瓜群眾的懵。

洛城的睡意頓時消了一半。

“哥哥還沒睡醒嗎？“

季衍從背后擁著他，下巴頂在他肩上，那是極具親昵與占有欲的姿勢。

有人經過，帶著意味不明的眼神與表情。

“哇哦！”

“一大早就刺激我的少女心？”

“說真的，我的眼睛得到了春雨的滋潤?！?/br>
雖然周圍的人都已經離開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那么幾個要通往高三食堂去吃早餐的，盡管這幾個人只是看起來非?！坝押谩暗呐⒆?。

洛城有點想瘋。

心臟跳得有點猛了，簡直就是“砰砰砰“一通亂蹦，野得不行。

靠！兩人的位置搞反了吧！

洛城轉頭，臉頰觸上季衍柔軟的頭發，聲音還有些虛：“那個，你……”

“嗯？”

小孩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眼底漾著笑，非常自然不做作地收緊了手臂，撒嬌小語氣拿捏得很到位。

于是洛城哽住了。

視線無意間落在了季衍得嘴角，怔忡了片刻:”你受傷了？“

他扯開季衍環著他腰的手臂，轉過身捧住季衍的臉，指腹輕輕碰了碰周邊還完好的地方，臉色陰沉了下來：“怎么回事？“

季衍順勢握住洛城的手腕，安慰：“沒事的，就是不小心磕到了?！?/br>
“什么時候，在哪里？”

“昨晚在教室，不小心磕到了桌角?！?/br>
“擦藥了嗎？”

“擦了哥哥，已經不疼了?！?/br>
秋風蕭瑟，被完全忽略的楊川自此凌亂。

如果風再大一點，他就可以身姿搖曳飄散了。

楊川一言難盡，內心MMP密集的形成。

他很不是滋味：“我說你該不會是打架了吧？”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在兩人幽幽看過來時他還高傲地昂了昂頭顱。

第十一章

“你說什么?”洛城面無表情地問道。

季衍似乎有點緊張，有點無措，他看了楊川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洛城的袖子。

“?“楊川驚呆了，脖子下意識縮了回去。

他這是猜測錯誤?

還有，這個小學弟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露出這小白兔一樣無辜又害怕的神情，自己難道是什么絕世大變態嗎要輕薄于他嗎?

“哎不是就不是啦，整這么嚴肅干啥呢，是不?”

季衍癟了癟嘴，小聲:“哥哥，我沒打架?！?/br>
楊川兩眼一翻，差點厥過去。

洛城其實沒有想到那么細。

可楊川這貨明顯看著就是沒事找事的德行，能相信嗎?不能!

“我……知道?！?/br>
季衍的小語氣實在是太可愛了，這種揪著對方袖子的撒嬌簡直就是犯規。

小鹿亂撞，少男心的一潭春水被攪得水波蕩漾。

楊川:“……我就是胡亂一嘴?！?/br>
洛城:“你先閉嘴?！?/br>
“……”

季衍低下了頭。

有一瞬間，楊川好像看見他嘴角勾了勾，很快又消失了。

一兩秒的事，他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見鬼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季衍轉頭過來看著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楊川學長?”

“不好意思，我只是眼睛有點癢?！?/br>
聞言洛城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丟過去:“擦一下?！?/br>
“擦什么?”

“眼屎?！?/br>
楊川驚了:“你說啥?”

“……”

“作為一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S市第一中學的才子你覺得我會有眼屎沒擦干凈就出門的如此不雅情況嗎?”

“……”

“哦，那你把紙還給我?！?/br>
楊川氣哼哼地抽出一張紙抹了眼角。

洛城咬了咬唇，沉默了。

“以后不許這么污蔑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夠了嗎?”洛城深深呼了口氣。

“什么夠了?”

“紙?！被蛘甙l瘋。

楊川頓了一會兒，把紙還給了洛城:“城兒，你看我發型亂了嗎?”

洛城敷衍道:“不會自己看?”

季衍沉思了幾秒鐘，若有所思:“怒發沖冠?！?/br>
“啥?”

“楊大才子聽不懂?”洛城指了指他的頭發?！帮w機頭了解一下?！?/br>
季衍無辜地眨眨眼，默默移到了洛城后面。

楊川無話反駁，吃了早餐就沖上教室盯自己的小鏡子去了。

第一節課是數學，是洛城為數不多聽著能不昏昏欲睡的課程。

雖然偶爾會走神，但這并不影響他表面看起來十分認真的學習神態。

徐星在旁邊錘著自己的肩膀，然后第九次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昨晚他和楊川廝殺，被那貨偷襲成功，正面中了一招，即使后來他扯斷了楊川的四根頭發也不足以解氣。

洛城表示很同情。

“等下放學去買瓶紅花油?”

“不，我想買把刀?！?/br>
“那不用買，我家里正好有一把很適合?！?/br>
“?”

“西瓜刀，在我家書房里?！?/br>
徐星驚訝:“你確定?”

“哦，據說是我爸買來裝逼用的?！?/br>
前桌的女生嘴巴張成了O型，她轉過身想一探究竟，被徐星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