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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要么打個電話?不會出什么事吧?!?/br>溫岳微微蹙眉。一般他很少在別人遲到時打電話問原因,就算他沒有催促的意思,對方也會著急。路上一急就容易出事。但這么等下去也不是個事。正糾結著,等了許久的電話終于響了。溫岳接起來,嗯了兩聲,表情發沉,又聽了幾句后掛斷了。“怎么了?”顧灼灼有點緊張:“不會真的出事了吧?”“不是他出事,”溫岳站起來:“一個白天剛剛和他通過話的導演自殺了,他在現場。我們也過去?!?/br>☆、第50章第50章東區有片的爛尾樓,夜里黑黢黢的,通常沒幾個窗口亮光。此刻,其中一棟樓下圍了一圈警車和救護車,紅光閃爍,備受關注,堪稱樓生高光時刻。顧灼灼和溫岳直接上了天臺。門是壞的,大敞著,夜風灌進樓道,吹出嗚嗚的聲音。王煦晨正和一個警車說話,頹廢地坐在水泥石臺上。顧灼灼和溫岳走近,看到他頭發亂得簡直有創意,加上布滿血絲的眼睛和冒出胡茬的下巴,落魄簡直寫在了臉上。“溫岳,小顧?!笨吹剿麄z,王煦晨使勁搓了搓臉站起來,跟警察說:“我朋友?!?/br>“朋友是嗎?登記一下信息?!毙【炖淇岬卣f。雖然白天燥熱,晝夜溫差下晚風很涼,王煦晨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溫岳做了個登記,把外套脫了扔給王煦晨。王煦晨接到,疲憊地說了聲謝。“人怎么樣了?”溫岳問。王煦晨搖頭:“救護車來的時候還沒死?!?/br>經??戳丝此麄?補充道:“傷者運氣不錯,砸到擋雨棚,又掛了好幾下陽臺,現在在醫院搶救?!?/br>王煦晨又嘆氣:“我真是……唉我真不知道?!?/br>他煩躁地薅頭發:“要是知道我就不來了?!?/br>溫岳問:“到底怎么回事?”事情說來不復雜,王煦晨平復了一會兒,今晚第五次敘述過程。這導演和顧灼灼還有過一面之緣,正是那個在嚴導喜歡的早茶店找王煦晨投資的那個。他手上拿著一定不能在國內上映的劇本,低聲下氣,找所有他圈里認識的人來,做這個注定會賠本的投資。多數人看到他就避開了,約都不赴,有些象征性地和他吃頓飯,維持明面上的“朋友”關系。王煦晨竟然是和他聊的最深的那個了。他一度以為看到了希望。“國際上的獎也不好拿,沒那么容易,”王煦晨說著打了個噴嚏,把溫岳的外套又裹緊一些,繼續說:“我把這些情況和孫慶說了,他也認同了,我以為到此為止了。但過了兩個月他又來找我要錢?!?/br>顧灼灼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里堵的慌。石板縫里長出野草,被眾勘察痕跡的肩警察踩過,一片東倒西歪。他悄悄碰了碰溫岳的手,想確認他一件襯衫會不會冷。指尖傳來的溫度微涼,不算冰,他剛要收回手,就被溫岳反手握住了。“別怕?!睖卦纻阮^小聲說。顧灼灼忽然覺得心定了些。“我以前拍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文藝片,有的演著演著沒錢了,還得演員自掏腰包。孫慶打聽到這個來求我給錢,但我肯定不會給啊?!蓖蹯愠空f:“之前那些是沒辦法,拍都拍了,大家總不能原地解散??蚣芏紱]搭起來的組,我不可能拿錢打水漂,我也沒打過?!?/br>“孫慶被我拒絕了,又陸陸續續問過我幾次,后來就沒聲兒了。今天他突然叫我過來,說有重要的東西給我。我正準備去頌春樓,跟你們吃飯,想想繞個路也沒什么,就來了?!?/br>他深深嘆了口氣。“我怎么能想到他要跳樓,還把劇本扔給我,說是重要的東西?!?/br>“然后呢?”警察一直在筆記本上記著什么,這會兒嚴肅問他:“扔給你,你看了嗎?他什么時候表達出要跳下去的**的?還說了什么?”“我抽出來看了一眼,他就從那兒,那兒個缺口看到嗎?往下跳。我根本反應不過來!”王煦晨怒吼:“你拉一個試試???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溫岳過去拉他,顧灼灼看向那個據說剛剛跳下去的缺口。這樓爛尾,連防護網都裝得漫不經心。他走近,微微俯身向下看,的確能看到一段擋雨棚,邊緣有剮蹭的痕跡。再往下就看不清了,這樓十二層,底下圍著許多人。而王煦晨剛剛提到的檔案袋正擺在旁邊的地上,應該是從出事就沒動過。顧灼灼蹲下來,發現上面的系合用的線散著,里面的紙張滑出了一小部分,看不見字。袋子本身還是某某售樓中心的,從里到外透著寒酸。他沒有伸手碰,夜風吹動劉海,半晌緩緩嘆了口氣。那邊王煦晨神經繃到了極限,一直在強調那個“孫慶”跳得有多出其不意,絕對沒有留什么遺言。這時出口那兒傳來腳步聲,不止一人。有人快步沖進來,驚恐地尖叫,身后跟著三四個警察。“不可能!老孫怎么可能跳樓???”那是個女人,情緒激動:“他一老實人,就是個窩囊廢,他還有膽子跳樓???”她拉著左邊警察:“你說說,怎么可能?別開玩笑,嗚——老孫??!誰害的你你說啊——”來人應該是那位跳樓導演的離異妻子。她穿了件灰外套,神情凄厲,盯著王煦晨像看滅門仇人,連對耐心勸阻的警察都充滿敵意。“夠了!”王煦晨又用力搓臉:“你丈夫拿著劇本找我拉投資,我沒給,聽、得、懂、嗎?我沒給錢,又不是搶他錢,為什么跳樓你問他!”顧灼灼已經站起來了,警惕地看著那個女人,防止她突然發飆。但妻子卻定在了原地,凝神看,還能看到她嘴唇哆嗦著。幾秒后,她突然爆出一聲尖利的悲鳴,眼尖看到掉在地上的檔案袋,朝顧灼灼沖過來。顧灼灼一驚,后退兩步,眼睜睜看著女人拿起袋子,把里面一沓紙抽出來,在眾人沒反應過來時往天上一拋。此時夜風蕩過,飄起一陣白色春雪。“這該死的電影!它給老孫下了蠱!”女人紅著眼睛無意義地尖叫,又往欄桿處跑。“別動!把她控制??!”一名警察怒道:“都愣著干什么!”場面一時混亂起來,顧灼灼又往后退了些,遠離了女人。他向右看去。王煦晨不再爭辯,站了一會兒,緩緩蹲下。他開始撿地上的紙。顧灼灼眼睛一熱,忽然覺得很難過。溫岳看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