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驚喜出現在眼前。

邵時淵把車窗搖了下來，甘霖就稍微俯身，一副有些害臊，又忍不住離心上人更近些的矜持的急迫，他說：“新年快樂呀，時淵哥哥?！?/br>
邵時淵想笑又很怪異地不愿意笑，他問：“不是去聚餐了？”

甘霖噯了一聲，又說：“新年第一天，想見見你?！?/br>
邵時淵明知故問：“為什么？”

甘霖稍微睜大眼睛，瞥了一下別處，又晃著眼珠子盯回邵時淵，像要直直地往他心里去，他小聲而又把字咬得很用力：“因為喜歡你，想今年第一天從見到你開始?！?/br>
甘霖本人或許是非常矛盾乃至混沌的，而他又是那樣——

那樣澄澈。

邵時淵開了車門，鎖了車，拍了拍有些緊張的小孩的腦袋，甘霖又朝他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了，我還很貼心?！?/br>
“怎么說？”

“第一天一定要來見你，很有儀式感，不是嗎？”

“是你想見我，這是你的儀式感?！?/br>
甘霖不滿意地嘟囔：“你不想見我嗎？”

邵時淵有點尷尬，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甘霖又說：“我的意思是，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你和我在一起，我們的紀念日我都會記住，還有你的生日和各種各樣的節日?！?/br>
“嗯，”邵時淵笑了一下，“這對我而言有什么好處嗎？”

甘霖像在推銷自己，他接道：“當然有好處，這能保證、保證我們的戀愛，越來越緊密?！?/br>
邵時淵故意說：“先戀上吧?！?/br>
甘霖有點生氣了，鼻子一皺：“你是不是還把我當小孩？”

邵時淵忙道沒有，捏了一下他的鼻尖，說：“逗逗你，看你可愛?！?/br>
甘霖眼睛眨了兩下，很快就原諒他了，“好吧，可愛這點是你說的，你要記住?！?/br>
邵時淵很認真地說好，甘霖就笑了，邵時淵就問他笑什么，聚餐很開心嗎？

甘霖搖搖頭，說：“你真好，我每次要你記住我的優點，你都會答應?！彼行┎缓靡馑?，“哎，總讓我覺得就要把你追到手了，讓我自戀……我這么好，你快點喜歡我吧?！?/br>
邵時淵說：“臭屁精?！?/br>
甘霖就問：“那你討厭臭屁精嗎？”

邵時淵想了想，說：“還好吧?！?/br>
甘霖就哼了兩聲，也不問了，最后突如其來地抱了邵時淵一下，又一溜煙地跑了，跑出一陣還是沒忍住停下回頭望兩眼邵時淵，看他還在原地，就咧開一個笑，朝他揮揮手說再見。

邵時淵也朝他揮了下手，用口型說路上小心。

他想，甘霖的優點或許還能再加一條，抱起來很舒服，剛剛好。

第十七章

甘霖的每一個面貌，都讓邵時淵覺…

元旦見面后邵時淵等著甘霖追他，倒有些陪小孩子玩游戲的意思，讓甘霖不是很滿意。

這天他們約在游樂場，甘霖特地挑的周六，晚上有煙火看，臨近寒假來往的人并不是很多，恰好是旺季來臨前最后的好時段。

名義上是慶祝邵時淵的某個項目終于收尾結項，玩得最開心的卻甘霖，追人倒有點像次要目標，邵時淵好像是來陪他的。

打底衫都有些汗濕了，脫了外套，邵時淵在欄桿外抱著。半天下來，甘霖玩完好幾個不同類型的過山車，總能見到對方直挺挺地站在人群外側，朝他笑。

“你就干等著嗎？”甘霖朝他跑過去，臉紅撲撲的，渾身都冒著熱氣。

“嗯?！鄙蹠r淵把外套披在甘霖身上，“可以不穿，但要披著?！?/br>
“可以玩兒手機嘛，是不是無聊？”他后知后覺意識地到邵時淵或許并不喜歡這種場所，有點抱歉。

“沒有?！鄙蹠r淵邊答邊拍了拍甘霖的腦袋，“我在下面看著你，沒幾分鐘就下來了?！?/br>
甘霖又馬上很開心地說：“真的??？一直在看我嗎？能看清嗎？”

他又迅速感到警惕：“會不會特別丑??？”嘴張得估計挺大，眼睛肯定因為吹風沒睜開，想想他就有點兒絕望。

邵時淵故意說：“是吧，有誰坐過山車能好看？”

甘霖又有些哀怨地看他，邵時淵有點無奈：“你當我千里眼？”

“那到底看沒看到？”

早知道這話題這么沒完沒了邵時淵就不提了，他說：“看了，但看不清你丑丑的臉，只知道大概位置?！?/br>
甘霖哼哼唧唧，“我不丑，你不能亂說?！?/br>
“你最漂亮?！鄙蹠r淵有些敷衍地說，呼嚕一下這人雞窩似的頭，“夾子不是要戴？低頭?！?/br>
甘霖低下腦袋晃了晃，邵時淵就把手里的小黃鴨夾子別在了小孩腦袋頂上。

“好了?！鄙蹠r淵說，習慣性地拍了拍甘霖的腦袋，甘霖像表達感謝似的，用腦袋頂蹭了蹭邵時淵的掌心，笑得明亮：“謝謝時淵哥哥?！?/br>
他又眼尖地見到一家冰淇凌店鋪，沒打招呼就奔了過去，邵時淵沒來得及阻止，只站在原地，望著甘霖的背影，握了握剛剛被蹭到的掌心。

他不曾覺得自己的手掌柔軟過，甚至并不好看，大得有些呆板固執，掌內還有cao作失誤被試劑蝕出來的一塊小疤。

邵時淵抬起看了看，就像垂眼看自己的生活，終于察覺一切都在悄然變化。

他意識到此后每次揉甘霖腦袋的意味都將發生變化，不再僅僅包含那些下意識的安撫，還有他自己主動的索取，他覺得自己有點需要甘霖了，就像一片干燥的地需要清甜的雨露。

他好像沒有十分注意甘霖對自己的影響，更多在關注對方的心理狀態，剛分手時的確憑借這點轉移注意力，那么后來呢？現在呢？周老師說甘霖不出一月就能結束咨詢了，心理狀態恢復得非常好，那也該輪到邵時淵審視一番自己的態度。

他想他是需要甘霖的，不能總強調甘霖對上一段感情的作用，或者說，甘霖能讓他更快地走出來，真的僅僅因為他揭露了余楓的完整面，同時分擔了邵時淵的精力，讓他沒有心思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