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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是好事?!?/br>這位Alpha醫生身上全然不見Alpha普遍擁有的特征,比如不加掩飾的尖銳暴戾。不過也僅僅是表面沒有而已,多半是刻意藏匿掉了。對于Alpha的天性,以及壓抑天性的煎熬,沒有人比尹諶的體會更深。“剛滿一年,確實是罕見的延遲分化?!贬t生推推眼鏡,“如果當時選擇重新登記,而不是隱藏,這個例子說不定會上國際新聞?!?/br>尹諶對上新聞什么的沒興趣,既已簽了保密協議,他便把想知道的問了:“那我現在的信息素波動是否在正常范圍內?我不希望生活再受到影響?!?/br>饒是對面的醫生見過再多有各種有難言之隱的Alpha,也沒見過尹諶這樣對自己的第二性別非但不認可,甚至還持有厭惡情緒的年輕Alpha。“從檢查結果看來還算穩定?!甭殬I道德令醫生并不會好奇打探病人的心理,他在職責范圍內勸道,“不過通過外化的方式釋放力量是由Alpha的生理構造決定的本能,如果一味的逃避或者壓抑,反而會損害身體機能,久而久之這種因為信息素波動引發的沖動減弱或者干脆沒有了,這才是比較嚴重的問題?!?/br>沉默半晌,尹諶說:“有?!鳖D了頓,接著補充道,“那種沖動,一直存在?!?/br>每次靠近唐柊的時候,身體里的信息素都會像野獸看到獵物般翻滾,不斷地提醒他——你是個會被信息素輕易驅使的Alpha。所以他拼命壓制沖動,只允許自己用大腦做理智的選擇。所以他不希望唐柊的喜歡和靠近是源于所謂的“本能”,或者其他什么目的。醫生又提醒了幾句,讓他不要亂用藥,并給他開了Alpha專用的信息素阻隔貼,說這個可以幫助他更好地隱藏身份。尹諶謝過醫生,告辭后走到門邊,手剛放到門把上,又松開折返回來,開口時似有猶豫:“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br>醫生讓他坐下說,他沒坐,挺直脊背站在辦公桌前,用行動表明不愿被簡單劃分為某個人種的堅持。“是不是所有Omega都可以分辨出誰是Alpha?”尹諶問。這對于正常的Alpha或者Omega來說是個心照不宣的常識,然而醫生從剛才的接觸中得知眼前這位年輕Alpha對自身性別存在抵觸心理,想必也沒有花時間做清晰的了解和認識。于是醫生放下手中的筆,看著他認真答道:“是的,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實踐經驗上來說都是如此,Omega在聞到Alpha信息素的那一刻就足以判斷出對方的屬性?!?/br>尹諶抓住關鍵詞:“足以?”“沒錯?!贬t生道,“其準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說是上天賦予Omega與生俱來的能力也不為過?!?/br>夏秋之交的深夜,唐柊在拍打窗戶的呼嘯風聲中做了一個有關回憶的夢。他夢到去世多年的母親,夢里的她還是年輕時的樣子,烏黑柔順的及肩長發散發著淡淡清香,柔軟的手在年幼的唐柊身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拍。她慢聲細語地念了一段兒歌,見懷里的孩子閉上眼睛沉沉睡去,緩慢地嘆一口氣,閉上眼睛許愿般地念道:“菩薩保佑我的寶貝做個輕松快樂的Beta,不要是Omega,千萬不要是Omega……”醒來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那為愛子祈愿的溫柔女聲仿佛猶在耳邊,讓唐柊眼眶發酸,死咬半天嘴唇,才逼退漫延的淚意。出門前,唐柊給母親上了柱香,在遺像前磕了三個頭。到學校渾渾噩噩混到第二節課,唐柊忽然想到昨天給尹諶發的問他請假去哪里的短信沒收到回復,便撕了張紙給他寫小紙條:昨天去哪了?一個在第一組一個在第四組,紙條沒從前那么方便傳遞,就算有蘇文韞、賀嘉勛在中間幫忙周轉,也花了十來分鐘才傳回來。尹諶給的答復只有三個字:沒去哪。他向來懶得多寫字,唐柊對他的敷衍沒太在意,又寫:昨天晚上風好大,我夢到mama了。這回干脆把紙條傳沒了,下課后問尹諶,他說沒收到,唐柊到處找了一圈無果,頹然失落地走到第四組最后一排,趴在桌上不吭聲。尹諶的視線落在書上,在翻頁的間隙問:“紙條上寫了什么?”“沒寫什么?!碧茤皭灺暤?。“到底寫了什么?”尹諶追問。唐柊換了個方向趴著,臉埋進臂彎里:“真沒什么?!?/br>他的傾訴欲望剛冒了個頭就被按了回去,況且書面對話和當面說是兩回事,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言描述這個夢給他帶來的無力感。不知是否與意外碰到那個女人并聽說了她的事跡有些許關系,唐柊心里空蕩蕩的,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賴以生存的氧氣。他覺得自己像一只在水中浮沉的漂流瓶,拼命想往有亮光的地方游,卻被翻涌的巨浪往相反的方向推,最終偏離航線,背道而馳。命運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而他卻沒有扭轉的能力。若是面前的人給唐柊一句安慰或者一個擁抱,說不定他很快就能從這種情緒中剝離出來,腦熱之下將埋藏多年的秘密和盤托出也不一定。然而此刻的尹諶并不想給。或者說沒辦法給。他也有無法宣之于口的隱秘,也有因為無法理解產生的猶豫和懷疑,找不到宣泄口的雜念在心中亂作一團。可他連問“為什么要瞞著我”的立場都沒有,因為他也從未對唐柊坦白過。唐柊的一再拒絕瞬間戳中了尹諶腦中最敏感的那根弦——背井離鄉的無奈,被輕易否定、信手拋棄的不甘,還有掩藏身份的艱難盡數涌上心頭,令他額角狂跳,下顎繃緊,唯有逃避才能按捺住體內蠢蠢欲動的暴躁因子。“既然不想說,以后別寫了?!?/br>把手中的競賽書扔在桌上,尹諶站起來,踢開椅子走了出去。唐柊抬起頭的時候,只看到大步離去的一道頎長背影。沒有人起頭,他們一個困囿于短暫爆發的刺痛,一個孤守著沉積已久的痛楚,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彼此緘口。而那些深埋心底的苦衷,在之后的許多年里,誰都沒能有機會說給對方聽。第40章“你和尹哥怎么回事啊,吵架了?”賀嘉勛第三次發問的時候,唐柊正在幫班長核對運動會參賽名單,聞言頭都沒抬:“沒有啊?!?/br>“那最近怎么沒見你們一起回家?”賀嘉勛扭頭往四組后方張望,“剛才叫他來玩他也沒搭理?!?/br>懸在紙面上的筆尖停頓了下,唐柊劃掉一個寫錯的字:“他困嘛,讓他睡好了?!?/br>“可是他沒睡覺,在百~萬\小!說呢?!?/br>“那就讓他看唄,都高三了,是該用功了?!?/br>賀嘉勛撓撓頭,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高三生學習緊張,運動會只是走個形式,上cao升旗也減少為兩周一次。這天大課間,被分到隔壁班的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