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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樣式,藏青的運動服帶著寬的白邊。張潦敞著領口,把袖子挽高,像是個帥氣惹眼的高中生。張潦也沒有多問,顧超挨近替他把拉鏈拉了拉高,猶豫了下說道,“等下碰到林北堂,你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br>顧超今天剛洗了頭,靠得近了能聞到洗發水的清香,張潦嗯了一聲。監獄內外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顧超和張潦并肩從高墻的陰影下走到陽光里,五月的風吹過不遠處的原野,稻田滿水,禾苗新綠,連空氣里都是自由的味道。林北堂的轎車停在墻邊,他穿著精致的襯衫西褲,瞇著眼睛看著張潦和顧超走近。張潦叫了聲,“林哥好?!?/br>又走到駕駛室邊,看著座位上戴墨鏡的男人叫了聲,“南哥好?!?/br>“小子,好久不見?!贝髂R的男人點了下頭,從駕駛室的窗邊伸出手來擼了把張潦的腦袋,說話時聲音低低沉沉的。“顧警官,好久不見?!绷直碧猛嫖兜乜粗?,眼神讓顧超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拉開后排的車門坐了進去。進去之后,顧超才發現駕駛座坐著另一個人,比林北堂高大許多。“這是我的司機加保鏢?!绷直碧藐P上車門解釋道,但顧超透過座位的縫隙,看到戴墨鏡的男人壞笑著摸了下林北堂的大腿。林北堂打開了車載音樂,是一首抒情英文歌,他轉頭看向張潦。張潦點了下頭說,“林哥說吧,都是自己人?!?/br>奔馳后排座椅還算寬敞,但張潦和顧超兩人挨得很近,從肩膀到手臂到大腿幾乎都貼在一起,像是從未在密閉空間里這樣親密接觸過,顧超略微羞澀地想挪遠些,卻被張潦抓住了手。林北堂看著兩人清咳了聲說道,“那我長話短說,首先我向張潦道歉,是我沒把阿姨看好?!?/br>“林哥,這不怪你?!睆埩蚀驍嗨?,似乎一下就猜到發生什么了,他垂下頭說,“謝謝林哥替我媽找了最好的療養院,我坐牢期間還每個月去看望她?!?/br>顧超側過頭認真地看著張潦,回握住了他的手,努力地從只言片語中理出頭緒來。“本來那家療養院的安保還是可以的,誰知道領導來視察,工作人員重心都在服務領導上,不知誰沒把后門鎖緊,阿姨就從后門逃走了?!绷直碧煤喡缘卣f道,又像是為了安慰張潦加了句,“我已經托公安的朋友在看沿途的監控了,也派出人在找了,你別擔心?!?/br>“謝謝林哥?!睆埩矢杏X到顧超握著自己的手越抓越緊,偏過頭挨近他,輕聲地解釋道,“我從小被父母過繼給了遠方親戚,養父母待我很好。后來親生父母家中發生了變故,爸爸突發心梗去世了,mama受不了刺激精神就出現了異常,后來一直住在療養院?!?/br>張潦輕描淡寫地說著,但聽在顧超耳中每個字重若千鈞,他心里挺不好受的。音樂聲舒緩悠揚,動人心弦,兩個人彼此看著都沒說話。還是前排的林北堂打破了沉默,他說,“張潦,你想想阿姨可能到哪里去?”張潦給出了幾個選擇,但其實他一直隨著養父母生活在外地,彼此間接觸時間并不久,去了親生父母以前住過的兩處房子,也沒找到人。此時,顧超跑得氣喘吁吁,似乎比張潦還要著急。“你再想想還可能去哪里?”顧超在五月的天氣里熱得滿頭大汗,汗珠滴答往下淌。張潦伸出袖子替他抹了把汗,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監控只拍過阿姨一直沿著路邊走,后來有段路監控壞了,再往下就沒找到了?!绷直碧靡灿行┘绷?,掏出根煙點燃了抽上。“帶錢了沒有?”顧超問。“護士說包拿走了,里面應該有錢?!绷直碧妹偷匚艘豢跓?,嗆得自己咳嗽了起來。指尖的香煙卻一把被戴墨鏡的男人抽走。在煙霧繚繞間,張潦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四個人立馬上了車,戴墨鏡的男人還順手摸走了林北堂褲子口袋里剩下的那包煙。第33章樂園嘉海市西郊有一處廢棄的游樂場,摩天輪、小火車、淘氣堡,不大的場地卻承載了多少人童年的回憶,后來由于老板對外投資失敗,游樂場被迫歇業,一直廢棄了很多年。而這里也是,張潦對嘉海市最深刻的記憶。關于張潦親生父母,他爸爸是外科醫生,mama是中學語文老師,他還有個雙胞胎meimei,小名叫星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他原名叫張燎。張燎爸爸有個遠房親戚膝下無子多年,加上當初撫養兩個孩子比較吃力,他們就把哥哥張燎過繼給了親戚。張燎養父母在外地做生意,盡管不是親生的,但待他并不薄。兩家人約定好了,每年十一月十一日兩個孩子的生日聚在一起慶祝,白天mama會帶他們兩到這個游樂場玩。空無一人的廢棄游樂場滿地落葉,還沒完全褪色的游樂設施靜止著,破舊不堪,衰敗得像是一個人類突然消失的世界。摩天輪停止轉動,小火車停止前進,海盜船停止晃動,碰t碰車就這樣一輛輛安靜地在場地上停著。游樂場太安靜了,安靜得仿佛時光從未流逝過。張潦踩在遍地枯黃的落葉上,腳下窸窸窣窣直響,就像回到了每一個屬于兄妹兩個人的生日。“哥哥,我要坐南瓜馬車,等下幫我搶哦!”旋轉木馬仿佛突然響著音樂轉起圈來,轉角鏡里有一個人扎馬尾辮的女孩子纏著哥哥,讓他幫忙搶唯一一個南瓜馬車。女孩子說話的聲音像銀鈴般清脆,回蕩在這個靜謐無聲的游樂場里。張潦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顧超看到他不明原因地緊張起來,以為他是擔心mama,自然地摟過他,輕撫著他的背說,“沒事的,肯定能找到?!?/br>張潦看著顧超衣服里突起的那塊玉佩,伸手提著紅線將它拎了出來,墨綠色的翡翠觀音手捧凈瓶而笑。玉佩是一對,他的是觀音,meimei的是佛祖。腦海中旋轉木馬的音樂停止,meimei的歡聲笑語逐漸遠去,她最后一句似乎說的是,“哥哥,你在家等我。我和妞妞去拿給你的生日禮物?!?/br>出生于同一天,但他們會在生日那天互相交換禮物,這個傳統延續了一年又一年,直到那年張燎沒能再送出禮物,也沒能再收到禮物。甚至連meimei脖子上佩戴的玉佩都不見了。張潦的拳頭越握越緊,指尖甚至嵌進了剛好的傷疤上。他的眼前血色一片,滿目是meimei凌亂不堪的衣服和鮮血斑斑的軀體。那個遍地是腳手架的工地,終結了張燎最后一個生日。他把名字改了,因為再沒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失去了火苗,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