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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了腎源。條件就是幫他兒子減刑。蔣云峰有過猶豫,只是誰在金錢面前又能干干凈凈呢。正巧有個犯人來坦白自己另外犯的兩起重大敲詐勒索罪,蔣云峰利用這個機會,偽裝成是常磊得到消息檢舉揭發的,后來查證屬實,常磊減刑一年。此后,蔣云峰與常磊父親間保持著一種默契,在受賄過程中任何轉賬交易都有跡可循,所以他們用現金。蔣云峰老婆換腎后,每個月購買免疫抑制劑和激素藥物的費用將近七八千元,常磊父親常志軍每月讓人去醫院用現金買藥,然后放在蔣云峰家門口的傳達室里。這樣的交易直到常磊出事以后才結束。蔣云峰去重癥病房看常磊時,暗示過夫妻倆還有一個兒子在牢里,常磊mama卻表示,這個啊,早就該自生自滅了。電話里那個聲音說如果他不照做,就會收到一封舉報信,蔣云峰照做了,還害了常磊,到現在為止也并沒有舉報信,但他始終覺得心里隱隱不安。夜色中,蔣云峰抱起女兒一聲不吭地回了家。說起舉報信,蔣云峰沒見過,但何小飛倒是有一封。那時候常磊快出獄了,他很清楚等他出獄了,爸媽就不會再在一個獄警身上浪費錢了,他又擔心何小飛受委屈,就留了一封舉報信給他當護身符。常磊在信里把這兩年蔣云峰受賄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小飛,你要是受啥委屈了,就用這信威脅蔣云峰,讓他保你?!背@诒е涡★w說。有時,何小飛是真覺得常磊對自己好,他把信揣進兜里,親了親常磊。“這信真有用?”“有用,磊哥還會騙你?”“可你爸這幾年用的是現金,醫院的攝像頭估計也只是個擺設,蔣云峰要是死不承認呢?”何小飛轉著腦筋說。“你忘了我爸是干嘛的?”常磊摸著何小飛。常石常磊爸爸是嘉海市某大型銀行的副行長,mama是一家大企業的董秘,有錢有權的家庭,若不是肆意縱容、毫無管教,也教不出這樣兩個兒子。“每張鈔票都有冠字號,知道吧?”常磊壓著何小飛說,“遠的或許不行,但最近這一個月的錢,只要點鈔機點過,就能查流向?!?/br>何小飛把舉報信藏在枕頭底下,和常磊在床上纏綿著,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幾天后常磊竟然喪心病狂地割了他的命根子。監獄里所有寄出的信件都要交由獄警檢查,除非是舉報信會交到檢察院。出事之后,何小飛整日思索著該把這封信藏在哪個地方最安全,最后,何小飛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想到了顧超。何小飛其實入獄第一天就見過顧超,為了防止犯人攜帶違禁品,入獄第一天要做肛檢,就是脫光褲子撅起屁股自己扒開,讓獄警檢查里面。那時,獄警里知道來了個同性戀都猥瑣地調笑何小飛,搶著要看他菊花。何小飛有些難堪,最后是顧超替他解了圍。因此,何小飛總覺得顧超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他對顧超撒了個謊,他說,“顧警官,這封是我寫給mama的信,但我現在不好意思寄給她,先放您這里,等我哪天有勇氣了您再幫我寄出好了?!?/br>顧超也沒多想,收下了信。何小飛又一臉真切地說,“您先別拆開看好嗎?等我想寄了再拆,不然我要臉紅的?!?/br>顧超哦了一聲,見信封封了口,這封信也不外寄,就把它放在了自己宿舍里。第27章晴天通往雙橋的鄉間小道兩側種植著成排的楊樹,樹干筆直而挺拔,樹蔭如蓋。斜陽之下,林蔭小道樹影斑駁,細碎的影子像是流年停下的腳步。只是在四月,這樣的美景對雙橋未管所來說簡直是災難,春風一裹,掀起滿地“雪花”,漫天飛舞的楊絮直往人鼻孔里鉆。楊帆不停地打著噴嚏,像是有根羽毛撓著他鼻子,同樣過敏的還有顧超。顧警官高挺的鼻子像打開了水龍頭,紙巾擦得鼻翼通紅,連眼角都泛著紅,看上去可憐兮兮。這段時間,連楊帆都看出了顧超跟張潦在鬧別扭,原先每天熄燈前顧警官小手指在背后勾一勾,張潦就心領神會地跟著出去??蛇@幾天,顧警官例行公事點完名就把手插在褲兜里走了。這個發現搞得楊帆興奮不已,他顧不上自己發癢的鼻子,搖晃著何小飛的肩膀問自己的機會是不是要來了?“傻子?!焙涡★w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在楊帆猛地要打噴嚏的那一刻,使壞地捏住了他的鼻子,憋得楊帆滿臉通紅。兩人自從陳強那件事情之后,關系好了不少,連上廁所都要一起去。何小飛任由楊帆掐著自己的脖子,調侃地問,“你怎么這么純情?沒談過戀愛嗎?”楊帆舔了口棒棒糖,嘟起嘴說,“沒談過,你有意見?”“不敢哈哈?!憋L刮來幾團楊絮,何小飛伸手替楊帆擋了擋。楊帆連打了幾個噴嚏,有點憂傷地跟何小飛講起了故事。他說自己以前是在一個信用卡詐騙團伙里混的,團隊分工明確,前端有人通過竊錄器盜取信用卡信息,后臺有人制作偽造卡,末端有人利用pos機刷卡大量套現。楊帆說自己就是前端的“小魚餌”,那時他混跡在嘉海市各個酒店夜總會當服務生,利用客戶刷卡消費的機會,迅速地用竊錄器刷卡盜取信息,每條信息可以拿2000塊錢。他就是這樣碰上那個大學生的,只是可惜楊帆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學生幾乎每晚都會來,買楊帆一瓶酒,算他當晚的業績。但點了酒又不怎么喝,搞得楊帆差點以為他是條子來臥底的。某天楊帆坐在他身邊時,看到他手機上跳出一條信用卡消費短信,突然嚇得半死。只見大學生若無其事地刪掉短信,然后看著楊帆很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錢?別干這些了,以后跟著我,給你零花錢用?!?/br>喧鬧的蹦迪聲掩蓋住了楊帆劇烈的心跳,他用低得像蚊子一樣的聲音說,“如果你明天還來的話,我回答你?!?/br>說完,楊帆起身匆匆而行,還碰倒了桌上的一杯紅酒。只是可惜,再沒有明天了,他晚上回到群租房之后,他們的老巢就被偵查已久的警方一鍋端了。“唉,我差點就能談戀愛了?!?/br>“拜托,那叫包養?!焙涡★w敲了敲楊帆的腦袋。“差不多嘛?!睏罘穷^一癢,又打了好幾個噴嚏。“那你為什么喜歡張潦呢?”楊帆用手搓了搓鼻子,想了想說,“好像也沒為什么,就想找個人愛一下,再不談場戀愛我就過了早戀的年紀,太遺憾了?!?/br>正是放風時間,cao場上的廣播放著周杰倫的老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