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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的……”蘇云搖頭失笑,“這是我允許愛麗絲留下的痕跡,它很快就會消失了?!?/br>“只是一點傷痕而已,我不會因此而厭惡,甚至認為這是褻瀆?!?/br>愛麗絲怔然地抬起頭,特蕾莎錯愕地抱著圣書,賈斯敏捏碎了身邊的手杖。四尊立柱仍舊佇立在那里,它們遍布裂痕,動彈不得。48毀壞的神庭被重新建立了。這一次是蘇云帶的頭,他重新規劃了神庭的面積和各個區域的歸屬,將除了神座神殿和立柱大殿外的所有地域平均劃分為七塊,爭取做到每一塊相隔甚遠,所有地帶與神座大殿無縫連接。神殿的格局就變成了七個大扇形圍繞一個小圓圈。“我早就該想到的……”看著身前站成一排的三只造物,蘇云感覺自己就像是養了三只撕家的狗子,“就應該把你們分開?!?/br>“那么以后每個人負責一片區域?!碧K云把那剩下的四重立柱挪到了王座神殿內,對還在柱子里的造物們道,“你們也是,等你們醒來后就進入各自負責的片區?!?/br>“我知道!”愛麗絲高舉雙手打岔,“不要去別人的區域對不對!我能來找父神嗎!”他又恢復成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年,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天真的笑意。“當然能來找我了,但并不是不讓你去別人的區域?!碧K云耐心地糾正,“在別人的區域里就不要破壞已有的東西,但是在自己的區域里你可以隨意?!?/br>“可是我的主人,如果把神庭分給了我們,那么您呢?”賈斯敏拉了拉身上破破爛爛的大氅,風流浪子式微笑,“您要一直待在神座上么?”“不會?!碧K云給了他否定的答案,“我只是把區域的改動權利交給你們了,并沒有限制你們的活動范圍……而且我也可以來你們的區域?!?/br>這樣就不會出現賈斯敏拆了愛麗絲的神殿這種鬧劇。特蕾莎雖然自詡是虔誠至極的信徒,但當他聽到將有一處分配給自己的時候,仍舊是激動得難以自制,他已經浮想聯翩了。要怎么規劃呢?這可是父神送給我的、屬于我的區域!這是父神對我的愛啊……好幸?!?/br>要一片湖泊嗎?要潔凈無垢的湖泊,用水晶鋪就底面,還要花朵,不,不要薔薇玫瑰,要純白的,要水生花……“特蕾莎……特蕾莎?”蘇云將視線轉到青年身上。往日里一絲不茍的青年因為戰斗而衣著凌亂,將禁欲的氣質破壞殆盡,只剩下平時絕對不會暴露出來的那部分。“我的神!”特蕾莎回神了,局促不安地抱緊懷中的圣書,“很抱歉!我走神了……”“沒關系?!碧K云笑了笑,“怎么樣?你愿意嗎?”特蕾莎抱著書,認真無比地回答:“我愿意!”“那么就這樣安排好了?!碧K云點點頭,“等后面的弟弟們蘇生了也要這樣,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因為這種理由打架?”愛麗絲拖長了聲音:“好——的!”特蕾莎雙手交握:“是!我的神?!?/br>賈斯敏仍然抓著他那個大氅,凹著他那個瀟灑不羈的姿勢:“您的愿望就是我的使命?!?/br>倒也不像是撕家狗子,更像是幼兒園阿崽……蘇云走神了片刻后才道:“你們能相處融洽一些就好了?!?/br>“下面我們應該喚醒安妮塔?!彼C布下指令,“人類的世界中民族與國家林立,不久后即將迎來戰亂,等到戰亂開始,我要你們來領走安妮塔的火種,然后讓他蘇醒?!?/br>戰亂是歷史不可避免的進程,而因為戰爭、疾病、災難而死的人數則能在游戲規則中能兌換封鎖的瘟疫。看似重要的火種只不過是過場道具而已。蘇云輕輕笑了,他的笑容是這樣溫柔:“我期盼著,你們都能早日醒來?!?/br>49游戲劇情。在中,安妮塔是第四章節中玩家遇到的伙伴,是在特蕾莎后系統贈送的第三章卡牌。她的職業是吟游詩人,不論是立繪還是語音都能讓人臉紅心跳,而且安妮塔的數據并不注重傷害,她的特點就是提供各種狀態控制與微量的回血,是一張強大的技能卡,也就是玩家俗稱的,大拐。在瘟疫的游戲中,安妮塔這個名字所對應的是寄生蟲瘟疫。50寄生蟲,它們能夠寄生依附在宿主身上,汲取宿主的養分,改變宿主的行為,釋放毒物,破壞組織,引起免疫與超敏反應。昆蟲、動物、植物、水源、土壤……傳播寄生蟲的介質與中間宿主遍布著整個大自然。寄生蟲幾乎能夠寄生在哺乳動物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而寄生蟲形成的瘟疫包括瘧疾、血吸蟲病、絲蟲病、利什曼病、錐蟲病、黑熱病等等等等,即使是在文明高度進化的社會中,這些隱藏在欣欣向榮表面下的膿創仍舊不可消滅。只要碳基生命體仍舊存活在大地上,也許寄生蟲永遠也不會有消失的那一天。51蘇云仍舊把這個世界當游戲。蘇云讀過幾本精神類疾病的書籍,也進修過不少醫學論文和相關材料。他一直以來都以為一切都是他的臆想:這個幻夢一樣的、有著連貫情節的世界,需要游戲方式才能夠進階的關卡,變化巨大的樣貌,以及現實世界中出現發色變了的幻象……而至于那兩個他找不到存在證明的游戲,他也為自己找好了證詞——它們也是他的幻覺,而且還是沒有和現實接收融合好的幻覺。這并不是沒有緣故的,蘇云在這么多年來玩過的類似游戲多不勝數,他完全可以在潛意識中將這些元素糅合在一起,然后創造出像模像樣的兩個游戲。再加上他還有著堅固的歷史人文基礎,對世界史和古文明的了解也足夠深刻,他有足夠的知識基礎讓他能模擬出這個虛假的世界。不論是安納托、克里翁還是他們周邊的文明,一切都像是在復刻亞非歐交界處的地中海古文明,那些藝術作品和建筑物也能看出古老的影子。而且為了讓自己的臆想更逼真,他連看自己頭發的顏色都出現幻象了……蘇云的精神狀態原本就岌岌可危,當他游走在自殺邊緣的時刻見到了這幻夢,既然連生存的意愿都消失了,那么這個連續的夢又算什么呢?什么啊,蘇云想,我還是很有求生欲的么。為了不讓自己走入末路,還想出這么一套慰藉精神的假象來自救。他看著身邊忙忙碌碌的三位造物:正在用黃金鑲鉆剪刀修理薔薇園的賈斯敏,抱著水生蓮花一臉沉醉的特蕾莎,翻破爛——不,重建神殿的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