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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癥結,他的雙眸亮了起來,重新回到了深潭般的翠綠。特蕾莎干脆利落地掀翻砸在身上的石塊,他從血泊里把自己的下半身拖過來接上,迅速地恢復了所有的傷口。幾秒過后,一個毫發無傷的溫柔神父赤足踏在血泊中。“多謝您的提醒?!碧乩偕Z斯敏微笑點頭,翠綠的光芒降臨在賈斯敏身上,眨眼間就將他的傷口完全修復。做完這些后特蕾莎的身影消失。賈斯敏并不在乎特蕾莎的治療,他轉身看著愛麗絲:“那么大哥,你又怎么看呢?”愛麗絲如夢初醒,他狠狠剮了一眼賈斯敏,轉身同樣消失在大殿中。賈斯敏垂首看著血泊中倒影出的影子,翹了翹嘴角。身為父神最初的造物,他年長的兩位兄長皆是如此青澀懵懂又不諳情事,他們大概覺得一廂情愿的追逐就能得到愛了吧?可惜啊……害怕失去父神的溫柔,失去父神的注視,失去父神的愛。這是太過于恐懼的噩夢,以至于失去了分寸、消弭了信心。10蘇云再次走出小院子的門的時候,是去尋找花種的。這一次他再也不愿意顯露出真身了,連偽裝都不愿意泄露。他已經連著在這棟房子里停留了數日,然而當初那一次路面所造成的影響仍舊沒有結束,鬼知道為什么時至今日院子外仍舊徘徊著失魂落魄的人,而蘇云在聽到他們的絮語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人類是一個這樣執著的種族嗎?蘇-前人類-云疑惑不已。……以后還是不要顯露出面容好了。蘇云走出院子,順著石子鋪成的路面前進。這里的主干街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泥地,不僅如此,蘇云還看到了陶瓷烤制制作的下水道,完整的排水系統也難能可貴。這座島嶼上的文明已經進入了青銅時期,也許和臨海的環境有關,房屋上已經出現了瓦片,而且地板還是木制的,與安納托的老屋比起來,兩層高的新家也算得上舒適。這大概就是經濟的繁榮會讓人們更渴望追逐舒適的生活了。時值盛夏,正是船隊來來往往的好時候,野花恣意盛放在土地上,隔海而來的商船不僅帶來了鄰國的商品,同樣也傳遞著這一片海域的消息。蘇云從集市中走過,零零星星聽到了許多有趣的只言片語。“那是北方人吧?他們也為了陛下的寶物來了嗎?北方都是一群野蠻人,他們哪里知道怎么穿過迷宮?”“誰知道呢?北方人都仗著自己強壯一味蠻干,他們也許打著砸碎墻壁的主意!哈哈哈……砸碎迷宮!”“南方也有人過來吧?他們的國度統一了,我聽說他們的國王很殘暴!”“真是想不明白!陛下為什么要讓外鄉人來取走我們的寶貝?那是女神的寵愛??!”聽起來似乎是這個國家的王舉辦了盛大的活動,邀請各國豪杰前來取走女神的寶物——考驗方式似乎是通過迷宮?這一片島國信奉的是女神,女性的地位同樣很高,祭司中大部分都是女性。蘇云也曾去過他們的神廟,原本是想見識一下人類想象中的女神,結果看到了性轉的自己——別問他是怎么認出來的。蘇云走過這群高談闊論的水手,又經過一群身著長袍的人,他們似乎是貴族,即使談論的內容與水手差不多,但因出身階層不同,這群人對消息的掌握要具體得多。“……神竟然沒有拋棄安納托,那樣的死瘟和內戰都不能毀滅這個國家?!?/br>“他們的國王太殘暴了……”“陛下到底邀請了多少人,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們不知道,女神的花……唉……”知道內情的人猛得壓低聲音,隨后長長嘆了一口氣,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么,全部選擇了緘口不言。蘇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群心照不宣的人。良久后,又是那個領頭人率先開口了,他勉強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你們聽說了嗎?七天前島上出現了一個外鄉美人!我聽說轟動了集市!”這個話題很輕松,立刻就有人笑著接道:“外鄉的美人?能比我們的公主殿下還要奪目嗎?”“這可說不好!”又有人搖搖頭,“我也聽說了,所有人見到了她就不會走路了!她美得就像是女神!”反對的聲音也不少:“那些平民見過什么世面?美人也許是美人,但是可不至于這樣,我也不信有比公主殿下更美的女人?!?/br>蘇云莫名其妙就覺得哪里不對。“不,你們都猜錯了……你們不相信平民,但沒有人會不信任諾索斯的審美,他可是見過公主的人呢?!鳖I頭人意味深長地一笑,“諾索斯那天就在集市,他見過那人后就神魂顛倒,到現在都等待在美人的房門前!”人們發出看熱鬧的興奮聲音,空氣中洋溢著快活的氣息。領頭人繼續爆料:“而且啊,那美人據說是個男人……女神在上!”聽到這里的蘇云:“……”蘇云扭頭就走。11收集種子對蘇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都不需要去尋找販賣種子的商鋪,他只需要在看得上的花朵邊停下,這些植株自然會把種子給他。在刻板印象中,似乎死亡的神靈會被所有神靈厭惡,實際上根本不是如此。生死原本就是不可忤逆的規則,沒有意志的生物并不會躲避著蘇云的邀請,它們仍舊按照各自的軌跡生長。蘇云用葉子裹住他收集到的花種,然后穿過集市回家。事到如今他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當日就不應當這么快定下房屋,這樣也不會有接下來的麻煩。蘇云走進了院子,在一片荒草萋萋中看到了一個背對他的熟悉身影。淡金色澤的長發被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禁欲的黑袍束縛著挺拔的身軀。很僵硬——他在緊張。蘇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隨后道:“特蕾莎?”特蕾莎身子一晃,隨后他轉過身來:“父神!”青年的懷中抱著嫩黃的花束,他的面色有些蒼白,雙眼中含著瀲滟的光:“父神,我錯了?!?/br>都把孩子嚇成這樣了,事到如今蘇云還有什么情緒?他又無奈又愧疚,上前接過特蕾莎的花:“給我的么?它們很美?!?/br>特蕾莎露出一個有些破碎的笑容,那雙翠綠的眼眸就像是流轉著光暈的寶石,像是隨時能落下淚來:“我不應該不相信父神……我太害怕了……我是不合格的信徒,我怎么能——”“特蕾莎!”蘇云輕聲喝止了他,“不要說了,我都明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