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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具有震撼性的。這是一座面積巨大的垃圾填埋場,位于荒郊野嶺之中,一眼甚至望不到盡頭。密密麻麻的垃圾堆疊在地上,或鋪成平面,或堆成小山,遠處有一輛輛巨型垃圾車來來往往,整整一車的垃圾倒入這里,卻微不足道得仿佛一滴水匯入湖泊。即使兩人都早有預見地戴著口罩,但此時此刻,原沅的鼻尖依然無可遁形地被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包圍,成千上萬噸的干濕垃圾,散發出的絕不僅僅是尋常垃圾堆里的氣味,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腐爛酸臭,一時間讓人頭暈目眩。原沅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江行舟,江行舟也在看他,卻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從包里拿出相機,開始調試鏡頭。原沅于是也沒開口,穿好垃圾分類管理員的外套,又戴上一雙故意做舊的白手套,跟著江行舟進了垃圾場。垃圾場中間有一道矮柵欄,將干濕垃圾分隔開來。濕垃圾附近腐臭更為嚴重,蚊蠅遍地,密集地飛在低空中,發出一陣怖人的嗡嗡聲。但原沅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卻被江行舟半路攔住了。他正疑惑,就見江行舟的眼神正望著不遠處的垃圾邊沿,原沅于是也扭頭去看。只見那里有一群大大小小的野貓野狗,正在垃圾堆里翻找和撿拾食物。江行舟說:“離它們遠點,這可不是學校里的那些?!?/br>原沅點了點頭,又往前走了走,找到一塊沒什么人的地方,沖江行舟揚一揚手:“可以了?!?/br>江行舟于是在遠處架好三腳架。這里的鏡頭依然是一些遠景,重點在于展示垃圾場,而非原沅本人,所以他其實不必表現得太賣力,但為了盡量還原片段的真實性,他還是努力地像個真正的垃圾分類工作者一樣,在濕垃圾堆里翻找著被錯誤分類的身影。鼻腔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腐臭氣味,原沅努力地忽視胃里瘋狂翻滾的不適感,不知道多久后,江行舟那邊終于喊了停。原沅這才直起身來,朝江行舟走過去,皺著眉抱怨道:“熏死我了,江導,你見過這么敬業的男主角么?”江行舟看了他一眼:“辛苦了,晚上請你吃飯?!?/br>這會兒口罩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原沅就更看不出來他臉上的情緒了,只覺得這話落在自己耳朵里,怎么聽怎么輕描淡寫,忍不住小聲嘟囔:“每次都是請吃飯,能不能有點兒新意啊?!?/br>沒想到江行舟把這句嘟囔聽到了心里去,居然垂眸看著他,認真道:“那就再給你個驚喜?!?/br>這可不像是江行舟能說出來的話,原沅瞬間瞪大了眼睛:“驚喜?什么驚喜?”江行舟低頭去收三腳架,語氣諱莫如深:“今天表現得好就告訴你?!?/br>“小氣鬼,”原沅嘴上這么說著,藏在口罩后面的嘴角卻已經不由自主地綻開一個笑容,“哄小孩兒呢你?”他原以為江行舟不會再理他了,沒想到對方又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兩歲么?”原沅怔了一下,隨即再一次笑彎了眼:“被你發現了?!?/br>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一旁的干垃圾分類區,空氣瞬間就比剛才清新了不少,原沅一時間領會到了一絲垃圾分類的重要性。干垃圾場內依然堆積如山,旁邊不遠處有幾座板房,附近圍著幾個小孩子,有大有小,大的看起來五六歲,小的甚至剛學會走路,渾身上下都臟兮兮的,這會兒扎著堆,席地坐在垃圾場邊沿,在里面翻找著什么。蚊子、蒼蠅和千奇百怪的蟲子就圍繞在他們周圍,孩子們卻好似渾然不覺。看到這副場景,兩人都是微微一怔,緊接著就不約而同地走上前去。他們如今幾乎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原沅下意識地看向江行舟,還沒開口,就見江行舟對他輕輕頷首,然后舉起了相機。原沅于是在鏡頭的注視下走上前去,和那幾個孩子搭話:“你們在這兒做什么呢?”幾個小孩子都抬起頭打量他,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問:“你是新來的?”很明顯的老家口音,一聽就能發覺與這座江南城市的格格不入。原沅點了點頭,小孩子們就很熱情地招呼他:“這一批是剛送來的,好玩的可多了,要一起撿嗎?可以分你一點?!?/br>原沅是個很會討小朋友喜歡的人,言談之間,很快就和他們混熟了,得知他們就住在附近的板房里,父母都是垃圾場的分類工人。他們跟著父母一起,從早到晚地在這座垃圾場里待著,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在這里翻來揀去,每天都能找到許多屬于他們的新奇玩意兒。在一般人家的孩子上幼兒園的年紀,他們卻日復一日地坐在這里,這片垃圾填埋場就是他們唯一的小小天地。他們與蚊蠅、野畜為伴,不知道什么是污染,更沒聽說過細菌為何物,天性使得他們在這里仍能找到歡娛。直到回去的路上,原沅的視線依然久久地徘徊在車窗外那片令人觸目驚心的垃圾海洋里。作為全國的經濟中心,這座城市居住著數以千萬計的人口,每天都在源源不斷地產生上萬噸垃圾。原沅曾經覺得這些磅礴的數字都離他很遠很遠,但是現在,它們似乎就近在他的眼前。此時此刻,這座城市的中心地帶正是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城里的人們正忙于工作、社交,出入于瓊樓玉宇之間。但就在十幾里開外的地方,有幾個家庭駐扎在垃圾填埋場里,他們的孩子正在從垃圾堆里翻找出玩具。夜幕越來越黑,直到窗外的荒郊野嶺都變得模糊不清,原沅依然沒有轉過頭來,難得地沉默了很久,久到連江行舟都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很驚訝?”原沅下意識地一愣,少頃,才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環境看起來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沒想到還會有人住在這里?!?/br>“多艱苦的環境里都有人生存,”江行舟輕輕嘆了口氣,又看向原沅,用調侃的口氣安撫他,“小開?!?/br>原沅笑了笑,沒說話,半晌才問:“你剛拍的那段,真的能剪進去?”江行舟反問:“為什么不能?”“會不會有點兒……”原沅一想到剛剛那幾個小孩子的穿著打扮,心頭就感到一陣說不出地堵,“太寫實了?!?/br>“沒有寫實,哪來的反思?!苯兄壅f,“過于沉重的寫實當然也不行,這就是我們為什么還要去新式處理中心?!?/br>原沅先前以為江行舟的這個想法完全是出于藝術手法的需要,沒想到還有這個層面的考量,一時間恍然大悟:“所以你是為了過審?”說完,他就忍不住自問自答地感慨道:“不愧是未來的新生代導演,真有覺悟?!?/br>江行舟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又安慰他說:“不用難過,垃圾分類已經很大程度地減輕了人工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