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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不高的小鬼具是戰戰兢兢地趴伏在地上。某個山洞里身材干瘦的女孩兒正蜷著睡覺,聽見聲音的她眼里閃過幾番掙扎,最后飛也似地奔出洞口,身形在月光下變淡消失。祭壇穹頂,黑霧越聚越多,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一縷縷更淡些的灰霧從祭壇關緊的門縫底下飄進來,在沈清城身前匯成一個女孩兒的模樣。女孩兒身材干巴瘦小,頭發枯黃,嵌在眼白中的兩顆細小的瞳仁直直盯著上方的黑霧。西邊太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散盡,身材瘦高的白石郎君從沉睡中蘇醒,他相貌英俊,臉色青白,周身繚繞著濃郁的鬼氣。明天是他的誕辰,他將提前收取他應得的祭品。面色青白的白石郎君細細感應一番,發現被他鬼氣標記的祭品竟然不在。換作平時白石郎君早就發怒了,但今天他壓下脾氣,決定待會兒再找不聽話的人算賬。因為留在這里的祭品顯然更加美味……他眼中閃過一抹貪婪的紅光,俯身飛向祭壇中心綁在木樁上的人。沈清城依舊閉著眼,他聽見屋外嘈雜的人聲輕了些,人群似乎得到組織安靜了下來,有人在說話,是陸戚和今天遇見的村民。祭壇內,一黑一灰兩道鬼影在空中迅速交手。瘦小的女孩兒不斷被摔在地面和墻壁上,她嘴里發出凄厲的怒吼,除此之外祭壇里聽不到半點別的動靜。白石郎君英俊的臉上露出獰笑,他用力撕扯下女孩的胳膊塞進嘴里,嘎吱嘎吱,然后隨意將女孩兒沒有反抗之力的身體扔到一邊。女孩兒虛弱地癱在地上,手臂斷口有灰霧溢散,身形明滅不定,已是元氣大傷。白石郎君這才慢悠悠地走到祭壇中心。木樁上被鐵鏈綁住的人雙眼輕輕閉著,五官精致,容貌極美。他眼中紅光愈盛,一種自心底滋生的渴望如螞蟻般啃噬著他,白石郎君饑渴地咽了咽口水,有著黑色指甲的手撫過脖頸上白嫩的皮膚,而后用力刺了下去。……十分鐘后,與村民交談過后再次返回祭壇的陸戚只在地上看見了幾滴殘留的血跡。沈美人不見了。第98章鬼身老宅在白石村的村民眼中是不詳的存在,除非必要不愿意靠近。尤其臨近白石郎君誕辰的前兩天,他們連門都不愿意出。但有件事他們不得不做,那就是確認白石郎君是否享用完祭品。是不是滿意了,不會找他們的麻煩。如果滿意,那他們就可以靜靜等待下一個十年。傍晚時分村民們自發來到老宅門外,借住的紅毛也在此列。村民們七嘴八舌的交談,嘆息楠楠和苗老太太命苦。楠楠從小沒了爹娘,苗老太年紀輕輕沒了丈夫,中年又死了兒子和兒媳,和孫女相依為命。楠楠很是孝順,人聽話,成績也好,本來該是苗老太的慰籍,哪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可惜。老來連唯一的孫女兒也要沒了,成了孤家寡人,苗老太該怎么活哦。說著說著他們又聯想到自己身上,這次是苗老太,指不定下次就輪到他們。可憐了村里的孩子,要是能走,誰愿意留在這個充滿詛咒的地方?陸戚在屋里聽到的聲音便是這些村民們的唉聲嘆氣。看見他的身影,人群中有個漢子喊了他一聲,“你怎么還在這?”說話的正是紅毛借住那家的男主人。紅毛也站在村民身側。陸戚朝兩人走過去,原本想問祭品被調換會有什么后果,不知怎么的出口卻成了:“白天兩次見面的時候,我身邊有沒有一個叫沈美人的人?”紅毛驚訝地搖搖頭。村民眼露疑惑,“咱們就見過一次吧?下午你來我家我還招待了你。不過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嘿,不說這個?!贝迕褚话褜⑺^來。“都說了讓你趕緊走,你怎么不聽,惹怒了白石郎君小心把命留在這里!快看,白石郎君醒了!”老宅主院上空,黑霧扭曲成模糊的人形輪廓,正是白石郎君蘇醒的標志。那一刻陸戚腦子里什么都沒想,身體下意識朝院子里沖了進去。村民跟紅毛想拉都沒拉住。村民立刻把手換個方向死命抓住紅毛,“你可別跟著犯傻!”現在的年輕人,好奇心害死貓啊。陸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祭壇,可惜祭壇里已經空無一人。十字木樁立在祭壇中央,本來綁在沈美人身上的鐵鏈在地上隨意堆疊著,一滴滴紅色的血跡沾在鐵鏈和地面上。陸戚彎腰拾起鏈子,按照記憶將鐵鏈分毫不差重新地綁回木樁上。血跡在沈美人脖子和胸口的位置。他能想象那個畫面,利器劃破白皙的皮膚,鮮血從淡青色的血管里流出來,沾濕和脖子和胸膛……指尖摩挲過血痕,陸戚收回手摸了摸心口。他說過他只信自己,之前懷疑沈美人是因為腦海里沒有記憶,現在不懷疑是因為身體的肌rou記憶。下意識沖回來的動作不是假的,見到血跡腦子一瞬間的空白也不是假的。他跟沈美人絕對認識,并且關系匪淺。如此一來他腦海里空空如也的記憶就很耐人尋味了,是副本的特殊機制?陸戚重重將血痕握進掌心。【嗚哇,7神看起來好難過啊嗚嗚嗚】【讓你不相信美人,讓你撇下美人自己走了,現在后悔了吧】【心疼我美人嗚嗚嗚】【樓上認真的?我心疼白石郎君:)】【7神快去管管美人,美人大開殺戒了,我害怕!】十分鐘能發生什么?對于沈清城來說,十分鐘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小紅的失敗在他意料當中,畢竟小紅再厲害也只是一個野鬼,而白石郎君卻是到了修rou身地步的邪神。只是知道歸知道,結果沒出來他還是有點不死心,他真的很不想暴露另一個身份。脖子上冰冷的觸感令人厭惡,一陣刺痛后,沈清城睜開雙眼。他目光無波無瀾地注視著身前面露痛苦的男人。鮮血從傷口流出沾到白石郎君的手上,留下如硫酸般灼燒腐蝕的黑色痕跡。白石郎君痛呼出聲,他驚恐地發現,那黑色痕跡像是有生命般正在繼續往手腕蔓延。被血跡腐蝕過的部位憑空消失,連著身體內蘊養的鬼力也在急速減少。白石郎君慌了,這怎么可能!他著急忙慌地把沾了血的手臂扯斷扔掉,腐蝕這才停止,但地上鬼氣凝成的斷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