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著鐘念走到電梯前，還沒站定，等電梯的一群beta就問他，“去幾層？”

“底樓，謝謝?！?/br>
那是一群上班族模樣的beta，把他倆好奇地瞧個不停，有大膽的女生笑著開口，“請問，你們是情侶嗎？”

江傳雨想了想，點頭默認。

beta一陣嘩然。

“哇——”

“難怪都說好a都被a搶走了，看來是真的?！?/br>
“對啊，高中分性別就很扯淡，ao全內部消化了，等上了大學都沒我們什么事兒了！”

“還一天到晚反對歧視，beta才是最受歧視的好吧，我們也想有帥氣的alpha老公和甜甜的omega老婆??！”

“你看看這倆alpha，隨便哪一個我都非?？?！”

“小哥哥還有單身alpha介紹嗎？男女都可！”

江傳雨很久不來b區，沒想到現在的beta對ao態度變得這么好，讓他多少有些意外。

他對beta的記憶，還停留在父親入獄后，他縮在角落里，聽追到o區來的beta砸窗戶的場景。

“騙子！還錢！”

“父債子償！”

“滾出來還錢！”

像現在這樣被beta花癡甚至搭訕，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

背上半睡半醒的鐘念聽到聲音，睜開眼，迷迷糊糊地跟那些beta打招呼，

“嗨，你們好嗎？”

他臉色酡紅，聲音又軟綿綿的，頓時激發了群體母愛。

“你好啊小可愛！”

“我的天，嘴巴嘟嘟的太可愛了！”

“想rua，可以rua嗎？可以嗎？”

“這是醉了？這小可愛多大，到喝酒的年齡了嗎？”

“幫你拿點東西吧，衣服都快滑到地上了?！?/br>
“你們有車嗎？醉了的alpha估計叫不到車哦?！?/br>
“我們幫他們叫吧，等車來了加錢，總會有司機愿意的?！?/br>
鐘念也不知聽到了哪一句，沒頭沒腦地接話，

“沒脫衣服，我們都很乖的！”

“哈哈哈，沒脫沒脫，都穿得好好的?！?/br>
“你們不要欺負雨神！”

“沒有欺負，我們很喜歡雨神的！”

“也不能很喜歡……不要太喜歡了，一點點就可以了……”

“好好好，都不喜歡，留著讓你喜歡?！?/br>
鐘念滿意了，哼唧兩聲換了一面繼續趴。

江傳雨背著他不敢笑，怕一松勁兒就托不住了，咬著唇也止不住嘴角不斷上揚。

beta由衷贊嘆道，“你們感情真好，是同學嗎？”

江傳雨繼續默認。

“aa不能標記吧，這么黏糊真難得?！?/br>
“信息素不能主宰人生啦，他們ao這些年都在極力擺脫這個名聲?！?/br>
“我瘋狂想要信息素，最好每個月都能發情，跟我喜歡的人帶薪產娃！”

這幫beta什么都敢說，從標記討論到發情期，最后說起了床上運動的一百零八式，把跟他們同一轎廂的江傳雨聽得面紅耳赤。

高大的alpha站得筆直，背后托著大考拉一樣的戀人，目不斜視地盯著電梯門，神色清冷，耳根卻紅得要滴血。

beta察覺到他的害羞，彼此笑著提醒，

“你們夠了，看看人家小哥哥都要害羞死了！”

“他們alpha不一樣吧，很多姿勢……用不上？”

“不哦，ao兩區的玩具市場比b區繁榮多了！”

直到在街邊等了半天，跟beta道過別上了車，江傳雨臉上的潮紅都還沒褪去。

司機沒嫌棄他倆是alpha，但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鐘念，“會不會吐，要提前跟我說哦?！?/br>
江傳雨讓鐘念平躺在自己大腿上，拂開他臉上的碎發，搖搖頭，輕聲回道：

“應該不會，已經睡著了?！?/br>
司機沒再說什么，一轉方向盤，匯入車流中。

江傳雨從未在晚上10點來過b區，這里的馬路很寬，高樓林立，即使在夜里，街上也有不少人，多是剛加完班或是走在加班路上的。

b區的競爭和壓力，由此可見一斑。

占人口絕大多數，百分之八十以上的gdp，來自各個b區的總和，像勤勞的工蟻，從小就知道不努力就沒飯吃的道理。

他們是撐起國家的脊梁。

江傳雨盯著窗外的街景出神，腳上睡著的那位咕噥兩聲，開始不安分了。

這會兒酒氣散出來，鐘念渾身發燙，難受地使勁抓衣領，江傳雨知道他下手沒輕重，趕緊制住，攥了他的雙手壓好，再把他領口拉開了些，往里吹著涼氣。

鐘念舒服了，動了動想要更多涼風，把脖頸拉出后仰的曲線，不太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

江傳雨知道他熱，一邊掏出紙巾給他擦汗，一邊勾著腰貼近了吹氣。

雖然兩人都沒散出信息素，但熟悉的存在感，還是讓鐘念在沉睡中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江傳雨正垂著頭，神情專注地給自己吹涼風，街邊的霓虹在他臉上快速變幻，像極了某個旖旎夢境。

反正都是做夢。

鐘念伸手，勾住江傳雨脖子把他拉到面前，湊過去，用唇貼了貼他的側臉，再盈盈漾開笑紋，

“親親你?！?/br>
覺得你很好又很可憐，一直想抱你。

但這樣太矯情，就在夢里抱一抱吧。

鐘念做完想做的事，心滿意足地繼續回到夢里，留下全身僵直的江傳雨，傻愣愣地聽自己心臟快要破壁的聲響。

鐘念，剛才，親他，了？

雖然在臉上，但真的親了。

雖然不帶情|欲，但真的親了！

雖然可能是他在做夢，但真的親了??！

真的親了。

柔柔的，輕輕的，蜻蜓點水一般。

是他此生最柔軟的觸碰。

車無聲疾馳，光影在眼前飛速流轉，江傳雨忘記了呼吸，胸口憋得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