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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煩嗎?!焙喰械恼Z氣很淡,默默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又縮回被窩里。向野一時啞然,他知道簡行這是在刺他,心中酸澀,手中空蕩蕩的感覺也并不好受。“這么說,你見過宋亦旻了?”簡行沒有在那件事上糾纏不休,好像只是順口一問,沒有要為難誰的意思,卻又問起了一個更加令向野難以直面的問題。該怎么對簡行說,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該怎么挽留,才能讓簡行重新回到他身邊?哪怕只是給他一個機會從宋亦旻手中保護他。向野在心中兀自糾結半天,開口卻只是說著理性客觀的話:“他在內地沒有背景,不用太過擔心,不會再對你們怎么樣的?!?/br>簡行抬眼,直直地望著向野的眼睛,冷聲道:“所以,你也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向野默然不語。簡行的目光像一籠清冷的月輝,冰涼刺骨地罩在向野心頭。“既然如此,你應該、我……”明明應該很自如地說著拒絕的、傷人的、諷刺的話,簡行卻突然像被惡魔施了舌尖上的詛咒,竟無法流暢地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心里無端地慌亂,他突然覺查自己的骯臟。他原來是在害怕,害怕沒有人會再要他。一個若有若無的濕潤的觸感傳來,簡行瞬間瞪大了幾乎快要發紅的雙眼,愣愣地看著眼前逼近到極致的人。剃得很干凈的下巴只有這時才看得出青色的胡茬,喉結的形狀很凸出,甚至就在他眼前微微顫動著昭示著這人的笨拙和緊張,向野的脖頸上青筋勃發,散發出足以令任何性向為男的人為之心癢難耐的致命誘惑。那是一個輕柔繾綣的吻,來自向野,不輕不重地落在簡行的額頭,一觸即離。“先不說這些?!毕蛞暗臍庀浯蛟诤喰卸?,他溫熱寬厚的手掌輕輕拍打著簡行單薄的肩背,一下一下地沿著脊柱順下來,像是mama給幼童最溫柔的安撫。“你好好休息一下,喝點水,以后再想這些事情。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想讓他陪你聊聊天,好嗎?”“要是不愿意也沒關系,我可以叫夏然他們來陪你玩一會兒,你覺得呢?”向野不敢和簡行貼的太近,很快松開了他,卻不知何時又牽住了簡行的手,一邊用大拇指在簡行虎口處不住地摩挲一邊柔聲問道。“……是想讓我看心理醫生嗎?”向野沒想到簡行這么直接地問了出來,一時間愣了愣,不過很快便迎著簡行有些排斥抵觸的目光絞盡腦汁地找著理由:“是。你現在暫時不想看醫生也沒關系,先把情緒穩定下來就行。但是,我們都很放心不下你,夏然也覺得你最好還是做一下心理測試,關系到……關系到你以后演藝事業的規劃,所以……”“可以?!?/br>“我可以接受治療,但前提是,你不能和他有私下溝通,他不能把我的隱私泄露給你聽。我要求直接和他談論我的情況?!?/br>簡行自然知道向野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他自己的心理狀況自己很清楚,沒到看醫生治療的地步,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問題。既然都不放心他,他就配合他們去看看也無妨,但他卻絕對不想讓向野完全掌握自己的心理動態。簡行最清楚所謂的心理醫生有多么能蠱惑人心玩弄人心,哪怕是更改一段記憶,進行心理控制也不在話下,三言兩語就能看破人心的漏洞再逐個擊破,讓人掏心掏肺地把自己幾乎所有的軟肋拿出來供人把控,實在是可怕得很。向野見簡行這樣防備自己,一時間也沉默下來,不再言語。桌上的熱水霧氣氤氳,細紗一般鋪展著散開再空氣中,很快失去溫度,變成一杯涼水,始終無人問津。簡行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不自在地扭頭望向窗外,只見銀裝素裹,外面也和屋內一樣白,白的刺眼。簡行突然在這片白中想起多年之前,他幾乎快要記不清的那幅畫面。--也是一樣白慘慘的房間,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扎進他的鼻息,直沖腦門,可他的記憶卻也好像被白色吞噬,什么都想不起來。簡行艱難地動了動手指,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只覺得心胸處痛得厲害,如撕裂般灼燒的痛迅速席卷全身,他疼得兩眼發昏,在一片迷蒙之中看見了一個面相和善的男人。其實也說不上有多和善,乍一看是溫溫柔柔的笑,卻不知為何讓簡行想起淬了毒的寒刃,登時不寒而栗。“應該沒問題吧?”這人在詢問自己的情況,簡行在迷迷糊糊中想,他很想再多看看這個對他來說有點陌生的世界,更想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是什么人,為什么會這么痛苦地躺在這里,卻終究再次昏睡過去,耳畔只剩下兩個男人的交談聲。“應該是沒問題的,人在最脆弱最痛苦的時候大腦是最不設防的,我們可以輕易地潛入他的內心世界,再佐以科學的心理控制方法,就可以很順利地得到想要的結果?!?/br>“交給你我自然放心,畢竟,你幫他洗腦過那么多人,我也是有所目睹的。只是我想知道這種效果可以持續多久,需要經常加強嗎?萬一他記起了什么……”……簡行叫了宋亦旻那么多年哥哥,卻一直不知道自己叫錯了人。他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宋亦旻,在陌生的環境里第一個給他熟悉感安全感的人也是宋亦旻。所以宋亦旻對他說,我是你哥哥,他就那樣信了。信他是模糊感覺中給他了最大的歡愉的哥哥,信了他是朦朧腦海里幫自己打退壞人保護自己的哥哥,信他是失焦記憶中給自己輔導功課彈吉他哄他高興的哥哥。簡行對所有的一切堅信不疑,懷著這份從別人身上嫁接轉移過來的隱約的情愫,朦朦朧朧地待在宋亦旻身邊整整五年——直到十八歲那天,一切都回歸原位。錯誤的記憶、錯誤的感覺、錯誤的喜歡,一切在被侵犯的痛苦時分回歸原位。簡行在他依賴了五年的哥哥身下被粗暴地頂開,惡魔露出丑陋的真實面孔在他身上起伏不斷,帶給他最痛最惡心的體驗。正是在這場強暴中,簡行才回想起一切的一切,同時也失去了一切的一切。其實有時候,簡行也會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沒有恢復記憶,如果宋亦旻那天沒有喝醉,或許他們都不會像后面這么痛苦。一個人被欺騙著繼續呆在他喜歡依賴的“哥哥”身邊,有一天或許會紅著臉主動開口說喜歡;一個人自欺欺人地扮演著守護者的角色,最終也有可能收獲他一廂情愿定義為真心的告白;而第三個人,盡管會活在伊人已去的假象中,卻總有一天能脫離出來,得到另一種幸福。---厲老先生終于在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