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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野終于被他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激怒,伸出手一把攥住簡行的衣領:“是又怎樣?!”向野湊近了簡行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不僅打了你踹了你,還想殺了你,可這又怎樣,難道你不該死?”向野的眼里充滿了簡行從未見過的、滔天的恨意。向野就這樣狠狠地盯著簡行,猛地松開他,重重地推了一把:“滾!滾得越遠越好!別再跟著我,你讓我惡心!你怎么不去死?!為什么我媽死了你還不死?你以為我有多喜歡你多想當你哥哥?我他媽不過騙你玩一玩,你這個傻逼卻當真,你以為我會對害了我媽的人手下留情嗎?”向野如一頭狂躁的猛獸瘋狂沖著簡行嘶吼,像是要把這十幾天、這幾小時里積攢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他的悲傷他的痛苦他的絕望,全都拜簡行所賜。“去死吧!”向野從牙縫里咬牙切齒擠出這幾個字,突然遠遠聽見他舅舅在喊他的名字,最后像看牲畜一般看了一眼渾身顫抖,眼尾發紅的簡行,腳下一動,就要轉身離去。一切都發生在這一瞬間,一聲槍響破空而來,向野聽見他舅舅聲嘶力竭的喊叫,另一邊逼近了幾個舉著槍瞄準他們的人。向野余光略過在他視野里幾乎要看不見的簡行,不管不顧地轉身狂奔,聽見身后噗嗤一聲,子彈打進了誰的皮rou,空氣中驟然爆發一股腥甜的鮮血氣味。向野心中一緊,喉頭微顫,因為他身上沒有出現預料中的任何痛感。明明、分明、剛剛那一槍瞄準的是自己。向野在慣性中狂奔,卻忍不住驚愕地回頭。子彈從他身邊互相打招呼一樣地呼嘯而過,而他身后空無一人。有誰扯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往后死命地拖拽,他很快被掩護在層層rou盾之后。然而這是一堵并不嚴密的墻,向野只不過將視線下移了一點,就透過縫隙看見了地上一個被鮮血染紅的小小身體。黑色的發、雪白的肌膚、艷紅的血。簡行鮮血淋漓地趴在向野痛罵他、詛咒他、舍棄他、離開他的那處地方,心胸處破了一個口子,從里面汩汩地冒著鮮血。第29章不再“原來,那個時候你根本不屑掩飾對我的厭惡,可笑我卻一直沒看出來。你說,我是不是很蠢???”……整個房間一片死寂。向野怔怔地呆望著簡行略帶諷意的表情,頭腦中完全一片空白,他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終于把這幾句話在心里拼湊出完整的意思,過了好半天,才聽見自己茫然的聲音:“……小行?”簡行已經率先避開向野的視線,冷漠道:“別這樣叫我?!?/br>“既然你說完了,那就請回吧?!焙喰姓酒鹕韥?,毫無猶豫地略過還處于呆怔狀態的向野,徑直走到酒店房間的門口,打開門露出門外的走廊,很顯然是在趕客。向野的視線下移,眼皮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隱去一切晦暗不明的情緒,深深地吐了口氣,迅速收好桌子上的東西裝進那個被他帶來的檔案袋,緊緊地攥在手里,起身往門口走去。簡行不再看他,垂著頭只等著人從他身邊走出去,好讓他把一切令他心煩意亂的東西拒之門外。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而,隨著身側光影暗淡,簡行沒有等到向野的離去,卻等來了一個擁抱。向野小心翼翼地將簡行圈在懷里,一切動作都輕柔而克制,但不妨礙簡行為此一點點身軀僵硬。向野這才發現曾經只到他胸口的小男孩早就長成了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大男生,向野甚至不能夠用下巴抵住簡行的額頂。于是向野只好輕輕撩開簡行額前的碎發,慢慢地、慢慢地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像風一般溫柔繾綣的吻。“你長大了,”向野在簡行耳邊呢喃,“長得很好,很高,很優秀?!?/br>簡行感覺搭在自己后腰處的手臂在漸漸收緊,用力地像要把他融進向野的骨血,使他幾乎不能呼吸。向野深深地將臉埋在簡行黑色的頭發里,像吸毒成癮的人一樣狠狠嗅著他發梢對他而言無法替代的氣味。“對不起,小行,”向野地聲音聽上去低沉沙啞,帶著金屬般的質感,“是我錯了,對不起?!?/br>“真的,真的,真的,對不起?!庇袔椎螠責岬囊后w落進簡行的脖頸,簡行被突如其來的熱度燙得渾身一顫。可是這可笑的話那么熟悉,分明是已經用爛了的招數,卻指望簡行再一次受他蒙騙嗎?心中一腔無名火起,簡行怒不可遏地抬手推開了緊緊抱著自己的向野,惡劣地摸了一把脖子上的眼淚,勾起唇角直勾勾地望進向野發紅的眼睛:“鱷魚的眼淚?”“以前也是用這種刻意示弱的方式騙我的吧?你把誰當傻瓜呢?再一次相信你的謊言?”“不是想讓他去死嗎?反正他已經死了,你就當做已經沒這個人不就行了?還是,”簡行低下頭笑笑,“我又怎么惹到了你,你要用這種深情款款的模樣惡心我???”向野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他說不出自己現在究竟是難受多一些還是難堪多一些,他只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變得陌生犀利、咄咄逼人。但是可笑的是,盡管簡行實在已經和向野記憶中的模樣截然不同、與向野這么多年執著地在他人身上尋找的影子截然不同,他卻仍然控制不了自己那顆為他跳動的異常劇烈的心,仍然控制不住地為簡行正在遠離他拒絕他的姿態心慌不已。簡行像是失去了所有和向野對話的耐心,直接將向野推出房門,狠狠地將門甩上,隨后,卻無力地將全身的重量交付出去。簡行疲憊不堪地依靠在門上,身體重重地順著它滑落,最終癱坐在地上。他懊惱地扶額,眉頭緊鎖。究竟為什么?明明第一次見面、一起吃飯、一起說話都還能偽裝得很好……為什么現在卻不行了?慢一點、再慢一點,請多給他一點時間。--簡行像沒事人一樣接著去片場拍戲,身邊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朝他投來有些異樣的眼光。簡行當然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些什么,權當不知道,一律視若無睹。只是中午應張導的組織一起和主演們吃飯的時候,易彥坐在張導身邊,總是有意無意朝他投來輕蔑的目光,好像抓住了簡行天大的把柄一般,矜貴而從容地打量他,像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昨天向野一來片場探班,張導就告訴了劇組主演們這個消息。易彥一個男演員當然對所謂的金主爸爸不屑一顧,只是許多女演員們早就按奈不住蕩漾的心思,開始飄飄然不知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