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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就必須得為自己助理的工作結果負責。席澍清接通電話,開了免提,他不出一言,手下動動指頭替換了一個專業用語。他聽完喻熹吐詞不清、很明顯帶著醉意的話,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做律師,要學會處變不驚,也要學會在自己根本沒搞清楚一件事情來龍去脈的時候噤若寒蟬。關于這一點,席律師的得分是滿分。對方說完后直接惡狠狠的掛了電話。近兩個小時后,席澍清完成了手頭的工作,他收拾好桌面,起身換了一套綢面藏藍色道袍款式的休閑裝,上衣有點像日本傳統的作務衣。席澍清撥通了褚陸之他妻子蘇欣儷的電話,還是開免提,他不溫不火的繞系著領衿與腰部的帶子,開口不報家門,直接問蘇欣儷,老褚呢?緊接著,他淡淡道,他把我家小朋友灌醉了,還讓醉酒的小朋友走丟了。蘇總,您看這事兒,該怎么處理?他的語氣聽起來輕如鴻毛,但字里行間卻全是重如泰山的不滿與問責之意。喻熹只是沒頭沒尾的說了三句咬字不清的話,他就已經推測出了今晚喻熹那一頭大概發生了什么。......到底是更年輕,醒來的時間更早。喻熹惺忪睜眼,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個陌生的小房間里??此闹艿膲γ?、家具和裝飾,這房子應該是有一定年頭了,歪頭再看看床上用品,還挺干凈。他的頭當然有醉宿后的昏沉和暈晃感,除此之外,他還口干舌燥,胃不舒服,鼻子也有點不通氣。慢慢坐起來低頭一瞅,衣飾倒都整整齊齊,沒缺胳膊少腿,腎...腎也還在。他穿了件灰藍色的T恤,上裝看不出有什么污穢物,這證明...他沒嘔吐過。掀了空調被看下裝,牛仔褲右褲腿上有一大塊棕黃色的酒漬,鞋被脫了。即使嗅覺半失靈,他還是能聞到自己身上帶著濃重的糯米和酒精的味兒,但怎么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清甜味兒......喻熹捂住臉,他凝神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憶起好像是褚陸之的司機把他倆一起抱來回的。再細想......有些話有些事,噬骨鉆心。他閉眼扭過身子想拿床頭柜上的杯子倒水,胳膊一伸直,肘部一陣刺痛感傳來,他這才記起他昨晚在關公面前跌了個大跟頭。一想到某人,腦袋就發沉發脹發昏。他繼續伸手觸碰杯子,怎料“哐嘰”一聲響,玻璃杯被他掃到了地上。床頭柜矮,杯子沒碎。這套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理想。有不止一人的腳步聲傳來,不過幾步,越來越近。喻熹好整以暇,闔眼半靠半躺。房門推開,“你醒啦,小朋友——”女人?喻熹立馬睜眼一看。原來是小馬哥的妻子,前者才說要介紹認識認識,結果這么快就見上了。喻熹不知道該怎么跟她打招呼合適,這會兒是該喊聲嫂子還是蘇總,他干脆就扶額裝頭疼難耐,沒出聲。蘇欣儷后邊跟的是席澍清。后者面無表情,只見他眸中水潦干涸,眼下還浮著半圈罕見的淡黑。蘇欣儷站定,表情不自然,似有一點愧疚自責之意。席澍清繞開她,他走到床頭的另一邊,直接抬手,用掌心撫上喻熹的額頭,感觸他的溫度。而喻熹像正在鬧脾氣的擰巴小孩,他慪氣的想抬手抓開席澍清的手,席澍清先他一步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把喻熹的雙手都鉗制住了。“體溫正常吧?”蘇欣儷看著席澍清的動作,慢慢開口問道。席澍清不答,他取過床頭柜上的另一只玻璃杯,給喻熹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喻熹無動于衷,即使現在他的身體急需補充大量水分。席澍清端著杯子的手伸在他面前老半天,他仍不理睬,像是根本沒看見似的。他反倒望向蘇欣儷,啞聲問了句:“小馬哥還好吧?”蘇欣儷正覺氣氛有點尷尬,她回過神,“噢...老褚啊,他還沒醒呢。沒事兒,別擔心哈。我讓醫生來看過了,你們兩個都是輕度醉酒?!?/br>席澍清瞧著喻熹對他的反應,他面上也不惱,只是不輕不重的擱回杯子。突然,他一把掀了喻熹身上的薄被,一手抄起他的膝窩,一手攬過他的背脊,直接把他橫抱了起來。“你先管好你自己?!彼渎暤?。“你干什么?!”喻熹一驚,他大喊道,“你放開我——”“別動?!?/br>“席老師您放開我!”席澍清充耳不聞,他穩穩抱著喻熹快步往門外走。蘇欣儷很識趣的三兩步沖到門口給他開門,邊快速問道:“席律,還有兩摞材料,我讓小何周一去公司搬?”他那個女助理褚陸之下周要帶去談判,席澍清一步步穩著下樓,“這事跟小鄭聯系,能傳送的用不著搬來搬去?!?/br>“好,那行?!彼┝擞挚吞椎?,“那這事兒就麻煩您了,麻煩你們了?!?/br>喻熹親耳聽到席澍清說出“小鄭”這兩字,他先是一滯,然后手腳開始大力上下不停撲騰,他大聲嚷嚷道,“你放我下來——”席澍清低頭瞥了眼手上不聽話的犟貓兒,他仍舊是淡淡道,“別動?!?/br>“你放我下來!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喻熹試圖掰開席澍清放在他膝窩旁的手,“你聽到沒,你放開我!”“你沒穿鞋?!毕灞3肿藙堇^續下樓,沒受半點不利影響。“沒穿鞋不能下地走路嗎?”喻熹咬牙,他意識到他現在是以卵擊石,“席老師,我腿腳利索,師生授受不親,請您自重,放開我!”席澍清抱著喻熹出了低矮的住宅樓,他最終忍無可忍。“閉嘴?!?/br>......他昨晚跟蘇欣儷聯系,對方作為工作狂魔,正在公司加班。席澍清是她公司里的外聘法律顧問,他們兩個人平時聯系得其實遠要多于席澍清跟褚陸之之間的聯系。她聽席澍清字字不悅,都是老姜人精兒,她很重視的代替褚陸之自責了幾句,把話說圓后先掛了電話,再跟褚陸之的司機聯系,得知褚陸之和喻熹已被就近安頓在褚陸之早年間住的一套單身公寓里,聽司機描述兩人都醉得厲害。既然確有其事,蘇欣儷不敢怠慢,她連忙又聯系了老朋友,一位心內科醫生,對方正好沒值晚班,便答應前去看診。醫生拿聽診器聽了,心率確實有點高,但之前沒有產生過嘔吐現象,他斷定是醫學上的生理性醉酒,輕度醉酒,只是由于不勝酒力所以暫時陷入了沉睡狀態。席澍清親眼見著喻熹后眉尖始終皺著,因為心疼。他的小花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