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大家沉浸在一種歡天喜地過早年的氣氛之中。

化妝師學姐看到我，向我招呼：“快過來！”

我一溜小跑過去，她往我手里遞了一杯奶茶：“顧哥請所有工作人員喝奶茶，這杯是他讓我給你的?！?/br>
我接過，看了看標簽。草莓味，大杯，熱的，加了所有的料。

我捧著奶茶吸了一口，眼睛瞇成一條縫。

（四）

“誒對了，”我問學姐，“學長呢？”

“候場室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故，”學姐向著候場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剛才和周芮一起急匆匆地過去了?！?/br>
我點點頭，看著候場室里急匆匆跑出一人，對著門口的機動人員說“快喊救護車”。

我連忙走過去，攬住那個工作人員：“怎么回事？”

“表演話劇的那一組出事了，”工作人員說，“那桌上放著的蘋果是冰箱里拿出來的，演周繁漪的演員吃了幾個，病發急性腸炎，在那上吐下瀉來著?！?/br>
（五）

“這樣啊……”

我吸著奶茶有點心虛。

（六）

候場室那邊動靜越來越大，人都聚了過去。

我走過去，推開門走進去。

穿著民國長袍的“周沖”抱著垃圾桶在房間角落吐得昏天黑地。

周芮在一旁吩咐場控臨時調整節目，顧秦在一旁打電話。

他看見我，招手示意我過去。我走過去，聽見他在電話里說：“東籬那邊的人叫幾個過來，我這邊缺?！?/br>
電話那邊的人說道：“今晚在海淀那邊有演出，臺柱子都過去了?！?/br>
顧秦捏捏眉心：“B角的那幾個小朋友呢？”

“留下來了四個，我馬上讓他們過去?！?/br>
顧秦應“好”，掛了電話。

“還好嗎？”

顧秦示意我看周沖：“吐成那樣，是上不了臺了?！?/br>
“怎么辦？”

“我讓東籬劇社那邊的人過來救場，”顧秦說，“只是臺柱子今晚都去海淀演了，效果……不可控?！?/br>
（七）

救護車很快來把周沖接走了，東籬劇社的人也很快趕過來了。

剩下的演員開始緊鑼密鼓地排練起來。

顧秦問：“有誰排過？”

有個男生舉手。

顧秦大手一揮：“你來演周沖?！?/br>
（八）

所有人都到大禮堂外的空地上緊急排練。

周沖：“四鳳，你?！?/br>
周繁漪：“現在你明白了?！?/br>
周萍：“你真沒有一點心肝！——以為你的兒子會替——會破壞么？弟弟，你說，你現在有什么意思？你說，你預備對我怎么樣？說，哥哥都會原諒你?！?/br>
周繁漪：“沖兒，說呀！沖兒，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為什么不抓著四鳳問？你為什么不抓著你哥哥，說話呀！”

（九）

我和顧秦同時低聲開口：“因為你抓著他的手呀?！?/br>
（十）

顧秦緊急喊停，皺著眉低頭罵一句臟話。

“這個周沖他媽就是個莫得感情的臺詞機器?！?/br>
第二十章

（一）

顧秦叫停后又問：“現場有誰還排過沒？”

沒人應答，一片死寂。

他又轉頭看向我：“你背過沒？”

我點點頭，吞下嘴里的珍珠：“背倒是背過……”

顧秦大手一揮，一槌定音：“你來?！?/br>
“可是我馬上要去串場……”

顧秦拿過我手里的手卡：“我來替你?！?/br>
（二）

“現在，請欣賞話劇?！?/br>
我在后面，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袍，瑟瑟發抖。

顧秦話音落下，我們迅速從后臺跑出去站位。

幕布拉開，表演正式開始。

我一甩袖子，搖搖頭：“四鳳——你！”

周繁漪看著我：“現在你明白了?！?/br>
周萍看向周繁漪：“你真沒有一點心肝！——以為你的兒子會替——會破壞么？”他轉向我：“弟弟，你說，你現在有什么意思？你說，你預備對我怎么樣？說，哥哥都會原諒你?！?/br>
周繁漪猛地上前來抓住我的手：“沖兒，說呀！沖兒，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為什么不抓著四鳳問？你為什么不抓著你哥哥，說話呀！”

臺下掌聲雷動。

（三）

我都不記得表演是怎么結束的，結束后又是怎么下的臺，等我反應過來表演結束時，手心里全是汗。

顧秦上臺去串場，我在后臺靜靜地聽著。

“感謝各位同學帶來的話劇——”

臺下又是一陣掌聲。

我暗舒一口氣，一切正常，接下來就是街舞表演，看來這次的話劇危機平安度過。

“繁漪歇斯底里，周萍懦弱多情，周沖——”

我愣了愣，這一段我的手卡里并沒有，是顧秦臨時加的。

“周沖在那腐朽的地方做著超脫的夢，如同瞎子唱著唱不盡的春調?！?/br>
“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感謝各位同學精湛的演技和辛苦的付出！”

臺前掌聲雷動，我心跳如鼓。

（四）

被夸了。

被喜歡的人夸了。

被喜歡的顧秦夸了。

（五）

我走到候場室坐著，拿出手機，果不其然看見了小百靈發給我的私信。

小百靈：臥槽剛才那個周沖是你？那個周沖真是你？

東方朔：是我。

小百靈：我本來都不確定的，結果聽顧秦吹彩虹屁，就你一個人的最長，我就確定了。

小百靈：你知道我這邊有多少你的小迷妹嗎！

小百靈發過來一張照片，是我的舞臺照。

小百靈：你這演技和長相也太犯規了叭！

（六）

“和誰聊天呢，衣服也不知道加一件?！鄙砩隙溉粋鱽硪魂嚺?，抬頭一看，顧秦站在我面前，正替我搭上一件外套。

我關了手機，抬手攏了攏袖子：“……謝謝啊?！?/br>
顧秦順勢坐到我身邊：“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我搖搖頭：“沒什么?！?/br>
隔了會，我又抬起頭看他：“我剛才……表現怎么樣？”

顧秦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邊帶了帶，湊到我耳邊咬耳朵：“特別好?！?/br>
我雙頰發燙，故作鎮定：“真的？我……第一次演，沒經驗?！?/br>
他在我耳邊輕輕地笑：“真的很好，待會周芮肯定要來夸你?！?/br>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而且啊，”顧秦繼續說，“連我都迷住了呢?！?/br>
第二十一章

（一）

軍晚圓滿成功，所有表演人員上臺謝幕合影留戀。

下臺后我去化妝間換衣服，顧秦跟我一塊：“明天周六，有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