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事情?！迸砟该念^發，“我就干脆拿了這本大的?！?/br>
彭希想起他和簡凝來時在藝術展上說的話，他沒想到簡凝還記得這件事情。

“這是你一歲時候?！迸砟阜_本子，“這是爸爸拍的，是不是拍的特別好看？不輸大攝影師?！?/br>
彭希一歲大的時候，完全感覺就是個外國小孩，濃眉大眼翹鼻子，睫毛又長又密，像個玩偶娃娃。簡凝看見的時候還有點驚訝，鬢角的長發垂了下來：“這是……彭希？”

“喂喂……這話什么意思?！迸硐？戳怂谎?，“我承認我小時候可愛一點，但我現在也很帥好不好?！?/br>
“這張?！迸砟钢钢┲硯а?，帶著貝雷帽的樣子，“真像啊，彭季就沒有你那么像?！?/br>
彭母再翻兩頁，儼然已經到了彭季出生的時候：“后來他爸爸已經去世了，就沒有那些很有意思的相片了，我拍的只有些出去玩的旅游照，也拍不出效果?！?/br>
“彭季小時候也很可愛啊?！迸硐８袊@，“現在我只想和他打架?！?/br>
“說什么呢?！迸砟傅?，“弟弟昨天還打電話給我，問我你們玩的好不好，還叫我和你新年快樂呢?！?/br>
彭希撇撇嘴，沒有接話。

外面有人喊，彭母應了一聲，把相冊放到彭希手上：“你們看吧，我得出去了?！?/br>
彭希等她出了門，就往簡凝那邊稍許挪了些位置：“簡先生?！?/br>
“嗯?！焙喣^續翻著相冊。

“說好今天帶你去滑雪來著?！迸硐Ｕf，“怪我，睡了那么晚了……”

“反正我也不會滑?！焙喣f，“也沒興趣?！?/br>
“那去看看雪吧，我帶你出去走走?！迸硐Ｕf。

“冷?！焙喣院喴赓W。

“就在前面那條街，我帶你看看我小時候玩的公園，我的小學初中，還有小時候的店面…”

簡凝面容上的表情微微舒展，彭希繼續道：“……簡先生不想去看看嗎？”

簡凝無奈答應下來：“……那走吧?！?/br>
“好?！迸硐傁敕畔率掷锏南鄡?，想了想，對簡凝道，“簡先生要不要拿一張留紀念？”

“不?！焙喣f。

“……”彭希發現簡凝就算對他打開了心扉，看起來也相當莫得感情，“……那算了?！?/br>
簡凝去換了件羽絨服，戴了條長圍巾，他脖子里的頭發一部分壓在圍巾里，下半部分臉埋起來，半張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看起來就是個個子很高的小姑娘。

彭希怕他冷，還翻了副手套給他戴上。

彭希和他等電梯的時候，恰好遇見來拜年的親戚，看見彭希第一句話就是：“喲！希希，今年還帶女朋友回來了！”

“……不是?！迸硐＿€來不及解釋，對方就拍著他肩膀，根本不聽他說什么地走了。

彭希：“……”

簡凝：“……”

進了電梯，彭希給簡凝把圍脖拉高了點，無奈道：“我叔真是……見過比他還高的女朋友么?！?/br>
“你mama可是真心實意的想你找女朋友，早上和我說了好幾遍。讓我幫你留意留意?！焙喣破鹧燮た此?，只露出一雙淡漠琥珀色雙眼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她還說她住院的時候，好幾個阿姨都加了你微信，結果一個都沒談成，真可惜呀……”

簡凝這一聲拖得很長，慢慢踱步出了電梯，彭希跟在他旁邊，低聲道：“簡先生真是存心氣我，我需不需要女朋友你不知道嗎?！?/br>
“不知道?！焙喣f，“看你天天欲///求///不滿的樣子，我覺得你需要?！?/br>
“那是因為簡先生?！迸硐Ｄパ赖?，“簡先生上次明明都答應我是我對象了?！?/br>
“有嗎？”簡凝聳肩，“我不記得了?！?/br>
“……”彭希臉撇向另一邊，像個耳朵垂下的大狗，一臉委屈。

兩個人沿著街道行走。

彭?？傆X得自己的家鄉沒什么特別大的變化，和北京上海街邊隔三差五就要變化的店鋪不同，這里幾乎還是從前那些，吃的用的買的，彼此十分熟悉。

“這是我小學?！迸硐Ｈ嗳啾亲?，“小學和初中就挨著，過個馬路就是?！?/br>
“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零食?！?/br>
“我小時候都在這里買書，漫畫書，我看看現在還有沒有?！?/br>
“這里，哎！這個塘我永遠記得，我在這兒摔過?！?/br>
彭希和簡凝并肩走著，他一旦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把小時候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就往外丟著說。

“你從小在這里嗎？”簡凝看著周圍，“你倒是沒什么口音?！?/br>
“那是我普通話標準?！迸硐Ｒ贿呅χ?，一邊掏錢買了串糖葫蘆，他拿著塞進簡凝手里，“嘗嘗？”

“……這不是哪里都有?！焙喣f。

“嘗嘗嘛?！迸硐Ｕf。

簡凝把圍脖往下拉了一下，湊過去啃了一口，他吃了兩口，疑惑地看彭希：“沒嘗出區別？”

已經被他吃糖葫蘆動作萌化了的彭希心滿意足道：“不騙你，更甜?！?/br>
一會又開始飄雪。

兩人的羽絨服都有帽子，簡凝搭上帽子，仰天看著。

彭希抬手去接，一片落在他掌心，繼而變成了水漬。

簡凝戴著手套，看見彭希什么都沒戴，手指凍得通紅。彭希玩了兩下，下意識地開始搓了搓手。

“出門都不戴手套?！焙喣f。

“……我就這一副手套?！迸硐o奈指指，“就在你手上啦?！?/br>
簡凝愣了一下。

彭希連忙擺手道：“真不冷，我皮厚，超抗凍?！?/br>
他話音剛落，簡凝拉了他一只手，捏到他手里來回搓了搓。他的動作太過自然，弄得彭希反而受寵若驚起來：“……簡先生?！?/br>
簡凝沒說話，搓完他的手，把自己一只手的手套脫了，一起塞進了彭希的羽絨服口袋里。

彭希捏著簡凝比他暖和的手，溫暖從心口流淌到四肢，他十指糾纏住對方的手，珍惜地捏在手心里：“好暖和啊……”

簡凝臉埋在圍巾下，紅著臉沒有回答他的話。

落了雪的街看起來更長，更沒有盡頭，他們兩人挨在一起，像互相取暖的兩只肥啾。

“看了你的家人，總算知道你這性格怎么回事?！焙喣?，“我很喜歡這里，在這里生活一定很開心。只是好可惜，我不能見到你父親……”

“……父親?！迸硐５吐曋貜土艘痪?，“也沒什么可惜的?！?/br>
“嗯？”簡凝抬頭看他。

彭希呼出一口白氣：“其實他不像我媽說的那么好，他是長年酗烈性酒得的肝癌，平時也背著我媽出過好幾次軌，他還會打我媽……”彭希低頭看著簡凝，略帶苦笑道，“他沒那么好，真相也沒那么好，只是大家都喜歡打扮真相，縫補千瘡百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