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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五十年,幾百名下界修士就在衍州那處洞府之中拼殺,打得是腥風血雨日月無光??上е两衲亲锤矝]人能打開,倒是足夠熱鬧?!?/br>船主忍不住砸砸嘴,“下界修士真是心狠啊,不光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我光是遠遠看著,就覺得害怕到不行?!?/br>“好在那位帝尊心軟,特意設下大陣不許出人命,否則我可不敢再看,血淋淋的太嚇人。終究還是幾大宗門會做生意,他們用陣法如實轉播闖關經過,咱們花十塊靈石就能看到,也算省了好大功夫?!?/br>眼見白羽越發感興趣,船主搓了搓手指頭,賊眉鼠眼地笑了,“要是運氣夠好,你押注的人留到最后,公子還能賺好大一筆靈石,這也不虧啊?!?/br>原來大能洞府開啟,下界修士入內搏殺,都成了上界修士固定的娛樂項目。這歪點子不知是誰想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賣出的這些門票,會不會分那些下界修士一點靈石。白羽不著邊際地聽,齊佑天就站在一旁出神,像根太高又不起眼的柱子,硬生生戳在樓板之間,連船艙都顯得逼仄了。船主把他們倆引到第十七層就離開了,旁邊一間房已經住了人,是個年輕女修,見到他們倆只是點了下頭,態度并不熱絡。白羽估計是他選的這張臉容貌平平,別人看了沒多大興趣。不過這也算好事,畢竟長得太顯眼,有時候會惹來好大麻煩。靈州還有一筆賬沒算,白羽也牢記在心,為此還特意換了張臉。他倒不是害怕,其實除了清朗上尊以外,白羽在上界也能橫著走,他就是覺得暫時不必理會這件事。本來去衍州的路就夠遠了,再多個仇人追殺,這是嫌一路上還不夠熱鬧啊。白羽關上門以后,發現齊佑天也在他房間里呆著,不吭聲也不說話,眼神陰沉沉的。“你的房間在旁邊?!卑子鹬苯愚Z人,“兩間房,一人一間。咱們倆不太熟,沒到那種膩膩歪歪扯非得住一間房的程度?!?/br>齊佑天壓根不動,他自顧自坐在椅子上,仍是一句話都不說。嘿,覺得自己不占理就開始耍無賴了?白羽轉身就走,“行,你就呆在這,我睡旁邊那間房?!?/br>“別走?!饼R佑天聲音微弱地說。等白羽回頭一看,他嘴唇緊抿不吭聲了。齊佑天眼睛落在地板上,好像那塊木頭跟他有好大仇一般。“有話直說,別遮遮掩掩的,你又不是什么懷春的小姑娘?!卑子鸪芭匦?,他站在原地,就想看這小劍修還能怎么折騰。興許齊佑天真要說點什么,然而他嘴唇剛張開一下又牢牢閉嚴了,眉頭也皺得越發緊。白羽仔細端詳著這張有點陌生的臉,眼睛太小鼻梁也有點蹋,唯獨一雙眉毛生得好,筆挺舒長風骨桀然。那雙眼睛還是藍得徹底,可惜被睫毛蓋住大半。興許是錯覺吧,白羽覺得齊佑天的眼睛也不如以前亮。他忍不住湊上前去,齊佑天好似快睡著了,猛然一下就驚醒,“我……”剛吐出個字音,齊佑天又悻悻閉嘴了,好像硬生生咽下了一只青蛙。這么一副扭捏含糊的做派,可不像有話直說半點不讓的齊佑天。白羽琢磨了一會,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我懂了,你暈船!”“沒有!”齊佑天壓低聲反駁,不自覺帶出了一點惱意。好久沒看到這小劍修如此示弱了,白羽簡直想笑。他故意嘆了口氣,繼續往門外走,“既然如此,你也不需要我……”“你留下,別走!”齊佑天急促地喚,他剛站起身就渾身一晃,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下去。好在白羽及時扶住了他,在這陣天旋地轉中,唯有白羽身上的氣息是熟悉的,冷淡馥郁的香,似是冰雪又如松柏,齊佑天緊繃的后背也一點點放松了。白羽得理不饒人,一邊扶著他往床邊走,一邊語帶戲謔地問:“還說自己不暈船,難不成你十天沒吃飯餓暈了,站都站不穩?”齊佑天不搭理他,只把自己小半重量壓在白羽身上。分寸拿捏得小心翼翼,生怕壓壞了他。白羽并不領情,報復性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讓他別逞強。他輕描淡寫半拖著齊佑天往前走,還故意問:“你都是仙君了,并非凡身rou體,怎么還會暈船呢?”其實白羽明白,暈不暈船跟修為多高毫無關系,純粹是個人體質問題。除非齊佑天重新換具軀殼,否則這毛病注定要伴他一生。他也有點憐憫,覺得接下來這半個月齊佑天肯定特別難熬。在那張陌生的臉上,齊佑天逞強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趣,長睫毛半遮著眼睛就不肯揚起來。恍惚間,白羽覺得一切仍是百余年前,齊佑天仍是那個修為不高膽子卻挺大,對著他也敢劈頭蓋臉就問,你是什么人對我小師弟有何企圖的小劍修。那時的齊佑天,眼睛是亮的人也是桀驁的,真有種與天下為敵也無所畏懼的氣魄。現在的齊佑天,比白羽足足高了半頭,他拖著都有些費事了。把人拽到了床上安頓好以后,白羽又問齊佑天:“我給你一粒丹藥吧,至少能讓你睡得安穩些,等睡著了就好了?!?/br>“我不要,我睡不著?!饼R佑天的聲音還是有些微弱,“只要你別走就行?!?/br>他手腕一翻握住了白羽的手,興許真是有氣無力的關系,連指頭都沒了力氣,只松松攏住并不扣死。白羽沒掙開,他輕慢地問:“我是你娘么,沒事還得看著你睡覺?小孩,你今年擊碎了?”誰知齊佑天突然來了一句:“我沒有娘,從小就沒有?!?/br>白羽愣住了,他又聽齊佑天語氣平平地說:“晏歌找到我的時候,滿地都是死人,全是餓死的。我爹把最后一口餅子留給了我,所以我能活著?!?/br>“凡人的死活,不關修士的事。天幕海也坐視不管,那時候我就想,所謂天君大概早就死了,他就是個騙人的幌子吧?否則為何看管天下的天君,幾千年都不出現?”白羽的心狠狠哆嗦了一下。他從沒聽過齊佑天講過自己的身世,仿佛齊佑天生來就該練劍,專心致志地練劍,心無旁騖也不走邪路。畢竟是天命之子么,身世又能如何悲苦?事實與他想象中截然不同,齊佑天吃過苦也挨過餓,甚至從小就沒了娘。小小的齊佑天,大概絕望至極的時候會又恨又怒地盯著天看,質疑天君是否存在,也質疑著整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公理。齊佑天的藍眼睛緊盯著白羽看,似乎沒了剛才那股虛弱勁,亮得驚人猶如寶石,“我也想過你,我想為什么地君不在了,他為什么非得和天君作對,還放出妖獸危害人間?如果沒有那一戰,是不是天君就能好好看顧人間,至少不會有人挨餓,我爹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