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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十分難堪,但為了不讓人進宿舍搜查,還是說了出來,“姜姑娘買給我的?!?/br>翟樂皺了皺眉頭,“你不是說姜秋實給你的東西都還回去了嗎?怎么還有?”柳思源垂下頭沒有說話,他是因為私心,才留下了這方硯臺,這是他對姜秋實剩余的唯一一點念想。同住隔壁屋的鄧令哲勸道:“你們不要把柳兄逼得太緊,他應該是生活實在困難,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不過是一個月的月銀,大不了讓家里人再送來?!?/br>閻波聞言更不滿了。鄧令哲家境富裕,三五兩銀子不當回事,但他家條件一般,五兩銀子算很大一筆錢了。要不是這個月需要買新書,家里也不會給他這么多。他道:“鄧兄,你為人慷慨愿意救濟同窗,但我不愿!我今天必須進去搜查!”說著撲過去推搡柳思源。柳思源抵著門,死都不讓。吳文韜和楊修竹也在一旁幫忙。翟樂看柳思源這副狼狽的樣子,不知怎么竟起了一絲惻隱之心,他道:“要不算了吧,就是一塊硯臺?!?/br>鄧令哲也連忙道:“大家都是同窗,事情鬧大有失體面。我那五兩銀子,就當贈予柳兄了?!彼恼Z氣非常急切,像是非常希望這件事就此定下,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吳軒從人群后面走過來。柳思源三人看到他,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悄悄松了口氣。吳文韜上前告狀:“大堂哥,隔壁屋的閻波和鄧令哲丟了銀子,翟樂丟了硯臺,他們污蔑是思源偷的?!?/br>“沒有污蔑,就是他偷的!”閻波語氣篤定。吳軒攔住又想上前撕打的閻波,單手鉗制住他的手臂,“你有什么證據?”閻波道:“鄧兄親眼看見柳思源進了我們宿舍,然后我們的銀子,還有翟兄的硯臺就不見了!現在,硯臺出現在了柳思源身上,銀子肯定也在他身上!”吳軒甩開他的手臂,“你這番話錯漏百出?!?/br>“第一,云陽端硯是很常見的硯臺,筆墨鋪子一天不知賣出多少塊,你怎么證明柳思源手里的是翟樂那塊?”閻波正要說話,吳軒接著道:“第二,你怎么證明柳思源進過你們宿舍?不要跟我說鄧令哲看到了。萬一他說謊呢?”吳軒似笑非笑地看了鄧令哲一眼。剛才站在最外圍,他看的很清楚。鄧令哲的表現非常奇怪,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丟了銀子的苦主,反而看起來有點心虛。閻波道:“鄧兄家境殷實,怎么可能為了五兩銀子說謊?”“到底是誰說謊,到底是誰偷盜,我們說了不算?!眳擒幑麛嗟溃骸皥蠊侔?!”其余人聽了這話,紛紛小聲議論起來,覺得吳軒的做法有些過分。大家都有秀才功名,都是體面人,為了這點事就要進衙門?“凡偷盜者,應奪去秀才功名,終生禁考!”吳軒擲地有聲道,他掃視一圈眾人,“眾位同窗以為如何?”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終生禁考,這懲罰太嚴重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們去衙門吧!”吳軒直接把眾人的沉默當成了默認,回過頭招招手,示意柳思源三人跟他走。“且慢!”鄧令哲急急忙忙地沖了出來,“不過一點銀子,何至于此!”閻波一時被吳軒的氣勢震住了。等回過神來,為了不輸陣仗,也大聲道:“去衙門就去衙門,反正偷盜的不是我們!”鄧令哲拉住他的袖子,勸道:“閻兄,不過是五兩銀子,不至于?!?/br>“為什么不至于?五兩銀子是我整個月的花用了。沒了這錢,我連書都買不起?!遍惒庑陨蟻?,也非要去衙門了。鄧令哲急道:“我下個月補給你五兩銀子好不好?”閻波詫異地回頭看他,“鄧兄,你怎么了?你不是親眼看到柳思源進了咱們宿舍偷東西嗎?你護著他干嘛?”鄧令哲囁囁喏喏道:“我就是覺得,柳兄也不容易,為了這么點銀子鬧大不值得?!?/br>吳軒輕輕“呵”了一聲,對著鄧令哲道:“是非自有公斷!咱們去衙門見真章!”鄧令哲一下子急了,“吳文軒,你不要逼人太甚!”——吳軒勾起唇角,對圍觀的眾人道:“大家看明白了嗎?”能考上秀才的,自然都不是傻子。剛開始被慣性思維影響,沒有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但鄧令哲的表現實在太反常了,不由得他們不多想。吳軒道:“我們這種貧寒學子,其實是不會偷盜的。原因有二:第一,出身貧寒的我們,把錢看得很重,五兩銀子可能影響的是一條人命,我們知道后果的嚴重性?!?/br>“第二,我們已經習慣了清貧,習慣了月初安排好整個月的花費。我們不需要額外的五兩銀子或者十兩銀子,這么多錢我們根本不知道怎么花?!?/br>吳軒看著鄧令哲,“而什么人會突然缺錢呢?什么人會隨手拿走別人的五兩銀子還十分坦然呢?”“他平時的消費很高,五兩銀子對于他來說不值一提,隨手可以拿來花用。他以為拿走這些錢不是什么大事,他以為別人也不會太過在意,他以為隨意說兩句謊話就能糊弄過去?!?/br>吳軒每說一句,鄧令哲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吳軒盯著鄧令哲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隨口一句謊言,給柳思源扣上了多大的罪名?如果事情查不清楚,他將一輩子背著偷盜的惡名?!?/br>鄧令哲還在強自辯解,“我,我看到他進了宿舍?!?/br>“好!既然你堅持——”吳軒拽著他的胳膊,“走,我們去衙門,讓縣令大人裁決?!?/br>“不,不行,我不去?!编嚵钫軖暝罂s。要是去了衙門,肯定能查出他去賭場賭錢的事情。萬一被爹娘知道了,會打死他的。他只欠下了二十兩銀子,根本不多。從兄長房里偷偷拿了十兩,又從同屋的閻波柜子里拿了五兩,加上他自己的五兩月銀,就夠了。平時他經常請閻波吃飯,拿五兩銀子根本不過分。再說了,下個月他會送閻波等價的禮物,把這五兩銀子還回去的。他不是偷盜,他只是想湊夠二十兩銀子而已,他一分多余的錢都沒拿。只是區區二十兩銀子,為什么鬧到了這步田地呢?今天早上,他無意間看到柳思源偷偷摩挲一塊硯臺,而這塊硯臺又和翟樂的很像,所以才想到了把事情嫁禍給柳思源的方法。柳思源為什么不肯替他認下?只要柳思源認下了,事情不就解決了嗎?他以后會補償柳思源的。第62章“你不想去衙門,就把話說清楚?!眳擒巺柭暤?。鄧令哲掙扎著不肯說。周圍這么多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