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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很多人跟著一起唱,即使唱得不好也有人捧場。姚戈在第三個人上臺時就把頭箍戴在了頭上,他看見前面的那些選手都有人送花,不禁后悔自己太不當回事,趕忙問旁邊的王君:“有人給許子航送花嗎?”“???沒有耶?!蓖蹙齽倓倿榍懊婺莻€高一的學弟喊破了嗓子,這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姚戈在她旁邊,有點不好意思,“我們放學去拿這些燈牌了,來不及?!?/br>姚戈算算時間,每個人唱歌加點評的時間加起來起碼得五分鐘,許子航告訴他自己是第九個出場,姚戈又和王君確認了一遍憑著票是可以再次進場的。“我出去一趟?!币Ω耆∠骂^箍交給王君,小心地起身借過,“麻煩你幫我看著位置,我很快回來?!?/br>姚戈背著熱鬧的舞臺往外走,一出門就被風迎面刮到臉上,他把衣帽套在頭上,往最近的花店跑去。別人有的東西,許子航也要有。等姚戈一路護著一小捧郁金香原路返回,坐在位置上等他的王君見到他終于回來了,總算松一口氣:“馬上就到許子航了,你跑哪兒去了?”剛說完,懷里就被塞了東西,她低下頭,只能用舞臺上照過來的光看清楚,是一捧紅色的郁金香,“你去買花了?”姚戈拎著衛衣領口扇了扇風,又拿過王君手里寫著許子航名字的頭箍戴上,帶了點笑意:“等會兒麻煩你給他送好不好?”王君有點兒發愣,“哦”了一聲,抱著花坐好。臺上在唱她很喜歡的,她卻沒有心思聽。過了一會,王君轉頭去看姚戈戴著頭箍專注望著舞臺的側臉,模模糊糊地想,好像兩個男生談戀愛也沒什么不一樣。“下一位參賽選手,是高二(6)班許子航。他帶來的參賽曲目是——保密?!?/br>“這首歌竟然叫保密嗎?”旁邊的男主持人笑著接了一句。“哈哈不是,是我們選手說要保密啦。下面有請——”姚戈周圍爆發出一陣尖叫歡呼,都在喊著許子航的名字。燈光暗下來,許子航背對著觀眾,坐在中央一把早就準備好的高腳凳上面。他低下頭,握了握話筒。他接下來要唱的這首歌,四年前他第一次聽。那時候他坐在電腦前,隔著網線偷偷關注姚戈,可是他聽不懂歌詞,更聽不懂姚戈?,F在他懂了,可是他沒想到懂的過程這么令人難過。前奏響起來的時候,姚戈坐直了身體,微微睜大眼睛。周圍的聲音逐漸變弱,大家都開始安靜,偶爾有幾句討論,問這是什么歌。“Whenyouwereherebefore,你在我面前的那一刻Couldn'tlookyouintheeye不敢直視你的雙眼You'rejustlikeanangel,你就像一個天使Yourskinmakesmecry你的肌膚讓我哭泣”是。姚戈直直地盯著舞臺中央的那個背影,感覺耳邊刮起風下起雨,姚戈被拉回很多場景里,第一次聽這首歌時的心悸,看到田飛和他說自己是這首歌時的惡心,還有和許子航坦白的那天晚上,自己唱這首歌給他聽。這些碎片通通朝他襲來,下暴雨的冬天淋濕的奧賽卷子,渾身污泥濁水沒有人愿意乘載他的夜晚,還有幾年前他趴在洗手池嘔吐的樣子,這些和許子航抱著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怕嗎”的時刻重疊起來,每一句都像是瞬間劈開黑夜的閃電,讓他戰栗。“Youfloatlikeafeather你像羽毛一般飄浮Inabeautifulworld在美麗的世界里IwishIecial我希望我是特殊的You'resofu'special你更是如此與眾不同”許子航在強勁的鼓點中轉身,又收斂又放肆地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愛意:“ButI'macreep,”黑暗中星星點點的燈光在他眼簾閃耀,他直視著中間的方向,知道姚戈在注視著他,這讓他聲音變得沙啞,喉頭開始發痛,“I'maweirdo,WhatthehellamIdoin'here?Idon'tbelonghere,Idon'tcareifithurts……”這首歌,在某個夜晚姚戈唱給他聽過。是姚戈最喜歡的歌。許子航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記得那天晚上的感覺,記憶中的痛點從來都沒有消失。他唱著You'rejustlikeanangel,唱著Whatevermakesyouhappy,哽咽讓他氣息不穩,幾次顫音讓他差點破功。他想大聲告訴臺下那個人,以后這首歌讓你想起來的回憶只會是今晚,只能是今晚。姚戈看著聚光燈下的那個人,聽著他每一句里下雨的聲音,眼眶開始變得溫熱。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即使我是一個weirdo,也有人在愛我。姚戈坐在人群里,跟著臺上的人一起落淚。旁邊的看客不懂,他們都不理解這樣一首歌為什么許子航唱哭了。在歌曲快結束的時候,姚戈到舞臺的側邊去,捧著花的王君站在那里。“我來送?!?/br>姚戈從王君那里要回那一小束花,在許子航落下最后一句的時候走上臺。許子航知道自己已經滿臉淚痕,但他不想伸手去擦。姚戈抱著花朝他走來的時候,他正在重復地說那句歌詞:“You'resofu'special。謝謝大家?!?/br>姚戈走到他面前,把花遞給他。四周是爆發的尖叫聲和口哨聲,但此時他們都看向對方眼底,用眼神在黑暗中擁抱彼此,他們的世界萬籟俱寂。許子航最后沒有拿到前幾名,導師夸他情緒到位,委婉地說音準上還要再練習。但是沒有人在意導師說什么,也沒人在意到底得了第幾名。許子航捧著那束花,跟在沉默的姚戈身后亦步亦趨,踩著他的影子,不敢先開口說話。冬日的夜晚并不友好,刺骨的寒意鉆進來。姚戈在前面走著,仰頭看一片葉子都沒有的樹椏,突然停下腳步。許子航差點撞上他,跟著停下腳步。姚戈轉過身,手插在自己口袋里,踢了踢許子航的鞋子,語氣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他說:“許子航,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