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我靠，”只看見許子航點頭的老四在旁邊跳腳，這要是讓女生看到他平時的德行還得了，他從背后箍住許子航脖子，“你敢帶女的來我殺了你！”

“什么叫差不多但又不是女朋友??？你還有幾個女朋友？”其他人在旁邊瞎起哄。

許子航抓住老四的手一扭，將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都說了不是！我瘋了嘛帶女生進來！是我好朋友！小五，就你見過的，姚戈?！?/br>
“哦哦哦！我知道！”小五和其他幾個人解釋，“他家小姚的哥哥?！?/br>
“對?！彼圆耪f差不離嘛，許子航繼續試圖爭取他們的同意，“他可干凈了，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br>
一聽說是男的，大家又是松口氣又是覺得沒意思，紛紛點頭答應下來。

許子航拿出自己的毛線團，一邊翻開課本準備開始背書一邊對小五說：“到時候我這個放你櫥子里，別被姚戈看到了?！?/br>
小五和許子航關系最好，頗善解人意：“確實，要是被姚哥看見，小姚就知道了?！?/br>
前兩周，許子航來到班上，發現自己的座位被霸占了，好幾個女生圍在那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他站在邊上喊了好多次才給他讓出位置。等許子航坐下來，這群女生還不走，連帶著他也被圍在中間。許子航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在和同桌學織圍巾。

“王君，”許子航在一整天的耳濡目染之下，竟然生出了一點興趣，“織毛線這么簡單？”他看王君上課的時候兩只手放在課桌底下偷偷織，眼睛都不用看，唰唰唰可快了，才沒幾節課，她就打出一小塊很復雜的花色。

“我這是簡單的款式，很容易上手的?！蓖蹙娝信d趣，抬起自己正在織的這一塊給他看，“這叫雙元寶，兩面的打法一樣的。要一下正針織一下反針織結合在一起，這樣繞過來，穿上去……”

“等等等等，我都聽不懂，怎么這么復雜?！痹S子航聽得云里霧里的，打斷她，“你慢點說?！?/br>
王君是個挺有耐心的女生，她推了推鼻梁的眼鏡，把毛線舉到許子航面前，她邊說邊放慢速度展示給許子航看：“你看我這新起了一行，雙元寶呢是織上不織下，看……”

許子航歪著頭看了幾個來回，逐漸找到點規律了，他挪了挪椅子，手撐在桌子上：“你這花色男的女的都可以用？”

“可以??！通用的嘛?！?/br>
“噢?！痹S子航點了點頭，椅子腿已經被他的屁股頂著懸空了，他轉了轉手上的筆，裝作隨口說說的樣子問王君，“你教教我唄？”

王君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不停：“叫聲姐來聽聽?！?/br>
“君姐?！痹S子航毫不猶豫，能屈能伸，該低頭時就低頭。

從那天起，許子航就和一群女生一起跟著王君學織圍巾。一開始他被班上的男生嘲笑，以為他鬧著玩的，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做得有模有樣，搞得班上的其他幾個男生都蠢蠢欲動，但是他們湊過來意思著學了十分鐘就沒興趣了，只有許子航堅持下來。

連續織了幾個星期，許子航已經很熟練了，至少速度變得快起來，也不會被棒針扎到手指。一開始他總是算不清楚針數，經常一不小心就做錯了，又得拆了重新來，現在他可以一邊背書一邊織。還差個尾巴就要完成了，明天拿到學校讓王君教他打尾針。

姚戈這幾天得往醫院跑。楊亦雯做完一個小手術，她早年工作時飲食不規律落下的老毛病。倒是因為這個，姚戈和他媽的關系緩和了不少。

“不是讓你在家待著嗎？”楊亦雯正就著趙豐年的手喝雞湯，一看見姚戈進來，就略尷尬地坐直了，“在這兒寫作業環境不好?！?/br>
“這么早放學？”趙豐年放下裝雞湯的碗，拿出保溫壺里的飯菜，珍姨準備了足夠的分量，“去洗個手過來吃飯?！?/br>
姚戈點點頭，洗過手后正想坐下，看見他媽的點滴快見底了，走過去看：“今天的掛完了？”他說完，瞥到他媽手心下墊著一個熱水袋。

“是噢?！壁w豐年重新端起雞湯碗，把油往旁邊撇，每一勺拿起來都輕輕吹了吹，喂到楊亦雯嘴邊。

即使看了幾天，姚戈和楊亦雯都對這個場景不太適應，偏偏趙豐年很坦然，每次都喂完楊亦雯再自己吃飯。姚戈坐下來拿起筷子，還是沒有說出那句在嘴里繞了好幾圈的“我來吧”。

“我明天運動會，去找許子航玩，晚上在他那里睡覺，不回家了?！边@段時間都是趙豐年陪床，白天有珍姨過來替換，他回家也是一個人待著。要不是許子航最近不敢逃寢，他們兩個在家里可以很自由。

“噢，行的?！睏钜圉┮宦犑窃S子航，沒有多問，只是說，“你們倆在外面吃嗎？錢夠不夠？不夠從媽包里拿?！?/br>
“夠?！币Ω挈c點頭，低頭吃飯不再說話，病房里只剩下碗筷的敲擊聲和咀嚼聲。

等喂完楊亦雯，趙豐年這才開始吃自己的飯，他吃得快，三下五除二就快速解決了，攔住要幫忙收拾的姚戈：“放著，你寫作業去?！?/br>
姚戈把自己吃的碗筷疊到一起，沒和他搶著去洗。等趙豐年走出去，楊亦雯靠在床上和姚戈招手：“小戈，你過來?！?/br>
等姚戈走到她旁邊，楊亦雯讓他坐下，拿起床頭放著的文件打開，密密麻麻的好多字。楊亦雯稍微坐起來一些，將文件轉到姚戈的方向：“這是mama買的保險，意外險啊重疾險，受益人是你的名字，這次mama做手術，雖然手術很小，但是吧，還是覺得這些事應該和你交代一下?！睏钜圉┯滞蠓?，“這些是一些mama朋友欠條的復印件，不過這個不用你cao心。還有我們家的房產有……”

“……告訴我這些干什么?！币Ω晷念^涌上很復雜的情緒，他一直很羨慕許子航的爸媽什么都告訴他，但是等他媽開始和他提這些的時候，他又有點抗拒。

“以防萬一嘛，你得知道知道你媽都有哪些財產不是？”她笑起來是很甜美的，讓人一瞬間就會忘記她平時有多讓人喘不過氣。

姚戈沒說話，楊亦雯把東西收好，拉過他的手：“好啦，以后mama不逼著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好不好？別和mama生氣?！?/br>
“沒生氣?！边@句話是真心的。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對他媽生氣。姚戈的手在楊亦雯手里握著，很不自在，但還是放松著沒有抽出來。

楊亦雯親昵地捏了捏姚戈的鼻子：“那就好?！彼堑谝淮巫鲞@種事，姚戈在她面前乖乖巧巧的，似乎并沒有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