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頭草?！?/br>
“什么是‘墻頭草’？”

“你老學我?！?/br>
樂樂偏過頭去挖鼻孔，沒理她。

不一會兒，大概九點鐘的樣子，安安mama發來視頻請求，小丫頭特激動，示意樂樂不要說話，她才接了，“mama?！?/br>
“叔叔家好不好玩??？”

“好玩，可我想爸爸mama了?！?/br>
“這才一天啊，以后我們安安還要出去上大學，了不起了，還要出國，爸爸mama也不能一直跟著你啊?！?/br>
“我知道?！逼狡綊吡巳χ車?，讓樂樂把耳朵捂上，樂樂哼了聲，照做，她才偷偷摸摸地告訴她mama，“那個醫生叔叔幫我洗的內褲，我不好意思?！?/br>
“你有沒有跟叔叔說‘謝謝啊’？”

“沒說?！?/br>
“那你一會兒去跟人家道個謝?！?/br>
“嗯?！?/br>
母女倆沒聊多久，安安mama叫她早點睡，小丫頭答應下來，道了“晚安”。

通完視頻，平平一個人走去衛生間，扶著門框看楚毅，“叔叔，謝謝你幫我洗衣服?！?/br>
楚毅甩甩手上的沫兒，側頭看著她，笑了笑，“你們幾號開學??？”

平平想了想：“初八?！?/br>
“幫叔叔把圍裙后面的帶子系緊點?！?/br>
“嗯?！?/br>
楚毅感覺到女兒的手在他后背上窸窸窣窣地運作，那股從天而降的感動侵襲而至，以至于他想不顧世俗道德，跟那家人打一場官司。

晚上，兩孩子洗了澡，平平一個人悄悄將書房的門推了條縫兒，不敢進，邊緣試探，楚毅從筆記本上移開目光，“進來啊?！?/br>
“我想來看看叔叔?！毙⊙绢^走到書桌邊，個兒不高，看不見屏幕上的東西，“你在干啥呀？”

“你這東北口音怎么跟你林叔叔一樣?！背阈?，把丫頭抱坐到腿上，“叔叔在寫東西?！?/br>
“我爸爸每天都要備課，你們醫生也要備課嗎？”

楚毅聽見“爸爸”兩字不太舒服，臉色稍沉，“我們不要備課?！?/br>
“那你在寫啥？”

“你自己看?！?/br>
“我看不懂?！逼狡接X得無聊，眼睛掃了掃，發現了一個顱腦模型，伸手想夠，楚毅察覺出，幫她挪了過來，打趣小丫頭：“你不怕??？”

“我不怕，鬼片我都敢看?！?/br>
楚毅合上電腦，陪女兒玩了會兒，一一給她講解顱腦結構，大概是聽得無聊，很快，平平趴在桌上睡著了，楚毅把她家小公主抱到主臥，林小松側過身，給父女倆騰了地方。

“樂樂睡了，今天丫頭跟咱們睡吧?！?/br>
“嗯?！?/br>
楚毅輕輕把孩子放下，低頭吻了下額頭，又伸臂把床頭的燈關了，換上小夜燈。燈光暖黃，楚毅側身撐著腦袋看女兒，“我們跟他們打官司吧?！?/br>
林小松默了一默，“小點還好辦，她都七歲了，你讓孩子怎么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沒法說?！?/br>
楚毅抿抿唇，轉了話茬：“她長得像你?！?/br>
林小松也偷偷親了下女兒，撫拍兩下，“你媽說像你小時候?！?/br>
“長相像不像我無所謂，智商得隨我?！?/br>
林小松嗤了聲：“臉皮真厚?！?/br>
第87章

數天后，便是除夕，今年家里人多，年夜飯比往年講究，打從下午林小松就開始忙活。廚房是油煙重地，呆久了胃里犯惡心，正巧孩子們在外面搗鼓豆乳奶茶，給他也倒了一杯，當著兩丫頭的面，他憋著氣咕嚕幾下全喝了，堪比黑暗料理，有股捂餿了的黃豆味兒。

初時還好，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胃里像腌了顆酸檸檬，一陣陣的泛酸，沒忍住，捂著嘴沖到了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嘔了一會，先前喝的奶茶全吐了。出來以后，楚母瞧他的臉色變得微妙。

楚毅擱下筷子問他：“哪兒不舒服？”

林小松還沒緩過勁兒，無精打采地說：“沒事?！?/br>
“不會有了吧？”楚母兩眼放光，她這心里一直惦記著兒媳婦能給她生個白胖胖的孫子，朝向楚毅，“過了年帶小松去醫院看看，這事不能馬虎?！?/br>
林小松搖了搖頭，沒接她的話。

楚毅去廚房倒了杯水，看著林小松喝下半杯，又把他剩下的的小半碗米飯撥進自己碗里，“吃不下就別吃了，去房間歇著吧?！?/br>
楚母在一旁附和：“趕緊去歇著吧，一會兒我來收拾桌子，要是嫌屋里干，把孩子房間的加濕器拿過去?！?/br>
樂樂喜歡黏著她爸爸，趁機推開碗，跳下椅子，父女倆窩在房間里看動畫片。林小松心神不寧的，生怕不幸被她媽言中，如果真懷上了，他先前吃過烈性藥，這孩子肯定不能要。

不一會兒，楚毅推門進來，坐到床邊，眼神曖昧地盯著他的肚子看，倒也沒說什么。

林小松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把手機丟給孩子，背朝男人，側躺了下來。

真要懷了，他現在就去告那賣假藥的，無良商家，鬧出“人命”了。

楚毅嘴角一扯，抱著樂樂出去，“爸爸要休息，我們去客廳玩?！?/br>
后來醫院里出了點事，楚毅被他同事一個電話急召過去，走前，撈起外套去主臥看了看林小松，低頭親了一下，揶揄的口吻：“照顧好我兒子?！?/br>
全家都上趕著催生，林小松暴脾氣發作：“沒懷沒懷沒懷！你們煩不煩！”

楚毅笑笑，不跟他一般見識，邊穿外套邊說：“我今天指不定什么時候回來，別等了，早點睡?！?/br>
林小松蒙上被子，眼不見為凈。

走了沒多久，他媽敲門進來，“兩丫頭都在客廳玩，你要不要出來看會兒春晚??？”

林小松說：“我有點累，不看了?！?/br>
“要不我給你切點水果吧?！?/br>
“不用了，您忙去吧?！?/br>
“那行，你好好躺著休息，我今晚就睡這兒，明兒早給你們做早點?！?/br>
楚毅深夜回來，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扔了盒驗孕棒給他，“明天早上測測?！?/br>
林小松伸出一只手，隨便塞進了床頭柜的抽屜里，嘴上說：“不會的，我就是昨天睡覺著涼了，腸胃不舒服?！?/br>
楚毅說：“上個月有一回沒做措施?！?/br>
“你想多了，不可能的，你不也老胃不舒服嘛，你也懷了？”

楚毅無所謂道：“我跟你不一樣，孩子呢？”

林小松從被窩里坐起來，“你媽今天沒回去，陪孩子先睡了?！?/br>
“我去沖個澡?！?/br>
林小松聽著衛生間的水聲，一時心煩意燥，想法越來越扯淡，他就想，要是人類純潔禁欲，不做那些污糟的事，也就沒人會被搞大肚子，這個世界肯定比現在干凈。隨之又開始反思，那種事真的污糟嗎？明明他身處其間，也很享受。

楚毅擦著頭發出來，瞧他一臉苦大仇深，笑了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