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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身體上突然間加上了千鈞的擔子,想要扭頭都十分困難。周遭的空氣,仿佛化作了水,又變成結住的膠,凝固的冰,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讓他如同被釘在其中的標本,無法動彈。不知道是從哪一個剎那開始,寒風撲面,冷氣襲身,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將欲要窒息、這樣整個人都被壓制住、不得動彈的體驗……當真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經歷了。是高階異能者!.這樣的感覺渝聲并不陌生,在他過去的經歷里,曾經有好幾次都經歷過,但無一例外來自于同一個人:席爾瓦·垃圾桶·前未婚夫·科斯塔。如果要認真算起來,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壓迫了。因為自從他與席爾瓦撕破臉皮后就沒有打過照面,宅在玫瑰公爵府邸上不肯出門。而正常人,不管是看在他的身份,還是看在老父親的面子,總歸是不會拿著異能威壓四處散發,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安逸日子過久了,他都快忘記這種感覺了,沒想到現在又一次遇見。“嘶嘶嘶?!毙『谏哒f,“親親你是不是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哦?!?/br>渝聲:“……”是哦。黑暗沼澤·皇室領域·被詛咒之地·蒼白玫瑰。說好的相親宴一秒變作的大逃殺現場。在這里發生什么也不意外,認真說起來,他從艦艇上掉下來的第一時間,就遭遇上這樣的威壓才是應該。.渝聲已經要喘不過氣來,他覺著自己的頭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壓著,強迫他彎下。這個時候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然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定然是一種病態瀕死的慘白。就像生命力在緩慢的流逝,在喪失所有顏色的一刻,便是死亡之時!面對高階異能者,那些低階異能者、初初入門者都只有下跪的份兒,更不要說他是個肩不能杠手不能提……完完全全異能值為零的普通人,除卻挨揍,那就只能等死了。河灘上,蘆葦蕩。那種強行傳來的壓迫變得更強,如果說剛才是被凝結作了膠,那么眼下,就是凍成了硬邦邦的冰。他的脖子被按下,雙膝被強壓,似乎是那位高階異能者想要教他跪倒在地,匍匐身前。渝聲:“……”行叭,那就識時務為俊杰叭。渝聲直接放棄了,“啪嘰”一下,他不僅膝蓋彎了,腦殼也垂了,干干脆脆直接趴在河灘上。真·咸魚癱倒。作者有話要說: 2020.2.14Daylight·2243.空曠的河灘上終于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極其細微,只要稍不注意,就會消散在瑟瑟簌簌的風聲里,杳渺無蹤。然而不知道為何,渝聲卻捕捉到了,他直覺那并非風聲、并非花聲,而是有人在悄無聲息的走來。寒意揮之不去。一點一點,仿佛要順著他的骨髓刺上。這一天早就該到來的,渝聲模模糊糊的想。正常情況下,早在他來到黑暗沼澤的第一天,就應該因為倉促降落、打開失敗,直接摔死在荒涼的河灘上。在這一步的考驗里,他成功的活了下來,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運氣。或許稍稍晚一些,從降落中幸存,卻很快的,不幸遭遇了其他性情莫測的入圍者,并不是像伊利丹或是埃辛諾斯那樣的老熟人、好性子,就被人捉住,直截了當的砍掉了腦袋。或許再晚上一些,在他前往河邊、遭遇那條突兀躍起的盾皮魚時,便毫無反抗能力,被猙獰可怕的史前怪魚一口咬碎頭顱。那么多、那么多種可能。可是他還活著。他遇到了一位異能強大卻性子古怪的小王子,把他從猙獰魚口中救出。他遇到了兩位魚生生的舊識,雖然實力微末,但說起話、談起事兒,卻十分符合胃口。他覺得自己或許還能夠這樣茍下去。卻沒有繼續得到幸運女神的庇護。冷寂的河灘上,一個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縹緲的,且陰柔:“瞧,我遇到了什么,一只可憐的小螻蟻?!?/br>.堅硬的靴底踩上了背脊,沉甸甸的重量鋪天蓋地壓下。這一瞬間,渝聲覺得自己被直接踏入地面,匍匐的脊柱好像都被踩斷。下一刻,喉嚨里泛起了腥甜的氣息,像是有血腥沫子溢了出來。渝聲:“???”他該不會是被直接踩斷了肋骨,然后斷口就那么插|進了肺部吧?!全身上下都在痛,似乎被踩斷肋骨的胸口,匍匐接觸河灘的面頰,不幸摔傷了的腿……這樣的痛楚有點兒難熬,渝聲估摸著,自己大概倒數三秒就要歇菜了。不是他不夠努力,實在是敵方太過于強大,這一下子把他給打成咸魚攤餅,他也沒有辦法啊……渝聲在心里默默地給小黑蛇說了一聲對不起,莫名的,覺得這樣的情景竟然一點兒都不意外。沒有成為暴君的盤中餐,最后被入圍的競爭者給戳死,也是十分合情合理。下一刻,一只腳尖忽然挑向了他的身側。渝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頓時間,便已經是天翻地轉。也不知道來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下子,他竟然被仰面朝上,直楞楞的翻了過來。就像案板上被迫露出了雪白肚皮的小魚。身體摔在了冰冷的河灘上,磕到了堅硬的石子兒,頭暈眼花。“咳咳咳……”河灘上響起來一陣激烈的咳嗽聲,那樣的陣勢幾乎是要把肺部都咳出來。渝聲眼冒金星,只覺得手里驀地一松,剛才還被夾在手指尖的請柬就被人拿去了。他看不清來人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有精力去探尋。太痛了,實在是痛到不可擋,隱隱約約的視線里,只看到那個人展開了他手上的邀請函。然后,他又被踢了一腳,還是當胸口的那種。渝聲:“???”喂喂喂,大兄dei你過分了??!拿了請柬就算了,國際慣例,投降不殺好嗎。他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估計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嗝屁,回到原來的世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緊張。主要就是痛。然后,他聽到那個略略有些陰柔的聲音說:“我還當是什么,原來你只是一千號?!?/br>渝聲:“……”得,號碼牌被嫌棄了。根據入圍規則,越是往后的越不被看好,很不幸,他排在了最后一個。誰讓他的異能為零呢?契合值也只有可憐巴巴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