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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祝深才微微抬起了頭望向他,視線之中似乎升起了期待。鐘衡輕輕地舔了舔唇,對祝深說:“甜的?!?/br>祝深的耳尖倏地變紅了。鐘衡道:“謝謝?!?/br>祝深生平第一次,站在人家門口,卻支吾著說不出一句話。“我剛才……”祝深低下了頭,小聲說:“對不起?!?/br>鐘衡一怔。他從沒見過祝深對誰示弱。一時間,鐘衡有些無措,眸子里染上了慌意,狠狠地握住了杯柄,對祝深道:“不要對我道歉?!?/br>祝深以為他還在生氣,剛要說話,卻見鐘衡認真地看著他說:“別對我感覺到抱歉,祝深?!?/br>四目相對,鐘衡的眼神好像是在祈求,祝深的心像是被什么給扎了一下,秘而不宣的疼意在胸腔泛濫著。倒是沒有想到,他生平第一次對什么人低頭道歉,卻被對方給擋了回來。“你不喜歡聽我說對不起?”鐘衡點了點頭,微醺的目光有些遲鈍,抿了抿唇,卻是一副執拗的樣子。令祝深想到了高燒時候的他。“為什么?”“那樣,就好像……”我所做的什么都沒有意義。祝深沒有聽明白,又問:“你說什么?”鐘衡搖了搖頭,抵死不語。見祝深仍立在門口,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鐘衡問他:“是不是事情要說?!?/br>是篤定的語氣。即便酒意上頭,他對祝深總還是了解的。祝深點頭道:“我有事,得出一趟遠門,等你酒醒,等我回來以后,我有事情要和……”鐘衡卻突然捏住了祝深的腕子,因他微醺,手勁稍稍大了些,祝深掙不開。事實上,那灼熱的溫度覆在了祝深的腕子上,他心跳加速,竟并未打算掙脫。鐘衡眼里好像也有藏不住的緊張——至少在平日,他完全清醒的狀況下,是絕不容許自己這樣望著祝深的。“你真的……”他啞著嗓子問:“還會回來嗎?”祝深一愣,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什么這樣問,卻點了點頭,說:“當然?!?/br>松開了祝深的手,鐘衡似是笑了。只是那么一瞬,祝深疑心是自己看錯了,畢竟此時鐘衡的薄唇又抿得平平直直了。腕上殘留的溫度還未退,灼進他心里時明明只是星點小火,卻不知何時,已經燎了整片原。燎了,便燎了吧。祝深對鐘衡說:“等我回來?!?/br>鐘衡握緊了杯子,沉沉應道:“嗯?!?/br>收拾好了行李,見那邊催得緊,祝深只得趁夜離開。他輕手輕腳,踩著一地月色出了門。車上,祝深回想起今晚自己說的那些酸不溜丟的話,不禁捂著臉,十分汗顏的樣子。冷靜下來想一想,自己怎么這么酸啊。都說饑不擇食,倒沒聽過誰酸不擇人。明明宋姍和鐘衡看就起來一點事都沒有,他竟連宋姍的醋都吃。宋姍。祝深一頓。那時她說什么來著?——喜歡那個人會很辛苦嗎,畢竟,你們看上去隔得那么遠啊。祝深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面上瞬間浮起一陣燒意。心臟都跳慢了半拍,填補那半拍空檔的是心中騰然而起的隱秘而撩撥的快意。雖然難以置信,可回想起今晚鐘衡的反應,他的心里隱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個人……該不會……是他吧?作者有話要說:祝深:我覺得我很可疑……mama們留下兩行清淚:就是你!TVT*不知道昨天哪個小天使給我灌溉了,后臺只能看到數字,看不到名字,謝謝謝謝=3=第69章祝深抵達霓城時正是凌晨。來接的人正打著哈欠在機場等候,見到了他走出來,忽然振作起了精神,忙朝他揮手:“祝少,這邊!”祝深推著箱子朝他走了過去,第一句話便是問:“人怎么樣了?”來人一邊走一邊說:“昨天晚上他去外面買酒,過馬路時被一輛卡車給撞倒了,昏迷不醒,被路人送進了醫院。我聽到這個消息以后,趕忙給您打了通電話?!眮砣艘笄诘厣斐鍪?想要為祝深推箱子:“我來幫您——”“不用了?!弊I羁熳吡藘刹?又問他:“那現在呢?”“現在還是昏迷不醒,身邊只有他兒子照顧?!?/br>頓了頓,祝深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緩緩地轉過了身子:“你是說——他有兒子了?”來人點了點頭,堆出一臉訕笑。說來他和祝深已有七年沒有聯絡過了。他是霓城的私家偵探,七年前,祝小少爺找來了他,許給他一大筆好處,要他緊盯著那人。他捏緊了支票,當即表示一定會將那人的行蹤事無巨細地報告給祝深。祝深卻是很厭惡地搖了搖頭,對他說,我不想聽那些。那您想聽什么?喪。祝深冷冷地吐出這個字。于是他這一盯便是七年。可這七年間,那人一直深居簡出,倒是沒見他娶什么女人,遇上的最大的意外就是昨晚喝醉了酒在路上給車撞了。不是很確定這是否是祝深會在意的消息,思來想去還是給他去了一通電話,沒想到祝深竟真風風火火地從滟城趕了過來。“怎么出的車禍?”“他喝醉了酒,橫穿馬路,下著雨,又是大晚上的,視野不是很亮,就被卡車撞倒了?!?/br>“哪家醫院?”“一醫院?!眮砣艘娮I罴涌炝四_步,像是就要直奔醫院去,趕忙攔住了他:“祝少等等!都這么晚了,住院樓早就關了。剛剛我替您訂了一家酒店,您不如先休息休息,等到上午再去醫院?”祝深抬眼看了下表,已經三點半了。出了門,大雨瓢潑,來人替祝深打傘,嘴里碎碎地道:“這雨一天天地下個沒完沒了,都從前天晚上下到今天了還沒見停!”頓了頓,將傘交給祝深,自己又打開了一把:“我去把車開過來,您稍微等等?!?/br>祝深抬起頭看了黑沉沉的天空一眼,烏云滾滾,利箭一樣的閃電劃亮了半邊天,繼而便是震耳欲聾的響雷打在了他的耳畔。祝深臉色發白,心臟突突直跳。傅云織便是在這樣的天色下離去的。此后七年間的每一場雷雨天,他都捱得很艱難。兩道響雷后,那人開著車子載祝深去了酒店。下車時,那人道:“祝少您先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再過來接您?!?/br>“不必了?!弊I顚λf:“今天謝謝你?!?/br>那人有些遲疑,不大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