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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走了進來。“你來做什么?”見屋內沒了旁人,名為盧商維的男人略微挺直了腰,不再是一副畏縮的雜役樣子?!白蛉仗招虐匦g士突然失約,又讓九郎帶話回去,某心中忐忑,不得不親自來問一句可是有了什么意外?”“能有什么意外!”陶信柏斂目輕哼,“只是計劃有變,需要齊王盡快登基罷了?!?/br>盧商維眼中狐疑一閃而過,推脫道:“您是知道的,現在時機未到,如果貿然行事怕是事倍功半啊?!?/br>陶信柏不耐煩地說:“機會稍縱即逝,錯過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br>見他語氣嚴厲,盧商維心中更是忐忑,放緩了口吻解釋著:“并非某有意推脫,而是紫宸殿內的圣人是假的。某一直沒有尋到真的圣人。萬一三郎登基,圣人突然出現該如何?某認為當前宜以找尋圣人為主,待尋到圣人后再做下一步計較?!?/br>“當日行刺你可不是這么說的?!碧招虐夭粷M道。“當日行刺是舍妹太過沖動,并非某的本意。事已至此不得不將錯就錯。不僅是圣人,還有當年盧綺娘留下的手稿都消失不見了。萬一發動起來,圣人還好說,盧綺娘留下的手稿不小心有個差池,某又如何跟陶玄如術士交代?!?/br>“你莫要拿陶玄如術士壓我,一介凡人也敢一口一個陶玄如術士,誰給你的膽子。讓齊王盡快登基正是陶玄如術士的意思,我不管什么時機,讓你做便去做?!碧招虐厣珔杻炔绲睾傲似饋?。盧商維忍氣道:“長安周圍的布置尚未……”陶信柏打斷了他:“那些服食神仙散的世家大臣呢?讓他們出面推舉齊王,現在不用他們什么時候用。況且不是有人正在長安禁散么?也算幫了你們的忙。沒了神仙散,那幫人如何熬得下去?最終不還得求到你面前?!?/br>他三言兩語定下了計劃,盧商維越發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忍不住試探的問:“可是圣域有什么事發生?”陶信柏傲慢地看著他,警告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即可,旁的跟你無關?!?/br>親眼見著對方的態度,盧商維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微微俯身掩去了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滿,緩緩點頭應是。一直到離了協會,盧商維才毫不掩飾臉上的怒意。做雜役打扮的他恨恨地拍了拍車轅,咬牙道:“總有一日某要殺凈這幫術士?!?/br>盧商維出自范陽盧氏,是主脈一支的長子也是嫡子。親meimei是當今皇后,外甥是圣人唯一的嫡子,一生順風順水,還從未受過如此屈辱。過往縱是說起術士跋扈,也有圣人在前面頂著,他們冷眼看著不覺如何。眼下真讓他跟術士打交道,他才明白圣人的不易。“郎君消消氣,大局為重?!?/br>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幾個同樣扮作協會雜役的男子嚇得連聲勸說。這里還是協會的范圍,萬一有路過的術士或者學徒聽到便麻煩了。盧商維也知要忍,用力吐了口氣,翻身上了馬車。只是他越想越不甘心,不免又低低罵了句:“一幫裝神弄鬼的騙子?!?/br>幾個扮作雜役的男人互相對視一眼,果斷轉移話題:“郎君咱們回去么?”盧商維遲疑片刻,改變主意:“去大明宮罷?!?/br>他雖在陶信柏面前承諾要盡快推齊王登基,但心中卻疑慮頗深。陶信柏前后兩日的不同態度讓他警醒,懷疑有什么發生了是他不知道的。他在心里仔仔細細將昨日陶信柏跟九郎之間的對話推敲了幾遍。思來想去關鍵還是九郎提到監察寺查到了神仙散的源頭。莫非神仙散在圣域也是什么禁忌不成?能讓陶信柏輕易改了主意??商招虐乇澈笫撬碾A術士陶玄如,又有什么能讓一名四階術士顧慮的呢?他琢磨半天不得要領,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這件事須得跟韻娘說一聲,聽聽她的主意。想到當今皇后,陶信柏半是無奈,半是頭疼。自惜兒落水改了性子,皇后一口咬定惜兒被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占了身體,日漸偏執起來。跟她說旁的事,尚能心平氣和,一說到圣人和沈五郎,立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當日行刺皇帝他說時機未到,皇后卻因著沈五郎從安北回來受了刺激,不等布置妥當便發動起來。想到如今騎虎難下的局面,他忍不住搖搖頭,暗道一聲可惜。只盼著她莫要再鉆了牛角尖,好好思量思量齊王登基的事。第230章 商議大明宮、長樂殿。位于后殿的一處靜室內,皇后身著鵝黃色齊胸襦裙,正端坐于臨窗的月牙凳上,翻看著手中一本梵文經書。這個世界,因著圣域出現,術士的強勢,曾經流傳于兩漢的各種信仰都逐漸銷聲匿跡,佛法也是其中之一?;屎笥讜r聽著圣域和術士的故事長大,原本也是相信術士是仙人的。但隨著盧惜綺落水換了性子,皇后費盡心思尋到術士鏟除妖孽不得,就再也不信這些了。正如同占據了惜兒身體的那個女人說的一樣,術士不過是懂得多一些的人罷了?;屎箅m然厭惡于她,然對于她的很多話卻是贊同的。后來機緣巧合,皇后接觸到了佛法,竟是一日日深信不疑,虔誠起來。眼下她看的認真,有侍女輕手輕腳走進來,低聲道:“盧侍郎讓人傳話……”不等侍女說完,皇后頭也不抬徑直道:“召他進來罷?!?/br>侍女輕聲應是。不一會,盧商維眉頭緊鎖走了進來,看到皇后下意識道:“圣人不在,你也要避諱些,召見外男……”原先圣人在時,后宮召見外男須得圣人恩準?,F在圣人不在,皇后頗有些放飛自我的架勢。聽得盧商維念叨,她不耐煩地把手中的佛經丟在桌上,噙著冷笑看向他:“我見自個的兄長有什么可避諱的?!?/br>盧商維被她噎的說不出話,轉念又想到兩人連行刺圣人的事都做了,再講究這些頗有些自欺欺人。他干脆閉口不言,先去給靜室墻上掛著的仕女圖上了一炷香,默默地看著畫上巧笑倩兮的少女半晌,尋了個凳子坐到了皇后對面。待視線掃過桌上的梵文經書,他忍不住勸道:“這些經書偶爾看看就算了,內里什么轉世、來生全是唬人的,莫要太過沉迷?!?/br>皇后冷笑:“惜兒被個孤魂野鬼占據了身體,這也是唬人的?況且這里面說的若是假的,陶玄如和高運明為何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那個女人的手稿,為的不就是死了能再活一世么?!?/br>“……”盧商維再次被噎住,有些頭疼地扶額,實在不知該如何跟全身帶刺的皇后說話。他嘆口氣跳過原先準備的說辭,直接把跟陶信柏的對話說了一遍,未了面帶憂慮道:“陶信柏的態度轉變太過突然,某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