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5
里再次嘆了口氣,終是松了口。“算了,你阿耶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娘以后也不管你了。過些日子若是圣人無礙了,你帶五郎回府一趟,我有話跟他說?!?/br>“阿娘……”李流光戳著小九臉蛋的手頓了頓,輕聲道:“謝謝您?!?/br>“莫要欺負小九?!背掏鹑玎亮死盍鞴庖谎?,神色緩和起來。不一會,李流光腳步輕快地返回,沈傾墨便見著烙印有晉國公標識的馬車緩緩離開。“七郎?”沈五郎不免有些忐忑。“小九睡了,阿娘送小九回去?!崩盍鞴庀冉忉屃艘痪?,又看著他道:“阿娘走之前說待圣人無礙,讓你來家中一趟,阿娘有話跟你說?!?/br>“……”沈傾墨驀地看向李流光。李流光含笑道:“這下放心了罷?!?/br>沈五郎緩緩點點頭,嘴角一點點勾起。兩人相視而笑,李流光想到什么:“對了,圣人的事查的如何了?”這幾日兩人各自忙碌,自那晚沈五郎被喊走,還是第一次見面。他邊說邊拉著沈五郎退出人群,落到最后面,倒是不須擔心有人會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真兇尚未查到,不過尋到了一條線索,神仙散?!?/br>“神仙散?”沈傾墨將那日陳福祥蘇醒后的事一一將來,李流光越聽神色越是凝重。他不免想到那日在協會吃飯時,楊館老先生招待他的青精飯中添加的鶯粟,會是同一樣東西嗎?☆、先知“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防風、人參、鶯粟……”隨著客服先生單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流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古怪。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小碟雪白色的神仙散,若不小心很容易將其認作上好的精鹽,而客服先生念得正是神仙散的成分。防風、人參、鶯粟……這些成分李流光還能理解,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這些算怎么回事?服食神仙散的人知道自己到底在吃什么嗎?他將捻起的一小撮神仙散放下,喚人打水洗過手后,輕聲把神仙散的成分跟五郎講了一遍。沈五郎很快抓到重點:“鶯粟?是七郎你說的那種嗎?”李流光肯定地點點頭??头壬姆治霾粫e,神仙散中的鶯粟便是獨屬于圣域曲家的香料。他不信世上會有這般巧合的事,不免將圣人遇刺同圣域聯系到一起。但又有些說不通。漫不說五郎曾說過,回鶻入侵是圣人和圣域同時默認的事,他理解為圣人同圣域有共同的目的,所以縱容了回鶻作亂。這般情況下,圣域為何要對圣人下手?況且,以圣域對天下的影響力,若要廢帝手段多的是,刺殺是最上不了臺面的一種??偛粫ビ驂櫬渲链税??他略帶不解地看向五郎:“圣人同圣域的關系到底如何?”沈五郎若有所思,將桌上的神仙散收起,說:“那個人不喜術士,自我懂事便一直如此。他同協會的關系略好一些,同圣域?私下說起并不掩飾憎厭,對圣域的一些要求陽奉陰違甚多……圣域大約也更喜歡一個聽話的皇帝,而不是那個人?!?/br>“那回鶻入侵……”李流光沒有說完,沈傾墨搖搖頭,沉聲道:“我待會回宮問問于懷恩。不過……”他冷笑一聲道,“便是那個人遇刺的背后黑手是圣域,長安城內也必然有圣域的棋子。沿著神仙散這條線查下去,總能查個究竟?!?/br>說到此處他話題一轉:“七郎不是想要禁散么?眼下正是好時機。便是折騰長安一個天翻地覆,想來也無人能說什么?!?/br>話是如此,李流光不由哂然。“神仙散的危害在于鶯粟,圣域這邊我想辦法查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長安城禁散是一方面,斷了鶯粟的來源是另一方面。他不其然想到顧柏義術士說的跟圣域曲家求購鶯粟被拒絕的事,又聯系到神仙散出現的時間,不管圣域在其中充當了什么,圣域曲家總歸是脫不開關系。……飛空艇上。長久的,仿佛數百年的沉默之后,楊館先嘆了口氣。他招來仆役,吩咐將他珍藏的碎玉酒溫一壺過來。很快,有仆役捧上溫好的碎玉酒,并將一應事物準備好。楊館徑自靠著矮榻坐下,抬手將碎玉酒倒入桌上的黑瓷酒盅內,又將酒盅推到了對面。“我知郭嵩燾術士慣飲極北釀造的烈酒,不過春華秋實各有所長,碎玉酒品來也別有一番風味?!?/br>郭嵩燾嘖嘖兩聲,順勢坐下,道:“此酒太過溫和,不甚合某的口味,聊作消遣吧?!?/br>楊館笑了笑,視線落在郭嵩燾手邊的酒盅上,輕聲道:“郭嵩燾術士說協會向皇帝示好,這么說倒也不錯?!彼谷怀姓J,出乎郭嵩燾的意料之外。郭嵩燾微微瞇了瞇,端起酒盅望著楊館沉吟不語。“雖然術士自稱為神,但你我都明白,術士脫去了光環和世俗的凡人也無甚區別,本質上就是人。是人就會趨利避害,畏死樂生,術士自也是如此?!?/br>郭嵩燾輕輕哼了聲:“照你這么說,圣域是害,大唐皇帝是利了?”楊館嘆了口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輕聲道:“先知要死了罷?”郭嵩燾握著酒盅的手抖了抖,臉色沉了下來。“長老會早就發現了罷?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在位期間的那場天寶之亂便是因此而起?”楊館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說到。“是庾齊跟你說的?”郭嵩燾不答反問。楊館搖搖頭:“老師直到去世什么也沒說,先知要死的消息是旁人說的,其他俱是我猜的?!?/br>“旁人?”郭嵩燾探尋地打量著楊館。楊館嘆道:“不是長老會的人,你還記得綺娘吧?”“綺娘?盧綺娘?”郭嵩燾驚訝道。楊館點點頭,說道:“綺娘當年欲拿方壺圣境的權限,但失敗了,陰差陽錯下喚醒了一直沉睡的先知。先知具體跟綺娘說了什么我不清楚,綺娘只是說先知要死了……”郭嵩燾捏緊了酒盅,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楊館身上,聽楊館繼續道:“最初綺娘跟我說先知要死的時候,我心中并未太過在意。生死循環,世間至理,萬物莫能逃過。先知雖然神異,但終歸是世間萬物之一,遲早都有一死。況且先知對時間的感悟同我們不同,比起我們生如浮游,朝生暮死,先知早已不知存在多久。綺娘說先知要死了,誰知會是幾百年之后的事呢?再退一步說,便是先知死了,和我們又有何礙?圣域成立數百年,先知多數時間都在沉睡,甚少出現在人前。對不知先知存在的普通術士而言,先知沉睡和死去,又有什么區別?直到……”他頓了頓,語氣淡淡道:“直到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