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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地望著他,意識到因為這么一嗓子,兩人已成為眾人的焦點。頂著眾人打量的視線,固昆更茫然了,然在茫然的掩飾下是深深的震撼。他以為他已經見識過了蒸汽動力車的厲害,但此時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雷霆之怒。更可怕的是看一眾安北軍的樣子,似已習慣了這種事物的存在。今天他們將其用來炸魚,明天呢?是否會用到戰場之上?固昆心底涌出深深的恐懼,卻更是堅定了帶領族人追隨李流光的決心。他殷切地看向李流光的方向,想要上前說些什么,負責警戒外圍的安北軍突然震驚地指著天邊喊了起來。“有船!船!大船!”該人的聲音因著驚愕而變聲,仿佛尖銳的箭扎入耳中,莫名的讓人心顫起來。固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詫異地發現對方指著的方向赫然位于半空。他猶疑地眨了眨眼睛,就見身邊的杜晉卿突然掏出一個黃色的圓筒狀事物,高高舉起放在眼前,仰頭看向了半空。“是飛艇?!?/br>正做著同樣動作的李流光放下手中的千里眼,面色少見的凝重起來。☆、第129章舅舅飛艇,一種輕于空氣的航空器。由巨大的艙體、位于艙體下方的吊艙、起穩定控制作用的尾面和推進裝置組成。在李流光生活的前世,歷史上第一艘人力飛艇出現于1784年的法國,并與同年試飛成功。最初的飛艇造型似魚,動力裝置為船上用的劃槳,由人工劃槳推動前行。隨后不久,人們開始用螺旋槳代替劃槳,靠幾人輪流轉動螺旋槳,使其產生拉力,牽引飛艇前進。這種螺旋槳人力飛艇一直沿用到19世紀,隨著蒸汽機的發明,飛艇的動力裝置得以改良,由人力變為蒸汽動力。考慮到圣域正處于第一次科技革命到第二次科技革命之間,飛艇的出現并不讓人意外,意外的是飛艇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李流光遠遠望著空中勻速前行的飛艇,根據其方向判斷出目的地應該是霍林河。他眉峰微挑,沈傾墨放下手中的千里眼,神色帶了些了然:“是皇家術士協會的飛艇?!?/br>飛艇作為術士的出行工具,無論是圣域還是長安,現存數量都不多。一則飛艇造價高昂,即便術士承擔也有些吃力。二則術士們在某種程度上都是深度宅,常??梢詳的旮C在一處不動地方,少有四處流竄的時候。因此皇家術士協會的飛艇除了固定走圣域-長安線路外,出動的頻率并不頻繁。沈傾墨也是偶爾在長安北郊見過一次正升空的飛艇,對其艙體上巨大的眼睛印象深刻,才認出這大概是隸屬于皇家術士協會的飛艇。“這么說來的是皇家術士協會的人嗎?”李流光有些詫異,他同皇家術士協會并沒什么大的交集。除了便宜舅舅是皇家術士協會的術士外,也就是前些天通過于懷恩在皇家術士協會訂購了一批酸。他忍不住想,莫非飛艇是來給自己送貨的?范世杰并沒有提醒他皇家術士協會的服務會貼心至此啊。可若不是來送貨,對方來霍林河做什么?李流光可還記得回鶻同長安目前正處于膠著狀態,而雙方背后的圣域同皇家術士協會也勉強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平衡的后果便是雙方的術士誰也不能主動介入到戰爭中去。安北地位特殊,顯然并不適合術士造訪。在這個前提下,皇家術士協會的人突然來安北,不免讓李流光意外之余又充滿了警惕。然不管對方來安北做什么,作為安北名義上的“守護者”,李流光都不可能避而不見。他同沈傾墨對視一眼,兩人都沒了炸魚的心思,招呼了一聲,縱馬朝著工坊趕去。路上李流光想到什么,抓著沈傾墨問了句:“長安來的消息有提到那邊出現什么異常嗎?”“沒有?!鄙騼A墨略微思索便搖搖頭,肯定道,“長安一切如常?!?/br>“這樣……”李流光沉吟著不說話了。兩人誰也沒有想到飛艇中的人會是程彥中。實是于懷恩那日從皇家術士協會返回大明宮后,因著洛陽方面出現異動而連夜趕往洛陽,以至于忘記告訴二人,程彥中要來安北的消息。因此,當李流光同沈傾墨返回工坊準備接待皇家術士協會的來人時,工坊周圍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森嚴的戒備下是以防萬一翻臉的準備。……隔著數千米的直線距離,銀灰色的龐然大物停止飛行,緩緩定在了工坊的上空。寒冬慘淡的陽光被巨大的艙體遮擋,為工坊籠罩了一層灰暗的陰影。到了此刻,已不需要千里眼也能看清飛艇的存在。又有術士到來的消息如一陣風般傳遍了整個霍林河。“快看,天上有船在飛?!?/br>突然出現的飛艇給霍林河的民眾帶來些微的恐慌,但很快這點恐慌就變成了好奇。畢竟恐懼源自未知,可霍林河的民眾早已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田舍奴。在過去的一段日子內,不斷有各種新奇的事物出現在霍林河——不需要牛馬自己跑的車,能從十幾米深的地下自動吸水的機器,宛如神靈怒火般的□□,只一個眨眼就已作畫完成的影像機。眾人在干活的竊竊私語間,在午后的閑談說古間,在睡前的喟嘆滿足間,無數新奇古怪的或匪夷所思的消息被傳遞,大伙的眼界打開,仿佛重新認識到一個不同的世界。如此,再見一艘能在空中飛行的大船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船內的術士,眾人想到李流光的存在,自豪地挺起了胸——咱們霍林河也是有術士的。況且小郎君這么厲害,有別的術士前來又怎么樣?帶著這樣的心理,整個霍林河除了對飛艇的好奇外,其余該做什么繼續做什么,淡定的好像遮擋了半邊天空的陰影根本不存在一樣。沒有意料中的驚恐喧囂,也沒有想象中的頂禮膜拜,飛艇裝飾華麗而典雅的客艙內,以程彥中為首的三名術士收起手中的千里眼,彼此間是凝聚在眉頭的淡淡疑惑。“程先生?!?/br>一名身材矮胖,挺著宛如六個月孕肚的圓臉術士率先笑呵呵地出聲:“如果我們的方向沒錯的話,下方應該就是霍林河了?!?/br>說話的圓臉術士是曹聰,一級術士巔峰,差一步便是二級術士??上Р苈攲儆趥髡f中的“術二代”,本身天賦一般,在他父親還在世時靠著關系成為了術士學徒,一直沒什么大的成就。直到十幾年前皇家術士協會關于酸的研究橫空出世,曹聰在父親的指點下蹭了一點邊邊角角的熱度,勉強做到了一級術士。這十幾年來,曹聰也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