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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墨審視的目光落在于懷恩身上,正懷疑于懷恩的意圖,外面突然一聲尖嘯,卻是安公身邊的幾名胡人打馬上前,攔住了馬車的道路。打頭的胡人焦急地轉身沖著安公說著什么,胡語說的又快又急。沈傾墨只模糊聽了一個大概,似乎涉及到什么“圣物”。不出他的意料,安公在沉默半晌后打馬上前,越過黑衣護衛,徑直來到馬車前。“圣人想要什么?”安公開門見山問的直接。于懷恩推開車門,坦然對上安公的視線,道:“圣人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只是有些懷念故友罷了?!?/br>安公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于懷恩一眼,視線從沈傾墨身上掃過,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沉聲道:“我會遵循當年的誓言的?!?/br>于懷恩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某先預祝安公得償所愿?!?/br>安公再次沉默,于懷恩的話戳中了他心中深埋的過往。片刻后他岔開話題直接問:“圣物在哪里?”于懷恩:“在回鶻人的手上,供奉于托赫部?!?/br>安公垂眸,沒有問于懷恩是怎么知道安國失蹤多年的圣物供奉于回鶻托赫部的,他只是點點頭,勒馬轉身便要走,于懷恩適時開口:“安公此去山高水遠,某讓五郎隨同前去略盡薄力可好?”沈傾墨眼神忽的亮起,視線緊緊落在安公身上。誰知安公一口回絕:“不必!”于懷恩對他的拒絕并不意外,只頜首輕聲道:“圣人魚符在五郎手上?!?/br>風馬不相及的一句話,安公抓著韁繩的手卻倏然用力,轉頭似有些驚訝地看向沈傾墨,久久沒有說話?;秀?,他好似想起什么,臉上的神色逐漸柔和:“也好,安國圣物關系到昭武部族的統一,還請郎君跟著安某走一趟?!?/br>峰回路轉,沈傾墨沒想到安公會突然答應。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于懷恩,懷疑于懷恩早就算計好這一切,根本沒打算帶他回長安。不過他的目的本就是留在這里,當下爽快答應下來。如此一來他留在安北便是名正言順,想必七郎知道也不能說什么。很快兩撥人迅速分開,于懷恩獨自離開,沈傾墨帶著一半的護衛留了下來。他手腳還不甚靈便,騎在馬上頗有些艱難。安公看在眼里,尚不知霍林河發生的事,關切地問:“郎君身體可有什么不妥?”沈傾墨搖搖頭,活動著手腳,說:“無礙!”安公點點頭示意眾人動身,看沈傾墨動作雖有些遲緩,但確實不影響行動,也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隨意轉了話題:“想必郎君一定好奇某同于護軍的關系?”他解釋道:“某年輕時曾游歷天下,結識了還是秦王殿下的圣人。彼時護軍便跟在圣人身邊,故此稱呼一聲故人倒也不算錯?!彼f的簡單,其實個中糾葛又豈是一句話便能帶過!回憶起當年的情形,安公語氣變得低沉,“想必郎君已經猜到,某出自昭武九姓之安姓,也是唐人口中的安國。年輕時,某心懷大志,一心想著恢復故國。在結識圣人后,更是認定復國有望,做了不少努力,后來……”安公沒有再說下去,但沈傾墨聯系前面于懷恩的話已然猜到,想必是那個人起初承諾了幫著安公復國,后來又自個食言,安公心灰意冷之下離開長安,就此留在了草原。事實上,沈傾墨猜的大體同當年的情形差不多。安公全名安史那,是昭武九國中安國的王子。他曾帶著族人向秦王宣誓效忠,以換取秦王對安國復國的支持。原本一切進展順利,安公只以為部族多年的愿望將在他手中實現。誰知道秦王登基后突然反悔,安公憤怒之下同已是圣人的秦王割袍斷義,帶著散居長安的族人回了草原。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已將復國的念頭壓下,哪想于懷恩會突然提起。安公不清楚圣人的意圖,也根本沒在想過復國的事。不過于懷恩以安國圣物為引誘,他卻不能不來看一眼。安公停了一會繼續道:“安國圣物對昭武九族意義重大,當年在戰亂中丟失,如今某能找回來,也算是昭武九族之幸。某年輕時曾立誓,凡能幫助尋回我族圣物者,將獲得我族友誼,可要求我族做三件事。如今……”他頓了頓,意有所指道:“既是圣人的意思,此去托赫部路途遙遠,郎君可以想想——欲要我族做哪三件事?!?/br>☆、第100章交易作為曾經立國的安國后裔,安公的承諾不可謂不重。昭武諸國雖然湮滅在時間的洪流中,但昭武九姓后裔并未死絕。歷史上昭武九姓之人善商賈,同中原通商很早,長期cao縱絲綢之路上的轉販貿易。如今昭武九姓后裔散落草原各地,依然暗中把持著西域諸多商道。雖不及過去勢大,但百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勢力仍不容小窺。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然二十多年前尚未即位的圣人也不會選擇同安公結盟了。當然,事后證明圣人不過是涮了安公一把,結盟的心未必有多誠。如今圣人屬意沈傾墨,有部族圣物吊在前面,安公明知圣人不可信,卻依然不得不接下圣人拋出的“橄欖枝”。也幸好圣人屬意的是沈傾墨……安公黯然想,看在沈傾墨背后的小郎君面上,這次結盟倒是可行,也算是他們和沈傾墨綁在了一起。只是安公好意,沈傾墨卻沒放在心上,輕巧便道:“倒是有一件事需要麻煩安公?!?/br>“何事?”安公訝然。沈傾墨看了眼霍林河的方向,垂眸道:“我和七郎有些誤會,安公此去霍林河,還望瞞下我的行蹤?!辈坏劝补赀@個消息,他繼續說:“這便算是第一件吧?!?/br>安公窺著沈傾墨的臉色,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小兒女拌嘴的錯覺。他苦笑不已,斟酌半晌點了點頭。沈傾墨松了口氣,此去托赫部來回往返尚需一月左右,等他從托赫部回來,七郎的氣也該消了吧。雖不知于懷恩把他留在草原的真正目的,然想到七郎,他對于懷恩的偏見倒是少了那么一兩分。馬蹄聲響,一行人在臨近回鶻地界分開。安公雖然惦記著供奉于托赫部的圣物,但他肩負安北軍同回鶻之間的交易,輕易走不開,只能安排族人前往。遠遠看著沈傾墨一行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草原,安公惆悵嘆息幾聲,帶著幾名仆人勒馬回轉,循著來路直奔回鶻在邊鎮的駐軍大營。他收到消息,小郎君已經派人送來了工坊生產的第一批產品,聽聞全部是工坊自個研制的玻璃制品。過去安公也經手販賣過幾尊琉璃酒盞,對于小郎君口中形似琉璃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