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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哦?”郭鳳虜將韁繩丟給身后的人,邊走邊問:“小郎君尋我何事?”徐明成笑道:“工坊造出一批鏡子,小郎君挑出一部分,正準備給都護送去?!?/br>“玻璃鏡已經造好了?”郭鳳虜吃驚道。徐明成點點頭,面帶得色道:“有小郎君提供的方子,造玻璃鏡并非什么難事?!?/br>霍節聽到這里耳朵微動,若有所思地看了徐明成一眼。小郎君、方子這幾個詞頗為熟悉,讓他不由想到七郎。他不過一掃眼,徐明成已經注意到了霍節的存在。郭鳳虜這群人中,霍節明顯格格不入,不像是安北軍的人。徐明成心中好奇,卻神色如常,只一路笑著跟郭鳳虜寒暄幾句。遠遠地看到李流光住的氈帳,郭鳳虜隨口問了句,“沈郎君在嗎?”徐明成搖搖頭,說:“沈郎君出去了,只小郎君自個在?!?/br>沈郎君?霍節面色不變,只心中一動,沈郎君多半就是沈傾墨了。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沉默地跟著郭鳳虜走到了附近最大的一處氈帳?!安套o衛?!鳖I路的徐明成客氣地招呼著氈帳外的侍衛,然對方卻顧不上搭理徐明成,只面色古怪地看向霍節。“霍統領?”蔡伸心中大叫不好,又不能裝作不認識,只得若無其事地打了聲招呼。霍節撩起眼皮淡淡瞥了蔡伸一眼,自顧自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尋到的七郎?”蔡伸訕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著實抱怨當初編造的借口太蠢。說什么尋到了沈傾墨,要同霍節分開,結果留下這么大一個把柄。不過他們當日誰能想到郎君會對平安縣男如此上心,只以為沈傾墨不過心血來潮,遲早要回長安。到時平安將李流光送到家人身邊,誰還管當初隨口的一個借口。他心中轉念,霍節看著他突然冷笑著出手。蔡伸反應極快地避開霍節的拳頭,想想又站回到了原地,覺得他挨幾拳瀉瀉霍節的怒氣也好,免得沈傾墨回到倒霉,那可不就是幾拳頭的事了。兩人一拳一躲不過電光火石,郭鳳虜下意識插|到兩人中間。通過蔡伸的反應,他猜霍節應該是李流光的人。至于雙方的分歧,郭鳳虜便猜不到了。他攔住霍節正欲說話,聽到外面動靜的李流光已走了出來。“霍節!”☆、第97章決斷不知何時開始,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逐漸變得陰沉,細小的雪花洋洋灑灑飄落,北風卷著雪花打在人的身上,一點點滲入衣服,透出刺骨的寒氣。李流光所住的氈帳外,郭鳳虜負著手仰頭望著天空凝神不語。他的身后,蔡伸神情忐忑,緊緊盯著氈帳,試圖聽到里面的動靜。自霍節跟著李流光進去已經有段時間了,蔡伸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霍節會跟小郎君說什么。若是……蔡伸心頭浮現出小郎君知道真相后的情景,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到時沈傾墨會如何……蔡伸不敢再想下去。他焦急地看了眼外面,神思不屬,既盼著沈傾墨盡快回來,又擔心沈傾墨回來,只恨不能一雙耳朵高高豎起,聽清氈帳內的情形。“蔡護衛?蔡護衛?”郭鳳虜從天空收回視線,揚眉盯著蔡伸叫了兩聲。蔡伸慢半拍反應過來,低低應道:“都護?何事?”郭鳳虜示意氈帳,問:“小郎君同霍節獨處已有一些時辰,可需要進去看看?”蔡伸聽出郭鳳虜的意思,苦笑著搖頭,說:“霍節是小郎君的護衛,不會對小郎君不利?!?/br>他言辭肯定,郭鳳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氈帳,重新負手望向遠方。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的雪花越來越大,氈帳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隔著厚厚的氈帳,李流光沉默地坐在床榻,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面前的玻璃茶盞,半晌沒有言語。最初見到霍節的喜悅褪去,泛起的是混雜了感動、驚訝、意外等種種復雜的情緒。他聽著霍節用沉穩的語氣講述著一路的經歷,幾次同他的陰差陽錯,數次的險象環生?;艄澼p描淡寫地帶過了他們遇到的艱險,仿佛過去幾個月的經歷就如同出門打獵般一樣簡單。“總算七郎沒事,某也不負國公重托!”霍節沉聲道。李流光輕輕出了口氣,真誠道:“你和大伙沒事,我很高興?!彼芟胂蠡艄澮宦酚龅降奈kU,相應的也就更無法容忍心中的某個猜測。他盯著霍節直接問道:“你說前些日子有人在云中城尋我時失蹤了,現在可有線索?”霍節有了瞬間的遲疑,頓了頓道:“某有些猜測……八成是沈傾墨的人干的?!奔热徽f到這里,霍節干脆直接說:“并非某胡言亂語,而是從晉陽到安北,沈傾墨的人幾次誤導大伙的方向,不然大伙早就找到七郎了?!?/br>自同李流光失散后,霍節便憂心忡忡,所思所想俱是擔心李流光遭遇什么不測。如今見到李流光無事,他松了一口氣之余又不免想到沈傾墨?;艄澆簧?,從知道沈傾墨陪在李流光身邊后,便猜到一路為何屢屢同李流光錯過?;艄澆磺宄騼A墨的意圖,若說他對七郎懷著惡意,霍節看李流光的樣子,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扇魶]有惡意,沈傾墨一直阻撓他們尋到七郎又是為何?霍節想來想去只能歸咎于沈傾墨行事隨心所欲。顧忌著沈傾墨的身份,霍節不好多說,只能勸道:“七郎,沈傾墨行事恣睢任性,只顧隨著自己的心意,你以后還是要遠著他些?!?/br>他為著李流光好,李流光怎么會聽不出來?;艄澆磺宄騼A墨的心思,李流光卻是隱隱明白,大抵和沈傾墨強烈的占有欲有關。從代州到安北,他和霍節最早在桐城便該會合的……想到這里,李流光微微皺起了眉。這種事若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他大可笑著調侃幾句,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有趣了。他可以縱容沈傾墨對自個的親近,也愿意包容對方乖張恣睢的性子,但有些底線卻是他無法容忍觸碰的。李流光心情復雜,將心中的雜念摒除,看向霍節說:“我知道,關于失蹤的護衛,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總要對大家有個交代?!?/br>“七郎?”霍節聽出什么,有些擔憂地叫了聲。李流光垂下眼,說:“無礙,云中城是安北軍的地盤,我同郭都護算是盟友,托他尋個人不是什么難事。至于五郎……”李流光頓了頓,“我自有計較?!?/br>他心中做了決定,便吩咐霍節先去休息。工坊一應物品齊全,安頓霍節一行人十分方便。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氈帳,立刻吸引了院內其他人的目光。李流光的視線掠過蔡伸,客氣地同郭鳳虜說了尋人的事,并托郭鳳虜派人將其他護衛送至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