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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人閣下的聰穎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只聽講解過一遍就能找到扎針的恰當位置?!?/br>李流光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收起針筒,岔過了話題,“超出現有文明等級的東西用過之后如何處理?星盟提供回收服務嗎?”客服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愣了愣才說:“星盟確實有專門的公司回收廢品。但……”他斜眼看了眼用過的針筒,語氣嫌棄道:“星盟回收廢品也是需要成本的。這么一個小東西連成本的零頭的零頭都不夠?!?/br>客服先生一連強調兩個零頭,李流光輕笑起來,仔細地挑出沈傾墨體內的彈丸碎片。值得慶幸的是對方雖然有槍,但科技水平并不高,同后世李流光見過的武器無法相比。從子彈的成分便能看出,是將鐵片同火藥混合。與其說是子彈致命,不如說是失血的后果更嚴重一些?;貞浿鴼v史上關于火藥武器的發展歷程,李流光判斷“槍”的科技程度介于一級文明同二級文明之間。這是一個好消息,意味著他只要有星幣,便能通過系統壓制對方。客服先生顯然也判斷出這一點,略帶心虛地松了口氣。他已經有一個足夠難纏的代理人了,實在不愿意多出其他的麻煩。只要出現的武器文明等級不超過二級,星盟便判斷為技術正常發展,不屬于異常的范圍。等李流光挑完碎片,客服先生示意接著用酒精消毒。李流光故意打趣,“看來七十星幣的報酬花的很值?!?/br>客服:“……”想象中的惱羞成怒沒有來,客服先生只是高冷地哼了聲,假裝沒有聽到。李流光哂笑,對客服先生這種要面子的反應只覺得有趣。這樣一來客服先生大概會專注到對他的仇恨值上,不會再想起之前的話題。順著客服的指示消過毒又抹上消炎藥,李流光將剩下的藥品小心收好。這些藥品雖然無法同客服口中神之又神的基因修復液相比,但來自三級文明的藥品,已足夠在關鍵時刻救命了。弄完這些后,李流光掐斷同系統的鏈接,小心將沈傾墨安置到從星盟購買的獨木舟上。他不清楚現在哪里,但大抵脫不開代州的范疇。李流光不敢在附近久留,順流直下又怕遇到回鶻人,只得選擇逆流而上。他一邊劃船一邊琢磨著現在的形勢,從幽州到代州再到回鶻大軍直指晉陽,對方看來所圖甚大,明顯不是搶完就跑的樣子。聯系到安北都護造反,這場仗大概還有的打。他心中擔心國公府,但轉念想想晉陽不同于代州,城墻厚實,附近又駐扎著數萬天府軍。且晉陽是李氏皇族龍興之地,一向被稱為“北都”,戰略位置極其重要。與公與私,長安都不會讓晉陽出事。只要回鶻入侵的消息傳出,天下兵馬便會齊聚晉陽。再不濟晉陽城破,有天府軍同黑騎衛,總會護的一家老小逃出去。李流光嘆了口氣,從黑騎衛又想到霍節。不知道他同沈傾墨落水,霍節一行如何了?有沒有逃過回鶻大軍的追捕?腦海念頭紛雜,李流光趁著天暗靠了岸。這條河水流湍急,他不敢在河上過夜,只得找了一處草叢濃密的地方藏好小舟。兩世李流光都沒吃過什么苦,前世還好些,這一世完全是嬌生慣養。如今沒有護衛小廝,什么都需要他親力親為。李流光看著不過一下午便磨破的手掌,心中哂然,還真是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他搖搖頭收斂心神,摸了摸沈傾墨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又重新換了一次藥。月色下,沈傾墨長眉修目,輪廓柔和,淡化了骨子內那股若有似無的戾氣。他想起沈傾墨擲地有聲的“那便戰”,心下承認他對沈傾墨的改觀正是從這句話開始。不到弱冠的少年臨淵而立,身姿挺拔如松,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只有閑庭信步般的從容,放在前世的高中少年身上,大抵沒有人能做到。念頭閃過,李流光替沈傾墨攏好衣服,靠坐在小舟一側盤算著天亮后他們該去哪里。身邊溫暖的氣息遠去,沈傾墨驀地睜眼,本能地伸手去攔。他動作太大,包扎好的傷口立時裂開。沈傾墨下意識悶哼一聲,隨即死死咬住了唇將痛楚咽了回去。“醒了?”這一番動靜瞞不過李流光,面帶欣喜地湊了過來。沈傾墨便看著李流光靠近,動作輕柔地在他額頭探了探,又伸手摸到了他的腰側?!皞谟悬c裂開,你別動,我重新給你包一下?!崩盍鞴饴曇魷睾?,動作小心地撩開他的衣服,看到傷口的情況眉頭微蹙,卻什么也沒說,只是重新上了點藥,繼而將傷口包好。整個過程沈傾墨都十分配合,微微垂眸一眨不眨盯著李流光。他似感覺不到傷口的疼,只覺得李流光碰到的地方說不出的舒服。但舒服中似又參雜著某種讓他無法宣泄的難受。他無意識地伸手抓住李流光的手臂,李流光立刻問:“傷口疼?”沈傾墨頓了頓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綻放出一個笑容,如春日暖陽,顯是及其快活。李流光一怔,正要說什么,岸邊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隱隱有婦人低低的啜泣聲。“噓!”李流光遽然變色,朝著沈傾墨示意道。他小心地伏下身體,盡量將身影隱藏著小舟內。如果來的是回鶻人……李流光微微皺眉,考慮著他們逃脫的可能。他將注意力放在外面的來人身上,一時沒有意識到同沈傾墨靠的太近。沈傾墨似也不打算提醒,只一雙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李流光。感受著李流光溫熱的呼吸撲在臉龐,如絲如縷地鉆入體內,心中驀地生出一種無法抑制的念頭。這個念頭出現的突兀,卻如驚濤駭浪般瞬間席卷過沈傾墨的全身。他忍不住抬手,差一點抱住李流光之際,李流光卻倏然回神,歉意道:“我壓到傷口了?”沈傾墨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搖了搖頭。李流光以為他忍著疼,微微側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外面的腳步聲已到水邊,只聽著一個男人低聲道:“三娘,正郎已經沒救了,你讓他安心走吧。咱們從這里去安北,一路迢迢帶著正郎實在沒辦法?!?/br>“正郎沒死,還有一口氣在。你去求求家翁,咱們明日去請個醫師幫正郎看看?!?/br>“外面兵荒馬亂到處都是回鶻人,哪還有什么醫師?!?/br>“是啊,三娘趁夜趕路要緊,正郎他……”“小十還帶著人在前面等著咱們,我說……”先后有人開口勸說,卻都盡量壓抑著聲音。名為三娘的婦人低聲痛哭,卻怎么都不肯開口答應將正郎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