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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不高,但壽命極長,它們是靠不斷積累的記憶去感知世界,提高生存適應力。晏臨從蝴蝶眼中抽出它全部的記憶,神念微動,便翻到了他想要看的地方。——白漠雪原,出現了一只葉危,哥哥的身影縮得小小的,在風雪中不斷前進。晏臨看得心中一疼,他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人只不過是贏的次數有點多,大家就不再擔心他了,就以為天王無往不勝強如神佛,那不過是個稱號,哥哥只是一個有血有rou有弱點會疼還會受傷的人。很快,可怕的毛毛蟲包圍了他,晏臨看到葉危整個人都僵硬了,強如神佛的反應力驟降為零,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陷在陰影里無法走出來,與此同時,毛蟲陣下,暗箭齊發——千鈞一發之際,當年的小晏臨沖了出來。他小時候什么都不會,只會擔心哥哥,看不到葉危的時候,就躲在軍帳里拿著千里鏡觀察哥哥,軍隊里每一個將領都有隨身千里鏡,方便大本營看到了能夠及時救援??墒?,從來沒人來看哥哥的,從來沒人擔心葉危。暗箭射中他,白沙雪原里,葉危死死抱著他。晏臨看到小時候的自己一身是血倒在地上,十分沒用,像個廢物,他一眼也不想看自己,即使不看,他也記得自己說什么,廢物小晏臨不過是躲在哥哥懷里,說,不要怕,哥哥,我不會死的。反正他是天道石,萬箭穿心,也不可能死。畫卷中響起了聲音,晏臨聽見自己說:“不要怕,哥哥。我不會死的,我的心臟沒有用的……”心臟沒有用……晏臨驟然睜開眼睛,眉間皺得更深,他當時有說過這句話嗎?心臟?記憶卷軸飛速翻滾,畫面浮動著,接下去,晏臨看到了他記憶里沒有的東西。葉危用傳送陣法叫來軍營里的醫生,全力救治小晏臨。“天王殿下,這孩子……心臟保不住了!那暗箭有毒……”葉危:“那他……”“殿下放心,這孩子既是天道石化身,人身不過是個化形,就是這五臟六腑都沒了也不會死,只是他這顆化出來的心就不能再要了,得挖了……”晏臨看見,畫面中,哥哥的嘴唇囁嚅了一下,最后咬住牙,說:“挖吧?!?/br>葉危別過頭,不忍再看。大夫拿著小刀片,切開了他的胸膛,將那顆被毒染黑的心臟,挖出來,扔掉。晏臨驚詫地怔在原地。為什么他沒有這段記憶?天道石化人身,一切都擬照著人來化形,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一應俱全,但如果有朝一日失去了,那也無所謂,那不過是一顆擬心。只是挖掉之后,他胸膛里都不會有一顆砰砰亂跳的東西了。可是、可是……晏臨難以置信地抬起手,覆在左胸上。如果他的心臟早在那個時候就被挖走了……那現在在他胸膛里砰砰亂跳的,是誰的心臟?作者有話要說: 天道:呵呵,弄不死你們,我還不能挑撥離間嗎?今天天道挑撥(助)離間(攻)了嗎——助了。一起走晏臨急急收回這一縷神魂,快步走到床頭。哥哥靜靜地睡在那兒,窗外簾子拉了一半,半格天光投在案幾上,斜斜地映了床頭一角,床柱上梅花雕的紋路隱在白光中,亮的瞧不真切。葉危翻了個身,枕著手臂,側向床頭,單衣滑落出半個肩膀,袖子熱得擼上去,裸露出整條手臂,高挺的鼻梁抵在胳膊rou上,微微陷進去一點。那點亮亮的天光暈在他所有露出來的皮膚上,額頭、臉頰、脖頸、鎖骨,全都變得光潔如玉,上釉似的暈了一層象牙白的色澤。晏臨佇立在葉危面前,哥哥閉著眼睛,睡得很熟,唇的邊緣有些干,失了點血色,只在中心靠近口里的地方,被潤著,有一點胭脂色。鴉黑的眼睫垂著,偶爾翕動一下,心弦霎時被撥,像漣漪一般從他全身蕩開,晏臨幾乎想跪下來吻葉危,把那兩瓣唇咬住弄濕,讓它們充血,透出潤澤的光,再一路向下,用手指捏揉、用嘴口吞咬,在哥哥融在光里的象牙白上留下點點輕紅色……午后微風輕輕吹動著簾子,編簾子的一根根極細的橫竹,敲在窗欞上,發出嗒啦、嗒啦。院里有一棵老槐樹,潔白的槐花如一穗穗香雪墜在枝頭?;h笆上攀了一藤牽?;?,早夏的蟬躲在一片綠茵的葉子下,吱吱不休。隔著一棵樹、一扇窗,聽,倒也不吵,只像一壺將沸未沸的水,咕咕咚地想要爆沸,結果只敢在水底結著一片晶瑩的小氣泡。偶爾一兩只泡泡鼓起勇氣,扶搖直上,升到水面上來,脹破了晶瑩的泡壁,破碎了,啪嗒、啪嗒,留下疏落的兩聲,又再不敢響動。晏臨俯下身,將妄圖不安分的手背到身后去,彎著腰一點一點靠近葉危,輕輕靠在哥哥的胸膛上。砰、砰、砰……一顆心臟,好端端地在葉危的左胸口里跳動,像一只滾輪的小倉鼠,噠啦啦跑一圈、再一圈,平穩,均勻。哥哥也有心臟。晏臨放下心來,但他仍然不解,自己的心從何而生?更不解的是,為何他自己沒有這段記憶?他的記憶……被人篡改過嗎?脖子上忽得一暖,那只象牙白的手臂抬起來,虛虛地往他身上一搭,冰涼的皮膚卻讓晏臨瞬間被燙到了,他渾身咻地僵直:“哥哥……”葉危挑起眼皮,半睜開眼睛,眸光朦朧著睡意,懶懶地瞧他一眼,唇邊有一點笑意:“干嘛呢?鬼鬼祟祟的?!?/br>這一觸、這一眼、這抹親密的笑,這近在咫尺的一張床。方才被哥哥碰過的地方一下子變得guntang,這種guntang很快就滾遍全身,晏臨低下頭,苦苦壓抑著一顆滾沸了的心,只平靜道:“我想看看哥哥睡著了沒有?!?/br>葉危打了哈欠,身體往后挪了一大段,拍拍空下來的床鋪,朝他笑一笑,初夏的光里眉眼動人:“你困了嗎?要不要一起睡?”滾沸的心徹底炸開,像一鍋沸騰的開水頂開鍋蓋,咕嘟嘟地從鍋沿溢出爆沸的白色泡沫。晏臨又燒起來了,他恨哥哥這樣撩撥他,更恨他撩撥完可以全然不用負責,近在咫尺,面貼著面,對方卻永遠無從察覺自己的心意,一無所知地對他說著這樣的話,畢竟誰先喜歡,誰才是一敗涂地的輸家。一無所知的哥哥躺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地對他笑著……“好?!?/br>輸得片甲不留的晏臨垂下頭顱,忽然伸手解扣子,一件、一件脫去外袍,隨意地甩在地上。他傾身壓上來,腿壓在綢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