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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自以為是了,覺得這天底下是個人都合該被你糙,你是什么,天子龍根嗎?”夏琮沒說話,目光卻與這周遭的冰雪無異,煙卷在他手里被捏得粉碎,細渣簌簌地往下掉。“咱倆合不來,沒有好聚,那就好散吧?!庇粜↓埐幌攵嗾f,轉身要走。“你說那人不會再來sao擾我了,如果再有一次呢?”夏琮叫住他。“不會有?!庇粜↓堃а?,“就算有,以你的身手……”“如果有,我會來收拾你?!毕溺驍嗨?,一字一句,“會毫不留情地糙你,這一次我說到做到?!?/br>“那你最好記住你這句話,記得越牢越好?!庇粜↓埖娜^在身側握緊,“因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br>郁小龍沿著小路往回走,身后沒有動靜,夏琮不知道是回去了,還是去別的地方找樂子了,想挨他糙的人前赴后繼,他確實沒必要也不應該再在他這浪費時間。他此前覺得荒唐,如論是夏琮突如其來的熱情,還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執著。連他都想問,他究竟看上他什么了,而現在他的話,不過是印證了這確實是荒唐事一件。可能任何人,不論男女,在你以為的誠懇面前,在聽到口口聲聲說在追求你的人,大方地承認他的目的只是覬覦你的柔體,且沒有一絲虛偽的掩飾時,都會有那么點不高興。像被羞辱,被戲耍,被活脫脫當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郁小龍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居然會開始思考,他對同性為什么這么具有性吸引力的問題?說到底,夏琮除了長得好看點,跟徐銀亮又有什么本質的區別呢。沒有,這么一想,他心里頓時松快了許多,可能因為他的叛逆,某些方面確實能挑起人的征服欲罷了,僅此而已,畢竟人總是在過得太舒坦時忍不住就想犯賤。郁小龍沒有回家,去了洋樓,他的實木帆船模型只搭了個粗略的骨架,這段時間忙,這一艘說好兩個月之內完成的,這樣一來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時候。他洗完澡,坐在書桌前,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圖紙是他自己畫的,有些粗糙的地方裝的時候需要不斷地重新調整。以前那些也是,都是他自己琢磨慢慢摸索著研究出來的,做廢了很多艘,所以一開始都是買最便宜的松木,但木質軟,木紋很不好看,還容易干裂。現在他會買稍微貴一點的椴木,送去認識的店里切割,但精準度很難把控,有時不免出現浪費,偏偏他最不能浪費,所以做得只會更慢,經常要經過多輪反復。打磨炭黑,在龍骨上開槽,安裝船艏肋骨,都是精細的手工活,耗時耗力,一開始他還有些難以集中,等真的做進去了,之前那股壓抑的難受就注意不到了。時間一晃而過,一直到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施杰的聲音隨之傳來,“臥槽你嚇死我!我說你房間怎么有燈呢,暗不溜秋的還以為進賊了!”“你怎么來了?”郁小龍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就他們這地方,除了鍋碗瓢盆一堆破爛有什么可偷的,沒想到他還擔心這個,他就從來沒想過。“走著走著就到這了,這不瞧見有光嘛,上來看看?!?/br>其實是想回來找找,他記得他以前有個比趙菲那大一點的小太陽,比那個暖和,但想到她連大一檔都不敢開,找到了也沒什么用,圖個心里安慰罷了。“餃子送完了?”“嗯?!笔┙苊嗣亲硬幌攵嗾f,郁小龍也不問,不是他能決定的,他立場還尷尬。“怎么也不開個空調啊,外面快零下十度了大哥,你不冷嗎?!笔┙艹榱藘上職?,裹著衣服去找遙控器了。“忘了?!贝_實忘了,進來就沒想著這個事。施杰把溫度調到最高,風口對著郁小龍,看他手都凍紅了,他外面找了張椅子過來坐他旁邊,“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回來了,大年夜不回家打算住這???”“沒怎么回事,不想待就回來了?!庇粜↓堈f。“又跟你爸媽吵架了???”施杰看他不說話,“我以前吧,特別羨慕你,有爸有媽的,不像我,孤兒一個,可后來又覺得,這一對要被我給攤上了,就我這爆脾氣,一準忍不過你?!?/br>郁小龍嘴角勾起笑了笑,“忍不過你也沒辦法,一個女人,一個病秧子,你還能對他們動手么?”“就是動不了才憋屈嘛?!笔┙荛L長嘆了口氣,“你說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錢賺不了多少吧官司惹一身,眼看又長了一歲,我真怕等我到三十了,別人一看,喲,怎么還這德行!”“大過年的,說什么喪氣話,離三十還早著呢?!?/br>“是早著呢,可現在這樣,別說三十,四十我都一眼望到了?!?/br>“那你望得有點遠,明天什么樣我都不知道?!庇粜↓埛畔率稚系臇|西,伸了個懶腰,居然已經快一點了,“你不回去?”“再陪你坐會,又不急?!笔┙芸此鐾炅?,抵著桌子開始抖腿,“哎,我說真的,年后你要不找個地方,搬出去住吧?!?/br>“干嘛?”“安全一點,那變態我看對你賊心還不死呢,小心點總沒錯?!?/br>郁小龍嗤笑了聲,對他賊心不死的變態可不止這一個,他脫了外套,倒在床上,“爺爺我字典里沒有怕這個字,更別提什么安全小心了,你跟誰說話呢?!?/br>施杰一本正經,“缺這么多,那你字典有點薄啊,盜版的吧?!?/br>郁小龍被他逗笑了,笑了一會,側身躺著,有點困了,他晚上喝了差不多有兩瓶啤酒,不然還真沒臉站大街上跟那傻逼討論那么“深層次”的問題。“算了,我要不也不回去了,這么晚了,吵著他們老人家?!笔┙苷f著拉鏈一扯,猛地往床上撲過來。郁小龍就跟撲上床的是黑狗一樣,挺身一躍而起,翻了下去,嘴里罵道:“cao!”施杰撲了個空,頓時也有點火,“哎你這怎么回事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我又不是變態,睡你一覺怎么了,你這龍床啊碰不得?!?/br>“滾?!庇粜↓堄行擂蔚孛嗣^發,嘴上卻不一點不讓。“臭毛病?!笔┙茏饋?,搓了搓臉,“算了,不跟你鬧了,明兒一早我五點就得起,陪著去廟里上香呢,走了啊?!?/br>“門給我帶上,狗放進來?!庇粜↓堉匦掠痔闪嘶厝?。“行行,年后我給你安個防盜門得了,狗我早放進來了,等你,早凍死了,唉這人一走啊,連個狗都沒人照顧……”施杰碎碎念著下了樓。郁小龍聽到關門的聲音,還聽到大廳里兩聲狗叫,他拉上被子,裹緊了,正要睡,窗外驟然一亮,原來是遠處有人放煙火。炸得不夠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