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的署名也不會往他家送一本。

是以，馬尚等人只能苦逼地和寒門學子一樣一邊干活一邊背書，因為孵化室溫度頗高汗流浹背。

突然，咔咔咔，一道細微地聲音從炕上傳來。

“什么聲音？”馬尚立刻道。

仇壬德側耳細聽，臉上露出狂喜，“炕上，炕上！”

他們小心走到炕跟前，本來照賈代儒的想法雞蛋用麥草、稻殼覆蓋即可，又透氣又保暖，可是馬尚心疼小雞拿來了自己的蠶絲綢被，所以雞蛋下面是麥草和稻殼，上面蓋著一看就十分華麗昂貴的被子，上面甚至還繡著精美的富貴圖案。

掀開被子，尋著聲音一一看過雞蛋，咔咔咔，一個雞蛋一角小小地凸起。兩人屏息，互相看了眼，視線又膠著到那枚雞蛋上。

咔咔咔，一聲又一聲，仿佛啄在他們心間，終于，一個黃嫩嫩地雞嘴露了出來。只見它艱難而努力地一遍遍啄著蛋殼，半天才能啄開一點。

馬尚心疼壞了，恨不得立刻上手幫它剝掉蛋殼。

仇壬德在他做出下意識動作時就攔著了他，“你忘記賈博士怎么說的了，小雞在精血沒有收入臍內之前不能人為破殼，會讓小雞死掉的?！?/br>
馬尚連忙收手，“是我太心急了?！?/br>
仇壬德笑了笑，“你在這看著，我去通知大家?！?/br>
他開門掀開棉簾子出去，一路跑一路高喊，“破殼了，小雞破殼了?！?/br>
呼啦一聲，不止是四門館的學生，博士、直講、助教、掌固們全都沖到了孵化室。輪流看完，鄭助教不禁感嘆，“原來人力真的可以孵化小雞?！?/br>
小雞陸陸續續破殼，幾天后，能出來的小雞都出來了，只剩下一些死蛋。馬尚抹著眼淚準備扔掉他們。

忽而，一枚蛋動了動，他連忙盯緊。

同時又讓燒炕的雜工重新燒起了炕，然而，那枚蛋沒有再動。

“好了，已經孵出一千八百多只小雞，不缺這一只?！背鹑傻峦盹埰陂g沒看到馬尚，到孵化室一看他在里面守著，遂勸道。

“再等等?！瘪R尚死死盯著那枚蛋，“我覺得它只是累了，等下子存夠力氣就能破殼而出?！?/br>
仇壬德苦笑，“那也不值得，它現在破殼就這么費勁，破殼后肯定也體弱?！?/br>
馬尚鼓著臉頰，“體弱又怎么了，我養它一輩子?！?/br>
仇壬德詫異，“你不是只喜歡斗雞嗎？”

馬尚正要說話，眼角余光又看見蛋動了一下，連忙趴到炕前仔細查看。

只見那枚蛋時而動一動，時而停一停，終于，里面傳出弱弱地咔咔咔聲，他臉上露出笑容。

“它正在破殼?！?/br>
仇壬德搖搖頭，“你不回去睡覺？”

小雞破殼他少說也看了數百次，已經不感興趣了。

馬尚恍若未聞，仇壬德只好自己離開，順帶讓雜役給他送一份飯菜來。

這只小雞確實體弱，一直持續到天亮也沒有完全破殼，等到太陽高懸，小雞被卡住了。

賈代儒聽說后過去看了看，見蛋膜還是透白的，搖了搖頭，“再等等?！?/br>
坐在一旁等著，終于，蛋膜變得枯黃，輕輕剝離枯黃處，拉著小雞的頭、頸、翅讓它自行出殼。

馬尚崇拜地看著賈代儒，“我能學嗎？”

賈代儒笑了笑，隨意抽背了幾首詩詞后點頭，“可以?！?/br>
教學試驗品是現成的，弱蛋不止那一枚，又發現兩個，馬尚守著人工助產兩個雖然全部失敗但他覺得是那兩個蛋實在太弱造成了。他的理論和手法已經得到了賈博士的認可，因此，雖然他沒成功人工助產一只弱雞，已經成為孵小雞第一人。

即使是簡化版的孵化室，孵化率也十分喜人，高達60%，3000多枚蛋將近孵出2000只小雞。

四門館成為大慶第一個養雞場，嘰嘰喳喳好不吵人。驚動了國子監祭酒黃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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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從三品在貴人遍地的京城不算大官,甚至文官三品才算大元?？墒菄颖O祭酒在一眾從三品中格外脫俗，說是從三品,地位不比一些三品大元低。

畢竟國子監是大慶最高學府，國子監祭酒是清貴中的清貴，不一樣的。

這段時間，祭酒黃文忠收到投訴：四門館吵鬧堪比集市,嚴重影響到旁邊館舍正常學習生活。他有點詫異,到底要有多吵才能影響到隔壁，要知道四門館當真不小,就算在里面引頸高歌也不會的傳到旁邊館舍。

他懷疑是誣陷，畢竟別的館舍看不慣四門館久已。

黃文忠天性端方秉正,絕不允許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現不良風氣，決定親自去看看?？墒菦]等走近四門館，他就聽見嘰嘰喳喳的雞叫聲,他的臉一下子綠了。

推開門，入目所及都是毛茸茸的小雞仔子，學生們三五一群圍著小雞轉悠，他的臉又紅又綠。

自有跟來的司業喊來博士們訓斥。

賈代儒本來已經打算回家，冒出了個祭酒,仔細一盤算。國子監祭酒相當于后世燕大青大校長兼教育部部長,他進行教學改革卻沒同領導述職。

“祭酒請挪步聽子規細細解釋?！?/br>
賈代儒只是七品博士，但他背靠榮國府聽聞又和太子交好，黃文忠給他面子。鐵青著臉進了堂屋。

“要是說的沒道理哪怕賈子固來說情也沒用?！秉S文忠頗為僵硬道。

賈代儒含笑，細細將緣由說了,黃文忠十分勉強接受他的觀點。不過還是提出自己的建議，“畢竟是清幽治學之所，養太多雞不妥?！?/br>
賈代儒的解釋黃文忠接受了，四門館的學子們什么樣他十分清楚，家里位高權重但凡有心向學的都被他調到別的館舍，只剩下一群扶不上墻的爛泥，能夠通另辟蹊徑讓他們向學也是好事。

“正準備處理呢，也就一人留一只讓他們每日遛遛雞省得太胖?！辟Z代儒回答，其實因為他太能折騰小雞還沒孵出來四門館的小胖子們已經瘦了一圈。

不過賈代儒希望自己的學生體重標準，難以接受微胖。

滿院子小雞仔鬧得人頭疼，黃文忠交代完就走了，鄭助教負責售賣小雞的事宜。

馬尚有點糾結，他自然想留下一只精神健壯地小公雞仔，可是每每看見幾乎是他救回來的小母雞心里又舍不下。

它那么柔弱可愛，其他人可不會用心養一只弱雞。馬尚的小母雞被他精心喂養著，新鮮的魚rou、魚子醬、蔬菜以及山泉水，連雞籠子都是酸枝木做的，里面鋪著經過特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