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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現,讓原本已經安靜的人群再次響起喧鬧聲——尤其是穿過人群中打算回到現場的師兄弟——“原來他就是去年的國獎弟???”“不是說是托關系拿到的嗎?”“但是績點沒造假吧?要是沒死是不是就是前途無量了?”“誰知道呢?!?/br>“誒誒,你們看,那個女的?!?/br>“那是他女朋友?可我聽說他們感情不好吧?”“我也聽說了,看看唄,感覺有瓜吃?!?/br>……諸如此類的話全部涌入他們的耳朵里,如果在平常他巴不得這樣的八卦多一點,八卦越多,線索越多,他們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就越多。但是蘇漾此刻卻不愿意聽到這些,因為這些冷漠的對話出自于一群大學生,還是一群成績優異的大學生,也是他的師弟師妹們。這個問題蘇漾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學生有時候往往比接受過社會洗禮的成年人說出來的話更惡毒,尤其是在一個群體里,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會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什么問題。因為所有人都是這么說的。當你相反對的時候,只會有聲音告訴你,那么較真干什么?我們就是開玩笑的,你怎么連玩笑都開不起?“近乎殘酷的天真?!笨骂欓_口,見蘇漾看自己,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別瞎想,我們管不了那么多人?!?/br>“我沒瞎想?!碧K漾偏過頭,方向卻是朝柯顧的方向,“我就是覺得他們有點可憐,他們不像孩童,他們會記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這些愧疚會在很久以后會回來找到他們的?!?/br>“那也是他們的事情?!笨骂欗樦^發呼嚕了一把蘇漾的脖子,“像你說的那樣,他們不是孩童,既然是成年人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無論是行為還是言語,甚至是想法?!?/br>他們穿過人群,這個時候李肖然已經將那個說是死者女朋友的女生帶回了柯顧講座的階梯教室??骂欁哌M教室的時候眉頭微皺,不過這是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蘇漾已經跟著走了進來,一抬頭就看見了高懸的歡迎橫幅。“師弟……”“嗯?”蘇漾仰頭看著橫幅,突然輕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曾經想過很多次,有一個設想是我們的重逢會發生在校園,有時候我坐在下面,你在上面,也有的時候我在上面,看見了下面的你。不過后來我發現我的設想其實不會實現的?!?/br>“為什么?”蘇漾笑了笑:“師兄,如果不是這次的事件,我已經三年沒有回過學校了,從領了畢業證那一刻開始?!?/br>柯顧看著蘇漾的頭頂,瞳孔微縮,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什么?讓寇學林沒有請小師弟而是請了自己做講座,又是什么讓小師弟三年都沒有回母校了?“師兄,有些事情不怪你?!碧K漾抬頭,“就像你說的那樣,作為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不管是什么?!?/br>柯顧像是被他的話釘在了原地,半晌,他轉身離開了階梯教室,而是去找了他們當年讀書時共同的導師寇學林。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說階梯教室里,李肖然看著對面眼睛都哭紅了的女生,而一旁的許沁給她遞了一杯溫水:“喝一點,擦擦眼淚?!?/br>女生喝了一口水,似乎壓下了激動的心緒,深吸了一口氣,手將紙巾團成了一團收到了手心之中。蘇漾掃了一眼,女生在緊張,甚至是在害怕。為什么?考慮到女生現在特殊的心情,李肖然的聲音放輕了一點:“你叫什么名字?”“我……”女生打了個哭嗝,抽抽噎噎道,“我、我叫郝芮,是元白的女朋友?!?/br>“萬元白,是自殺的那個男孩子?”“是、是的?!?/br>“你確認那是你男朋友嗎?”郝芮眼圈又紅了一圈,眼底蓄滿了淚水:“我當然認得,他手腕上的黑色手鏈是我編的,上面還串了一顆珠子,里面刻了我們在一起的日子?!?/br>孫賢聞言離開了教室,不多時回來,手上拿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里面裝了一條黑色的手編手鏈,上面串了一顆珠子。孫賢把證物袋遞給郝芮的時候,郝芮一把捏住證物袋,雙手都在顫抖,隨后她手一松,捂住了自己的臉臉,眼淚順著指縫流淌而下,嗚咽著,所有的話都含在了嘴巴里,他們一個字都沒聽清楚。等了許久,郝芮才平復了下來,或許是哭得體力耗盡,又吃了許沁拿出來的一小塊巧克力,才恢復了些許理智:“你們想問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們?!?/br>“說說萬元白是個怎么樣的人?”“他……”郝芮想了很久,說道,“他是個好人?!?/br>“性格呢?愛好呢?”郝芮搖搖頭:“元白成績很好的,他的興趣愛好……好像就是在圖書館學習。我們平常就是一起吃飯,叫他去看電影他一般也不去?!毕肓税胩?,郝芮歉意地笑了笑,“我好像沒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br>“他關系比較好的同學老師有哪些?”“這個……”郝芮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他是材料學院,我是外院的,兩個學院,平時人際圈基本不重疊?!?/br>蘇漾拿過證物袋,隔著袋子看了一下:“你們是去年的五月二十一日在一起的?”“是、是啊?!闭f到這里,郝芮的鼻頭又開始紅了,“我們馬上就要一周年了?!?/br>“那交往時間不算短了,他平常有什么壓力你知道嗎?”“這個……”郝芮糾結了好一會兒,“他大部分壓力都是來自于成績,他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所以他每年都要爭取獎學金?!?/br>“我和……”說話的時候蘇漾轉頭找了一圈,發現柯顧并不在,隨后把重新組織了一遍語言,“我來的時候聽到有學生說他的國獎托了關系,有這回事嗎?”“這件事啊……”郝芮說話時,臉上多了幾分難堪,“其實我也不清楚,元白他和他們輔導員關系不錯,我知道他平常有幫他們輔導員輔導他子女的功課??赡芤驗檫@個,閑言碎語多了一點。再加上去年評獎學金的時候,其實元白的績點是他們學院第二名,但是他平常有學院的一些活動加分,最后國獎給了他?!?/br>“這個有什么問題嗎?”蘇漾挑挑眉梢,“我讀書的時候也不都是成績最好的拿國獎?!?/br>“話是這么說……”郝芮說到這里的時候,臉上浮起了薄怒,“他們輔導員的女兒今年高考……他們學校有人傳說那個女孩很喜歡元白,所以有人質疑元白的獎學金來路不正也是正常的?!?/br>“傳說……”蘇漾冷笑,多少年了,還是這樣的套路。郝芮詫異地看向他,隨后慌忙地補了一句:“我那個時候就讓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