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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車就聞到雞湯的香味。此時店里已經有客人,但還不多。老板娘臉盤大,笑起來很憨厚,“二位吃多少?”明恕瞥蕭遇安。自從有了那次點五兩沒吃完的教訓,他就把點兩數的事丟給了蕭遇安。“兩個三兩,加一份青菜,一份酸菜?!笔捰霭舱f:“謝謝?!?/br>明恕坐下時才真切地感到餓。他是從洛城搭高鐵趕回冬鄴市的,最后一頓是在洛城市局食堂吃的牛rou面。面雖然管飽,但從傍晚到現在,也過了十個小時了。雞湯抄手很快上桌,明恕伸手就要去拿裝酸菜的小碟,結果手背就被筷子頭輕輕敲了下。“嘖!”明恕瞪蕭遇安,“干嘛?”“這碗才是你的?!笔捰霭矊⒓恿饲嗖说囊煌胪频剿媲?,“不愛吃青菜的小孩兒?!?/br>明恕覬覦酸菜,“領導,打個商量?”“沒得商量?!笔捰霭矊⑺岵说惯M自己的碗里。“我記得你不愛吃酸菜啊?!泵魉≌f:“我每次加酸菜,你還說酸菜破壞了雞湯原本的鮮美?!?/br>蕭遇安淡定地解釋,“某人不是把他沒吃完的酸菜抄手丟在我碗里了嗎?我嘗過之后就迷上了行不行?”明恕說:“那你也不能剝奪我吃酸菜的權利啊?!?/br>蕭遇安笑了聲,不理他,徑自吃起來。明恕也不是真生氣,埋頭吃自己碗里加了青菜的抄手。沒吃多久,明恕就不老實了,用勺子舀起一個,遞到蕭遇安面前,“領導,孝敬您的,您出差辛苦了?!?/br>蕭遇安就著勺子接下,明恕毫不客氣,趕緊將勺子伸向蕭遇安的碗,一勺不僅挖走了一個抄手,還挖了滿勺酸菜。蕭遇安陪他“表演”,看他心滿意足地吃完了,才問:“好吃嗎?”明恕點頭,“領導碗里的,真香!”一頓早餐吃完,明恕起碼順走了蕭遇安四個抄手。“下次再來??!”老板娘一邊收拾一邊樂呵呵地說:“喲,這吃得真干凈,湯都喝完啦!”天蒙蒙亮,周圍的包子鋪、面館陸續開張。車從不算寬敞的巷子里駛離,穿梭在即將徹底醒來的城市。“被當做蟲子的人,有的凄慘地死去,就像盛芷、項皓鳴,有的僥幸活了下來,但活得和行尸走rou沒有分別,就像湖影?!泵魉∥罩较虮P,語氣漸漸靜下來,收起了不久前的玩笑口吻,“而有的人,想要向那些玩弄‘蟲子’的人復仇。哥,是這個意思嗎?”蕭遇安說:“對,尹甄很可能就是玩弄‘蟲子’的一員,她的死亡不是孤例。從去年2月至今,全國一共有兩位和她家境相似的受害人死于虐殺,兇手至今沒有找到,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警方對他們的人際關系進行過徹底排查,所有有嫌疑的人最終都被證明沒有作案可能?!?/br>“一個藏得極深的人……”明恕說。“去年2月,冕城,被害人江希陽被發現死于城郊的山林里,身上大面積燒傷,這些燒傷都是生前傷,他是活著被焚燒,但沒有被燒死,死因是腿部動脈被利器割開造成的失血過多?!笔捰霭舱f:“江希陽是當地首富海映地產老板的私生子,33歲,雖然是個私生子,但在商業上頗有建樹,自然也有不少仇家。就在前年,冕城就發生了一起針對他的車禍,他的助理在車禍中喪命,他運氣好,只受了輕傷。所以冕城警方的偵查方向很清晰,查那些與江希陽有利益沖突的人?!?/br>車在紅綠燈處停下,天色已是青藍,趕早班的人們疾步從斑馬線上跑過。明恕說:“和尹甄一樣,警方無法鎖定嫌疑人?”蕭遇安搖頭,“偵查進行到一個月時,冕城警方找到了一個嫌疑人。那人名叫張俊可,是江希陽團隊里的員工。張俊可承認,自己在工作上長期被江希陽羞辱,得不到肯定,團隊里出現任何問題,最終都是自己背鍋。積怨之下,他將江希陽引至山中,殘忍殺害?!?/br>明恕皺眉,“這案子就這么結了?”“當時是結了?!笔捰霭矅@了口氣,“但我和沈隊這次核查全國的惡性案件,發現這樁案子的細節處存在不少疑點——張俊可被江希陽多次斥責,這是部門上下皆知的事,冕城警方最初就認為張俊可有動機,因此詳細調查過他,他的嫌疑被洗清。但在一個月之后,他突然又稱為嫌疑人,這次還認罪了?!?/br>明恕立即明白,“張俊可是個被‘推出來’的人?!?/br>蕭遇安說:“對。特別行動隊重查這起案子,張俊可承認,自己是收了海映集團的巨款,為真兇頂罪?!?/br>明恕蹙眉,“等一下,是海映集團讓張俊可頂罪?這……”“江希陽的死,當時在冕城掀起軒然大波,整個集團受到的影響很大,如果兇手遲遲無法被抓獲,負面影響就會持續下去?!笔捰霭舱f:“利益之下,對海映集團來說,這件事必須盡早了結?!?/br>“即便無法找到殺害自己兒子的真兇……”明恕搖頭,“冷血動物?!?/br>停頓片刻,蕭遇安又道:“目前江希陽的案子已經由特別行動隊接手了。另外一件發生在去年5月,被害人岳書慶31歲,死在隋城周寇鎮的農家化糞池邊?!?/br>明恕問:“死亡原因是?”“經解剖,岳書慶的呼吸道、口腔、肺部有大量糞便?!笔捰霭舱f:“他是被活生生溺斃在化糞池中。而且兇手曾經多次將他的頭部按入化糞池,在他承受不住時,又將他拉起來,給他一線生機,然后不斷重復這個過程?!?/br>明恕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太殘忍了?!?/br>蕭遇安說:“這案子至今沒有偵破。岳書慶的母親是豪門辛氏的女兒,岳書慶本人在一所藝術學院任教,開了一所畫廊,平易近人,他的學生幾乎都不知道,他背后的家庭實力有多雄厚?!?/br>明恕開了一會兒車,“尹甄,江希陽,岳書慶。你和沈隊從他們身上的共同點判斷出,他們曾經將人當做蟲子來虐待,后來被‘蟲子’反噬了?”蕭遇安說:“這并不算判斷,只是一個在排除掉其他可能后的猜想。它很可能并不正確?!?/br>明恕感到身體漸漸熱起來,像有什么東西正在體內旺盛地燃燒。“目前,我們沒有發現這三人有任何交集,他們展現在人前的性格也大相徑庭。尹甄活潑、時尚,富有創新意識,懂得捕捉潮流動向,不管是在她自己經營的公司里,還是家族企業里,她的人緣都不錯。江希陽身為私生子,在白眼與競爭中長大,對權力、金錢有非常深的渴望,他嚴格要求自己,同時也希望手底下的員工像他一樣,這一點和賴修良有相似之處?!笔捰霭舱f:“最后,岳書慶,此人與世無爭,從不顯擺自己的家世,和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