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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死者有沒有被下過毒?!?/br>刑偵局,凌晨。首輪解剖已經完成,而藥理毒理檢測及DNA比對尚在進行。邢牧拿著尸檢報告匆匆趕到,眼中雖然疲憊,卻透著一縷光。明恕叫上易飛、肖滿、周愿等主要成員,在五樓的小會議室開案情梳理會。“死者患有脂肪肝和心血管上的疾病,致死原因是頸椎折斷。他的頸部一共被擊打十二次,傷痕分布凌亂,且力道不均勻?!毙夏劣眉t外筆在細節照片上畫圈,“從生活反應上看,兇手在被害人死去之后,還擊打過至少一次?!?/br>明恕坐在離投影布最遠的位置,“能判斷兇器是什么嗎?”“能?!毙夏帘巢恳还?,快速作畫,“兇器有棱,是個三角柱體,單面1.3厘米,硬度較高,應該是鋼材?!?/br>易飛伸出拇指與食指,在眼前略一比,“單面1.3厘米,那整體大概就是這么粗?!?/br>“比我想象中的細啊?!毙M是痕檢科負責人,年紀不大,但已經協助明恕和易飛偵破過多起疑案,“通常用鈍器殺人的情況,兇器不會這么細。越細打擊難度就越高,如果不能一下子制服對方,很可能招來反擊。兇手為什么不找一根更粗更容易cao作的鋼材?”“一時找不到?”方遠航道。“不像激情作案?!泵魉∪粲兴?,“兇手應當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br>易飛回頭,隱有不解,“那為什么……”“也許對兇手來說,這樣的兇器才是最稱手的?!泵魉】聪蛐夏?,沒有往下解釋,“邢哥,你繼續說?!?/br>被上司叫了一句“哥”,邢牧愣了一下,面部溫度直線飆升,所幸小會議室關著大半燈,而他正好站在黑暗里,只有投影儀的冷光打在他臉上,沒人能看出他的臉色正由白轉紅。“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是7月2日晚上10點到12點之間?!毙夏琳f:“藥理毒理檢驗現在雖然還沒有出結果,但我在他的胃內容物里發現了酒精與安眠藥成分?!?/br>方遠航站了起來,身子前傾,“這就是說……”“兇手向被害人下過藥,在被害人已經昏迷或者失去反抗力的情況下,才動手殺人?!泵魉∪嘀夹?,片刻后道:“兇手也許是個女人?!?/br>此推論一出,眾人立馬激烈討論起來。在剛著手分析案情時,指出兇手的性別并非合宜之舉,這極有可能誤導后續偵查。易飛不贊同地看向明恕,“明隊,這結論下得太早了。下藥的不一定都是女性?!?/br>“這只是我在已知線索下第一個涌出來的想法?!泵魉≌Z氣平淡,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不太重要的事。因為開著投影儀,前方靠近幕布的地方全關著燈,僅有明恕坐的地方開著一盞燈。窗外是漆黑的夜色,窗內亦是大面積灰暗,他的周遭卻發著光,好似一個奇特的光源。“被害人才1米71,不算魁梧,看他的體型和病史,應該也不算敏捷靈活的那一類。兇手在持有兇器的情況下,還需要對其下藥?!泵魉〉溃骸斑@符合兇手為女性的一般特征?!?/br>邢牧說:“我也傾向于相信兇手是女人。在大多數命案里,暴力犯案的更多是男性,而女性由于體力、心理等原因,不少選擇下毒下藥?!?/br>“兇器與被害人頸椎的傷情也是一方面?!泵魉≌酒饋?,眉心很淺地皺著——這樣的神情令他看上去嚴肅而冷靜,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意思,“兇器較細,但這種‘細’僅是對我們來說。如果兇手是女人,可能她認為這樣的粗細正好合適?!?/br>說著,明恕蜷縮起右手手指,做了個握棍的動作,“兇器如果有這么粗,我們倒是能夠揮舞自如,但對女人來說,或許就太沉了,反倒礙事?!?/br>易飛想了想,“連續擊打十二次,要么是泄憤,要么是確定被害者死亡。照你這么分析,兇手是女人的可能確實不低?!?/br>“但也不排除兇手是較瘦弱的男性?!泵魉〔⒉话言捳f死,控制著討論的節奏,食指在桌上磕了兩下,“現場有沒提取到有價值的痕跡?”肖滿嘆了口氣,“現場被破壞得比較嚴重?!?/br>“沒事?!泵魉∞D向周愿,“你們技偵今晚辛苦一下,排查科普游樂場外各個路口的監控,重點放在7月2號晚間8點之后?!?/br>周愿負責視頻、圖偵、網絡這一塊,任務量大,擔子也重,平時不怎么開口,文靜得像個女生,長相也偏秀氣。“好的?!彼脸恋貞艘宦?,說完收拾起攤在桌上的資料,起身向門口走去。明恕了解他的性格,不攔他,繼續主持會議。此后,邢牧又補充了一個差一點被遺漏的信息——死者手臂與背部的傷為撞擊所致,死者在遇害之前,很可能與兇手或是別的什么人發生過肢體沖突。不久,DNA比對那邊來了消息,被害人的DNA信息未被存檔,無法確認身份。“那就只能挨個排查失蹤人口了。被害人死于7月2號晚上,今天已經是6號。與他關系親密的人很可能已經報案?!泵魉〕罪w挑了挑眉,“先確定尸源?!?/br>重案組查案效率極高,明恕交待完之后,各人便回到崗位上,自司其職。明恕獨自待在小會議室里,詳細查看尸檢報告,眉心在不經意間越皺越緊。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并非因為苦惱,亦非因為案情過于復雜。向屬下布置任務或是向上司匯報工作時,他那一雙英挺的眉時常是微蹙著的,這恰好綜合了他唇角自然上翹的幅度,顯得穩重而可靠。但周遭無人時,眉間的那幾縷褶皺就會漸漸加深,思考得越專注,眉頭擰得便越緊。不過,專注歸專注,若是有人靠近他的“領地”,他仍是能夠立即發現。并不明顯的腳步聲愈近,最終停在小會議室門口。明恕立即將視線從尸檢報告上移開,與出現在門邊的人四目相對。蕭遇安未穿警服,著一件煙灰色襯衣,下穿西褲皮鞋,襯衣上部開著兩枚紐扣,衣領襯托出鋒利的鎖骨與修長有力的脖頸。刑偵局多數人說蕭局實在不怎么像刑警,即便穿著警服,都少了刑警的味道。但明恕的看法卻恰恰相反,刑警的風骨在內不在外,蕭遇安即便穿著這樣一身與警察不搭邊的衣服,那種從眼神、站姿釋放出的強大威勢仍是叫人神經一凜。“蕭局?!泵魉≌酒饋?,瞥見對方手里提著的紙袋。蕭遇安目光溫和,款款步入,將紙袋放在桌上,“辛苦了?!?/br>“給我的?”明恕分開紙袋,明知故問。蕭遇安笑了笑,“對著尸檢報告加餐,是不是為難你了?”紙袋里放著一個成年人手掌加手指大的牛奶蒸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