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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還需要調整?!?/br>他承認這些都是錯誤:不該忘了關水、忘了桌上的早餐,不該在室內溫度直逼32度的天氣里穿長袖坐在沒開空調的客廳,不該在她連續叫了自己三聲時仍毫無反應;但刺激到他媽的好像不是這些表象,而是表象下的某種預示——“讓你在家里帶著你就開始不正常了是不是?”付羅迦慌亂地垂下眼,努力在餐桌前坐得更端正些。“你這套是跟付筠學的,還是無師自通?也對,你們姓付的多多少少腦子都有點問題——都怪付筠那個精神病院里的爹,你們一家子的基因就是從那里開始爛的。你畢竟姓付,是不是?“你們就是想逼瘋我是不是?付筠不行,就換你接著來——折磨我,不讓我有一分一秒好過的時候——“——既然你們都想走,為什么在一開始要來?”她的肩膀在劇烈地顫抖,左手按在上腹部,以一個看上去像是在忍痛的姿勢佝僂著脊背?!拔揖烤故悄囊稽c對不起你們這些姓付的?”付羅迦仿佛沒有察覺到什么——他只是趁她無暇顧及的時候把混進炒飯的芹菜莖撥出來扔了。之后她很早就去睡了,進臥室之前還去了趟衛生間。付羅迦朦朧間聽到了嘔吐聲,但這聲音迅速被馬桶的沖水聲覆蓋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管桌上基本沒動過的飯菜,也進了自己房間。可能是因為一天沒睡,這次跟許之枔聊完后他就覺得困,努力了那么一小時左右還真的成功入了睡。第二天七點左右他聽到了碗碟碎裂的聲音,本來想思考一下外面在發生什么,結果翻了個身又睡著了。碗碟被打碎直接導致了廚房?;?,冷透了的飯菜鋪在地磚上無人清理。一整天里他媽一句話也沒跟他說,也沒有任何要做飯或者是點外賣的意思。他虛掩著門坐在窗邊,把地板上干透了的蟬埋進花缽里,然后撈起掛在手腕上的衣袖,在小臂內側找到片還算光滑的皮膚隨意找了個角度劃下了一刀。他還是不敢弄臟東西,所以劃得依舊不深,像在做小學生的刻字游戲。細細麻麻的痛像電流一樣從手臂竄至大腦,他感覺到了極輕微的興奮感和一絲清涼——蟬鳴聲撕裂了圍繞著他的虛幻的喧囂鉆進耳朵,風聲重新變得輕柔。他想起在讀初中那會兒的夏天里,爸爸會在每周三買一只三筒冰淇淋帶回來,哪怕他們兩個人都不是特別喜歡甜食?;舻那煽肆€曾經弄臟過他白色制式襯衣的衣領。女孩子應該會喜歡——如果他還對林果然或者是滿滿保留著這個習慣的話。腦海里突兀地出現了爸爸站在柜臺前,略顯局促地跟店員說話時的情景。——為什么要買這個呢?——因為彩色的東西能讓人開心啊。那時他沒問出口的是,為什么不開心,因為今天我們去看了爺爺嗎?第57章第57章/*上一章最后一段對話可能有歧義在這里說明下,那是付和爸爸的對話不是爸爸和店員的,怕了審核了不敢隨便改文*/不同顏色的冰淇淋味道差別并不大,舌頭挨上去只覺得冰,來不及嘗出里面的甜。等它化掉,沿著蛋筒淌到手指上的時后它就變成暖的了,五彩繽紛,像經過色散后濃得凝成液態的陽光。他慢慢低頭,猶猶豫豫地把嘴唇湊到了刀口附近。……畢竟氣溫高,灑在地上的飯菜只隔了一晚就餿了。帶點兒酸的古怪味道散在空氣中,一打開門還往臥室里鉆。付羅迦抬頭看了眼掛鐘,他媽差不多該下班到家了。他想了想,還是去拿了掃帚和撮箕。碎瓷片摻在飯菜之間,在被撥弄時發出清脆的響動。固體倒是容易清理,黏在地磚上已半凝固的油才是最麻煩的。他嘗試著用紙和毛巾擦,但除了把自己的手也弄臟以外收效不大。沒多久他覺得累,甩開手里的一切東西坐到地上。這很奇怪,但他不是故意的,就像他也不是故意不關水一樣。他試著站起來——這個念頭雖然存在,但在化為一個大腦對身體的指令的時候出現了偏差。所以相反,他側躺著把全身都靠到了地板上。這個視角里的墻紙,吊燈,掛畫和桌椅看起來都很陌生,包括他動動手指就能碰到的一個摔得豁了口的搪瓷盤。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后涌去。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地板很涼。至少門鎖響的時候要站起來,他想。他媽要是開門后看見這幅景象,或許比看見這片狼藉還保持著原狀要更加憤怒。——可是他等到自己都被那味道由里到外腌透了,也沒等到門鎖響。一塊有著鋒利邊緣的瓷片最終被汗浸濕,從掌心里滑了出來。他與之纏斗許久的念頭頃刻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隨后他確信那個念頭只是頭腦的闖入者,而非出自自己的本意。于是他再次獲得輕松,并且在這一次成功地坐了起來。時間過去的比他想象中還要久。她還是沒有回來。他搖搖晃晃去洗了個澡,然后上床睡午覺。這一覺睡得很久,醒來后不僅頭昏而且肚子還餓到發疼,就進了廚房給自己攤了個不成形的蛋餅。用杯子裝著嘗了一口,發現沒放鹽。還有股餿了一樣的酸味——雖然這極有可能是錯覺。冰箱里還有一包堿水面,可是他不會弄。果汁也所剩無幾,茶幾上倒是還有幾個蘋果。他不愛吃蘋果,盡管難過,他還是咽下去了。看似那么極致的餓,填到飽也不過就是兩三口。剩下一半的果rou被扔到了垃圾桶,很快變黃變蔫。他又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傍晚了。也就是說他媽整個中午都沒回來,下午下班直到現在也沒到家。他走到客廳的窗戶前往外看,施工隊在那塊被軋爛了的地旁邊篩沙,應該是要重新鋪磚。他的目光從每一個進出的人身上掃過。他們的衣著變得相似,這讓他覺得他媽可能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無數次他從窗邊退回來在沙發上坐好,但沒有一次等到開門聲,又重新回到窗前。等到天徹底黑透他才徹底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媽應該是不會回來了,起碼今天不會。可這是為什么呢。明明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出差?有急事?或者是……意外?門有兩種反鎖。一種是內外都能用鑰匙鎖也能用鑰匙開;另一種只能從房間里鎖,鎖了以后外邊用鑰匙是開不了的?,F在既然他媽可能不回來了,他索性把里邊的那道也鎖上了,主動把這件事里的“可能”去掉。他在沙發上過了一晚,開著電視開著燈,中途沒忍住給許之枔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