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屏幕那么遠啊?！?/br>
實際上他離得真的不遠?？床坏饺司筒皇撬膯栴}了?！笆枪饩€不好?！?/br>
“你接我視頻是不是意味著——你已經把幾天前的事從腦子里清出去啦？”

“……”

“行，那我——我也忘了。就這樣吧，不說這事了。我怕你把我掛了?！?/br>
付羅迦往墻壁上一靠?！皩Σ黄稹?/br>
“噓。先說衣服嘛，演出穿的?！痹S之枔轉了下鏡頭，“這件怎么樣？”

付羅迦發覺他站的地方有點眼熟。鏡頭掃過的時候，屏幕上出現的一個巨大的商標證明他沒看錯：“……你在ac看演出服？”

“啊，你來過？我以為這里位置偏得大家都找不到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知道這家店——可能是在網上看的時候隨手一搜，發現縣城居然有實體店，某天心血來潮偷偷去瞄過一眼吧。至于ac——其實不過是一個名不怎么見經傳，因為風格大開大合十分吸睛而被他順手關注的潮牌而已。

ac出的T恤和連帽衫都很有意思，不過可能是考慮到當地受眾，他去看的時候門店里掛出來的那幾件倒是中規中矩，都是能套在校服里穿出門的那種。

“……不是演出服嗎?！?/br>
“演出服就是好看的衣服啊?！痹S之枔挑眉，“我們班的都是自己訂漢服?！?/br>
“……你一個人？”那邊挺安靜的。

“不算你我就一個人?！?/br>
“他們呢？”

“你說哪些人??？”

他還真說不出來該有哪些人。反正就該有……很多人。

現在的問題是許之枔展示的那件衣服。

“……你確定？”

“我覺得很好看?！?/br>
他當然會覺得好看。這件衣服不用上身就能讓人看出一種蓬松感。

付羅迦對別人穿什么無所謂，有時候甚至十分欣賞——譬如他關注潮牌和時裝周。他在著裝方面的觀念也絕不保守。但對自己的穿著，他一般只奉行：能穿純色的絕不穿有花紋的，能穿素的絕不穿艷的，版型款式越尋常越好。

這件衣服嚴絲合縫地踏進了他的雷點。

“那個，首先當然它不丑……”

“你也覺得可以？那就這件？”

“等一下——”

“嗯？”

“……是不是不太合適？”

“你說尺碼嗎？我覺得你跟我差不多。我能穿的話你肯定沒問題吧?！?/br>
“我說風格?！?/br>
“風格？”許之枔頓了一下?！暗拇_還不夠大膽，跟你唱的比的話?！?/br>
“……”

“那就在網上買件修女服吧?！?/br>
“……”付羅迦蹲了下來撐住膝蓋?！靶辛?，多少錢？我到時候給你?！?/br>
“公費開支，管報銷?！?/br>
視頻沒人關，他聽著許之枔在那頭邊笑邊結賬。

“我出來了?！标P門的聲音?！昂冒蛋?，路燈都沒通電嗎?！?/br>
正巧這邊的路燈也熄了，付羅迦抬頭看了看，熒光涂漆讓燈泡顯出幽暗的綠色。

“我們這是在一條街上吧?！痹S之枔把鏡頭對準他自己的臉，“我這樣看著嚇不嚇人？”

“……你鼻子反光挺嚇人?！?/br>
“你欲言又止多久了啊，現在燈都熄了，能說了嗎？”

他第一次聽說原來欲言又止也能被看出來。

“那個……”

“怎么了？”

“我看到了你以前寫的東西?！?/br>
“什么東西？”許之枔被手機屏幕里的光照亮的嘴角翹了起來，“情書嗎？”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想到了林果然?！靶W寫的?！?/br>
“是賀卡嗎？不然是小紙條或者明信片？我記得我以前偷過我姐一整盒——”

“是畢業紀念冊?！?/br>
“啊?！痹S之枔一時沒出聲了，似乎是在看路。

鏡頭角度變了變。他看到了許之枔下眼瞼上的睫毛。

“紀念冊?！彼貜土艘槐??！澳憔尤粵]弄丟?！?/br>
“……那還不至于?！蹦菛|西體積還是挺大的。

“我現在字好看多了吧?！痹S之枔突然笑了起來，睫毛直顫。

“……確實?！?/br>
第29章第29章

只是這笑容很快收斂下去了，一種陌生的情緒——他此前沒有在許之枔臉上看到過的情緒——浮現在了許之枔臉上。

許之枔揉了揉眼睛?！啊巧厦鎸懥耸裁?？”

“……”付羅迦是真的沒這個能力去形容。

許之枔又不說話了，他一度以為是網絡不好畫面卡住了?！啊?？”

“我在?！?/br>
“……啊?！?/br>
過了會兒許之枔那邊才又有了聲音?！耙郧暗氖赂阆氲目赡苡悬c不一樣……我們先不說這個了?！?/br>
付羅迦愣住了。他倒是沒想到許之枔會是這個態度——這件事的主動權怎么看也不應該就這么回到他自己手上。

他剛剛才在晚飯餐桌上確定好了他要做的事——他要在他和許之枔之間的關系之上再粉飾出一場太平。

這就像千頭萬緒的一個線頭，扯出了這個就連帶著拔出了他另外的不少想法——他意識到他的愧疚通過一本同學錄落到了實處；他其實對許之枔給他的生活帶來的種種改變十分感激且一直葆有期待；他想彌補，現在想，看過同學錄后想，甚至從那天許之枔說“想吻你”的時候、甩開許之枔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想了。

同學錄只是個誘因。

他以為許之枔會歡迎這個話題，正因為這個他才懷疑自己是在刻意……討好——或者說，他在往“討好”這個方向探出腳。但是許之枔居然說“不想提?！?/br>
“……都是我的問題，我很抱歉——”付羅迦一頭霧水，本來清清楚楚的思路瞬間又攪到了一起。他只有選擇用不花費腦筋的機械式道歉來應對。

“……”

“喂？”

“……我在?！?/br>
他聽到許之枔重重吸了口氣?！安挥酶业狼噶??！阍谀膬?？外地？”

“臨市?！?/br>
“啊。臨市啊……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下午?！?/br>
“到時候你直接回家？”

“應該是，怎么了？”

“下午有個彩排?！?/br>
“我媽明天下午開會不在家，所以我應該能晚點回去?！?/br>
“那你來不來？”

“……彩排還可以不來嗎？”

“其實隨便啊。你要來的話……要我來車站接你嗎？”

“別?！备读_迦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許之枔那邊沒再說話了。

“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煩……”這陣沉默讓他更加焦慮了。

草叢里有蟲鳴聲。

他把腳邊一個癟了的易拉罐踢開，鋁制罐體支楞出的棱角重重刮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