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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他看過去的時候棕灰色的尾巴尖剛剛消失在房檐下。——他編得胸口發疼都編不出來拒絕報警的理由,感覺整個人被架在了半空,不能上也不能下。許之枔會問為什么。然后他回答——他回答些什么?為什么這么害怕?為什么不報警?為什么不說清楚?為什么——許之枔出聲:“那就不報警吧。反正我在這里?!?/br>付羅迦的椅子腿在地磚上重重刮過,發出刺耳的噪音?!啊??!?/br>許之枔扯過一個抱枕塞進他懷里?!拔蚁胗靡幌履慵业碾姶碉L?!?/br>付羅迦進了洗漱間,伸手按開了燈。鏡子上沾著一點牙膏沫,他扯了根毛巾去擦,擦到中途發現拿的是洗臉用的那根,又擰開龍頭洗毛巾。他把毛巾重新掛好后,頂著一頭汗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打開的是浴霸。他反手一摁開關,光線猛然變暗。眼睛來不及適應這變化,他摸著黑伸手扶住墻。他聽著黑暗中的滴水聲靜下心來細想自己到底是來找什么東西的。——他一不小心給忘了。許之枔現在坐在外邊。他剛剛說,他要——付羅迦退到廁所門口,從這里只能看得見許之枔蹺起來的右腳。那只腳輕輕晃了晃,“電吹風哦?!?/br>“……好,知道了?!彼铧c憑著依稀的一點印象去臥室里搬電風扇了。家里的電吹風塊頭不小,有個他完全看不懂的什么負離子干燥功能。許之枔提著手腕把它拎起來,手指在雜七雜八的按鍵上撥弄了一會兒。付羅迦看著他額前的頭發在時大時小時冷時熱的氣流中上下跳動。終于某個檔位讓他滿意了,“付羅迦?!?/br>“嗯?”“你過來一下?!?/br>付羅迦有些猶豫,“……干什么?”“幫我把那把椅子弄過來可以嗎?”他把椅子放到許之枔面前,許之枔攥住扶手把它調轉了個方向:“你坐這兒?!?/br>“……”付羅迦在迎面拍來的熱風中呼吸一滯?!澳闶且?/br>“你前面頭發是濕的啊?!?/br>“我可以自己……”“你手一直在抖?!?/br>“……”許之枔一開始坐著,調整半天姿勢都覺得別扭,后來就半跪在了沙發上,舉著電吹風居高臨下對付羅迦的頭。許之枔手指很冰,以電吹風的熱功率也暖不起來那種。付羅迦感覺到他的手指搭在他發根處,跟著熱風一起來來回回,不斷輕輕掃過,有時還會停下來以指作梳把頭發順一順。他興致很高也很用心,但無法掩飾的是他動作有些生澀,明顯不是這方面的熟練工。付羅迦反坐在椅子上,雙手扶著椅背垂著頭半睜著眼。因為許之枔動作過分輕柔,把頭發全部吹干儼然成了個耗時很長的巨大工程。他掩著嘴打了個哈欠,下巴又點下去一點擱在了手臂上。許之枔手指滑到一邊,揉了揉他的鬢角。電吹風的“嗚嗚”聲停下來的時候付羅迦眼前還殘余著幾個短促夢境的畫面。他介于清醒與沉睡之間的大腦指揮著他一把捏住許之枔正在拽插頭的手腕,“……你別下樓?!?/br>“……我不下樓呀?!痹S之枔的臉籠在一片毛茸茸的橙色光暈中?!拔也蛔甙??!?/br>付羅迦拉開客廳與陽臺間的玻璃門,扶著陽臺上的欄桿往外看。正是正午太陽盛的時候,公路上汽車很少。偶爾有一輛小轎車從這頭疾駛到那頭,輪胎軋過地面,像狂風在低空掠過。在縣城里,電瓶車算是比較熱門的代步工具,小區門口停放的尤其多。他把視野里的每一個樹蔭底下停著的三輪電瓶自行車看過一遍,就找到了三輛粉色系的電瓶。它們跟其他小車一起頭靠頭尾并尾排列著,安靜而無害。他看了會兒就轉身回了客廳。“你要不要午睡?”許之枔正盯著手機看什么東西,臉上帶一點笑容?!啊??什么?”付羅迦等他抬起頭才說,“……沒什么,你繼續?!?/br>“他們給我傳過來的單口相聲劇本。我發給你看看啊?!?/br>付羅迦點開消息,傳過來的文檔標題:。憑這題目付羅迦能大概猜出內容,一點進去看到的內容跟想象中也差不了多少。這劇本顯然是學生自主創作,沒有正經的敘事議論,設置包袱的手法也很稚嫩?!啊銢Q定要弄這個了?”“其實我不太想。要不然就是去主持,但主持要呆在那兒一直到結束?!痹S之枔醒了醒嗓子,突然整肅語氣:“春風送暖百花香——”“……”付羅迦沒忍住問,“這是主持稿?”“不是啊,”許之枔點了點手機屏幕,“這相聲臺詞里面的嘛?!比缓笏蛛S便挑了幾句念了,字字珠圓玉潤。“……你是廣播臺的嗎?”許之枔端在喉嚨里的那股氣一下散了,又恢復到他平常散散漫漫的腔調:“小學是?!?/br>“小學有廣播嗎?”許之枔挑眉?!坝邪?。我還在廣播臺念過——今天是四月五日清明節,祝六年級二班的付羅迦同學——”付羅迦愣住了。“——生日快樂?!?/br>第16章第16章“六年級的時候?”“我猜你沒什么印象吧?!痹S之枔微微呼出口氣,把手機正面朝下扣到桌面上?!皼]事。人生快意多少事,桃紅柳綠沐春光——”“我……好像有點印象?!备读_迦懷疑他是在嘆氣,緊張兮兮地推了下眼鏡?!拔液孟瘛?/br>“噓?!痹S之枔上手摸了把他還籠著點水汽的頭發,“忘了就算了,別想了?!?/br>付羅迦準備好的下一句被卡在了某個微妙的地方,沒能說出口。氣氛莫名地滑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許之枔對著某個方向靜默了一會兒,“桃紅柳綠沐春光,沐春光——下一句是什么?”付羅迦在那個名叫的文檔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背的地方,“……你在背哪一句?”許之枔重新仰倒在了靠枕上?!皼]找到就說明我背錯了。不過這么接倒是挺順口的?!?/br>付羅迦聽得懵懵懂懂。但是他提了個簡單但富有建設性的意見。“……要不然你還是去主持吧。主持能拿著臺本說話?!?/br>最后兩個人在沉默的身上輕而易舉找到了默契,時間一到一點半,就各自盤踞著沙發一角不再出聲。付羅迦默認許之枔是在午睡。下午兩點的時候他還很清醒,看著和沙發靠枕扎在一堆一動不動的許之枔,向茶幾上震個不停的手機伸出手,準備把鬧鈴關掉。“是老歌了呀?!痹S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