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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震燁一邊烤面包一邊對白準說:“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br>白準咬了口烤好的黃油土司,等他繼續說下去。霍震燁喝了口咖啡醒神:“我夢見禇蕓說她想要個大點的壇子?!?/br>白準挑眉訝異,他不用銅錢就能聽見禇蕓說話了?跟著霍震燁又笑了,他舉著咖啡杯笑說:“我昨天還真給她買了個壇子,就在樹下的禮盒里?!?/br>一只青花壇子,外面畫著禇蕓最愛的戲文。家里每個紙人,每個鬼,都有禮物。白準啞然,他抬眉看向霍震燁,這究竟是碰巧了,還是他的神識已經這么強了?白準已經日漸虛弱,cao控紙人也只能在這棟屋子里才不費力,不像原來能輕松控制紙鳥飛遍整個上海。看霍震燁靈識變強了,心中反而松了口氣,白陽再想害他,也沒這么容易了。“我今天要去城隍廟?!被粽馃畎鸭宓皧A在烤面包片里,咬一口繼續說,“我把工期提前了?!?/br>他把從星光電影公司分到紅利全投進去了,黃老板捐了兩萬,商政各界紛紛捐款。黃老板放出風聲,說自己這輩子殺孽太重,修廟正是樁大功德。連捐門坎門釘都是功德,上海灘有名望的人家哪肯落后,水泥大王煤碳大王都豪擲千金。“這么快就動工了?”白準心中一動,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難得有精神問這些細節,霍震燁笑了:“你等著,我有大禮送給你呢?!?/br>他匆匆吃完面包香腸,套上大衣出門去了。白準的輪椅跟窗邊,看他開車走了,才把阿秀叫到房中,對她道:“你知道該怎么辦?!?/br>阿秀重重點了點頭。她換了一身新衣,在她與許彥文時常見面的書店前等待。車影一晃而過,黑衣女出現在馬路對面。“我想當人?!?/br>“我帶你去見先生?!?/br>白陽被四門的人圍追堵截,這些人全都不要命,把道壇砸得亂七八糟,沒了香火供奉,他的身上的白斑越來越多。他不能再等了。阿秀出現在他面前時,白陽有片刻沉默,許久才說:“他師父在他這個年紀,還遠不如他?!?/br>“我想當人?!?/br>白陽笑了:“當然可以,但我需要一點東西?!?/br>“什么東西?”“白準每年生辰點的那支香?!?/br>阿秀立刻退后半步,“她說過這對我的主人無害?!?/br>白陽嗤笑一聲,都邁進這個門了,還說對白準沒有二心。他走到幾案邊,挑開蒙在鏡子上的紅布,鏡中是許彥文,他正跟阿秀見過的那個女學生走在公園里。岑丹有些疑惑,她似乎不明白為什么昨天還眼中沒人的許醫生,今天會主動約她出來散步。鏡子照見許彥文的后頸,那里趴著一只血蝶。“你看,我能讓他愛你,因愛生靈,我也能讓他忘記你?!眹L過了七情,又怎么還愿意再當個紙偶呢?白準點起一支香,提起精神想看一看阿秀是不是在做他交待的事。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像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堵起他的耳朵。就在白準想把香掐滅的時候,眼前驟然明亮,耳畔響起白陽的聲音:“把命香給我?!?/br>霍震燁坐在城隍廟殘存的石階上,手里拿著石刻刀,一鑿一鑿刻下白準的名字。建寺廟的功德石碑,他沒有刻上自己的姓名,但將白準刻在最前面,他湊近石碑輕輕吹氣,吹落石粉,用金砂描畫白準的名字。116寄名符【補】城隍廟大火,前殿后殿梁塌屋毀,火勢旺盛,將白琪給小徒弟刻的寄名符,一起燒成了灰。白琪篆刻的寄名符掛在后殿匾前,有這塊木牌,白準才算過繼給了城隍爺當干兒子。霍震燁并不懂這些,但建廟都有功德碑,他巴不得白準能長命百歲,不僅功德碑上刻下名字,等大殿造起來,墻上還要刻造廟的傳記,到時白準的名字也會列在首位。白準剎時眼耳皆明,目光所及處,白陽就離他三步遠。阿秀眸光不動,眼中情緒一閃而逝,她緊緊盯住鏡面,看鏡子里的許彥文。許彥文心內清明,但手腳嘴巴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走進岑丹,為什么會跟岑丹說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扯著他的舌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岑小姐,能約你一起到公園里走一走嗎?”岑丹還以為他有重要的事要說,她本來也負責孤兒院的捐款,跟在許彥文身后,強顏歡笑:“圣誕募捐還是很成功的,已經有好幾位太太愿意資助孤兒求學?!?/br>許彥文想開口,但他沒法自己說話,他眼睜睜看著自己伸出手,像要挽住岑小姐。岑丹嚇了一跳,她退后半步,直瞪瞪盯住許彥文,她并不害羞,反而有些驚恐:“許醫生,你這是怎么了?”許彥文感覺自己的嘴角被扯了起來,他一字一頓,舌頭盡力想反抗那只無形的手,可他還是說:“我很喜歡你,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岑丹站定不動,她有種被玩弄欺騙的感覺,氣得臉色通紅:“許醫生,請你自重?!本退闼泴υS彥文有過好感,此刻也消失得一干二凈了。許彥文還在笑,他緩緩走近,試圖用眼神向岑丹求助,可他的舉動只讓岑丹想轉身逃跑。岑丹飛快環顧四周,想找人幫幫她,許醫生不太正常!昨夜才剛下過雪,上海的雪積不住,一落地就化成水,地上濕漉漉的,風一吹像綿綿細針扎人骨頭,公園里根本沒有游人。岑丹在轉身逃走的那一刻,一只紅色蝴蝶翩然落在她肩頭,鉆到大衣中去,緊緊貼住她后脖子。岑丹不動了,她像木偶一樣轉過身來,脖子猛然一抬,與許彥文對視。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恐懼。“我也一直都很喜歡許醫生?!贬ぱ壑杏砍鰷I來,她懂了,剛才的許彥文跟現在的她經歷了一樣的事。她脖子僵直不動,腳步抬起,直直走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