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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陶詠華看他一眼:“我和谷玉音是同學,就是,喬家的那位少奶奶,她已經登報離婚了,是她告訴我霍先生能通陰陽,我才冒昧找上門的?!?/br>谷玉音離婚之后,她們幾個舊時同學聚在一起,都感嘆她逃出火坑,那家人能把人殺了埋在花園里,簡直就是惡魔。陶詠華跟霍震燁相過親,特意留下問她細節,這才知道霍震燁還有這種本事,怪不得他對人對事這么疏離。霍震燁不裝樣子了,他坐直了身體:“說吧,什么事?”陶詠華咬牙道:“不是我的事,是我表妹,她這些日子,總是做同一個夢?!?/br>“做夢?”霍震燁兩手抱胸,“做什么夢?”陶詠華臉色微紅,不敢看霍震燁的臉:“夢見,夢見拜堂成親?!笨筛萏玫哪莻€人,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她除了做夢,還有別的異常嗎?”死了?鬼上身了?陶詠華搖搖頭:“只是做夢,但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我才想請霍先生看看?!?/br>霍震燁摸了摸鼻子,這又沒死人,又沒出事,為了做夢,就來找他求救?“這個人做夢,也并不一定就跟鬼神事有關?!被粽馃钤谟臅r候看過弗洛伊德的書,留學生們之前從沒看過此類書,有人痛罵,也有人贊嘆。陶詠華低頭臉紅,她明白霍震燁在說什么,這樣的書大學里是有的,雖沒有譯本,但大家也會摘抄翻譯。“拜托霍先生看一看?!碧赵伻A十分誠懇,她有錢,可霍震燁不缺錢,實在沒什么辦法能讓他愿意幫忙,只能誠心相求。“行吧?!被粽馃羁此@么鄭重,點頭答應。陶詠華萬分感激,兩人走出咖啡館,坐上車。車停在陶家別墅門前,陶詠華解釋:“我父親在公司,母親去看戲了,家里沒有人,霍先生請放心?!?/br>霍震燁無所謂,倒是傭人不住打量他,小姐可從來沒帶男人回來過。“茵茵呢?”陶詠華一進門就問。“表小姐出去了?!迸畟蛘f,“小姐一起出,表小姐跟著就出門去了?!?/br>陶詠華大吃一驚,茵茵因為每夜做夢,精神不濟今天一早更是起不了床,怎么會出門去。霍震燁兩手插在口袋里,他白跑一趟,倒也不生氣:“陶小姐,我能走了嗎?”他正要轉身,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舊式裙衫的年輕女孩,她抬頭飛快瞥一眼霍震燁,又低下頭去。“茵茵,你去哪兒了?你身體不好怎么還亂跑呢?”陶詠華伸手扶住女孩的胳膊,“我把霍先生請回來了?!?/br>茵茵低著頭:“我精神好多了,就想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闭f著她就想上樓去霍震燁剛要轉身,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頓住腳步,從口袋里摸出白準給的那枚銅錢,扣在手心里。“我說了只是做夢,表姐別管我了?!迸烆^往樓上跑。陶詠華臉上一陣青白,她不明白怎么表妹突然就變卦了,她對霍震燁萬分抱歉,低頭鞠躬給他賠不是:“對不起,我們明明說好的,一定是有什么緣由才讓她改變了主意?!?/br>霍震燁一手插在西裝口袋里,一手拿起銅錢,從錢孔中往外望,茵茵已經走到樓梯半當中,錢孔里什么也沒照出來。“沒事,我走了?!彼蚵曊泻艟妥?。聽見兩個女傭人在嚼舌頭:“我們先生太太就是太心善了,這么個守喪的孤女也領進門,還給小姐臉色看?!?/br>守喪?那女孩的腳上明明穿著一雙大紅緞子鞋。霍震燁扭頭看向陶家別墅,二樓窗口的窗簾倏地闔上了。陶詠華幾步上樓,進了茵茵的房間,就見茵茵從窗邊走到床邊坐下,她趕緊上前:“茵茵,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茵茵低下頭,陶詠華問得急了,她拿出一張紅箋:“我去找了個問米婆,她說明天替我開壇問米?!?/br>“茵茵!你怎么能相信那些神婆呢?”陶詠氣得滿臉通紅,她心覺得很對不起霍震燁,讓他白白跑一趟。茵茵青白著一張臉:“我早就拒絕了,他是個男人,我怎么能告訴男人那些事呢?!?/br>陶詠華坐到她身邊,摟住表妹的肩:“茵茵,那些神婆招搖撞騙,貪圖錢財,但霍先生不同,他既不缺錢又不缺學識,他不會騙我們,他要是說有,那就肯定有,我們當然應該相信他呀?!?/br>茵茵鉆進被子里,她捂上耳朵:“表姐,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br>陶詠華不說話了,茵茵這些天夜里不敢睡,白天才休息,她想了想嘆口氣:“那好吧,你歇一會兒,明天問米,我陪你去?!?/br>說著走出房間,關上了門。茵茵拉下被子,目光盯在門上,腦中不斷回響著問米婆的話。“送一個人去,你就不用去了?!?/br>茵茵無意識的咬住大姆指,眼睛定定盯著門:“送一個人去?!?/br>第37章問米懷愫/文霍震燁也不算白跑一趟,他拎了只紅嘴藍鵲回家,剛把籠子放下,小黃雀就從天井飛進來,繞著藍鵲的籠子飛了一圈。小黃雀尖喙微張,傻不愣登盯著紅嘴藍鵲,它的毛是寶藍色的,尾羽細長翹起,鮮紅的喙輕輕梳理著羽毛。“怎么樣,漂亮吧?!被粽馃钊嗳嘈↑S雀的腦袋,“別在一只鳥籠子上吊死?!?/br>霍震燁話音剛落,朱頂啾鳴一聲,小黃雀一個激靈,又飛到朱頂籠子前去。嗬,這鳥還挺癡情的,霍震燁剛要笑,又想到物似主人,要是白準喜歡上什么人,是不是也挺癡情的。他嘴角剛要翹起來,就聽見屋中有個女人輕聲細語。霍震燁往里走了兩步,怎么回事?他一出門,家里就來女人了?走到門邊,就見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作婦人裝扮,一身舊式褂裙,腕間翡翠珠玉,看得出出身富貴,只是一身素白,鬢邊戴了一朵白花。“白七爺?!眿D人眼角微紅,但神情平和,“請你替我女兒做送葬的紙馬?!?/br>一邊說一邊拿出女兒的生辰八字,掏出手帕,手帕里包著五根金條。白準先看一眼八字,又看一眼婦人,并沒收錢:“她陽壽未盡,去了陰司也要等夠日子才能投胎,這錢不如留給她供飯?!?/br>小孩子算是夭折,一般是不大辦的,找一付小棺材送走就罷了,若是父母一直都在,還能燒點香火供點飯食,要是父母忘了他們,那就成了無祀的孤魂野鬼,是鬼中最可憐的那一類。婦人聽見自己女兒陽壽未盡,她咬住唇角咽下淚意:“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斷了她這碗飯的?!?/br>白準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眼中光芒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