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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后。邢璐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化療的效果越來越差。他和父親坐在梁醫生的辦公室,聽他說:“化療效果不好,最近病人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了。我們商量了一下,建議病人接受二次骨髓移植手術?!?/br>“可二次手術風險很大,尤其是病人今年已經超過五十歲,你們……可以商量一下,但不要太久,最好兩天內給我們答復,這樣院方才能為病人尋找可匹配的骨髓?!?/br>易高瞻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沙啞著聲音問道:“如果不接受手術,她是時間……還有多久?!?/br>“兩個月左右?!?/br>“手術風險多高?!?/br>“如果由最好的血液科醫生來,成功率百分之六十左右?!?/br>易高瞻沉默了良久。最終點了頭。易行文繃著嘴角一天沒說話。足以匹配的骨髓,一半的手術成功概率,手術的痛苦程度。每一項都壓得他喘不過氣。眼前又開始出現重影,易行文求救似的從包里翻出耳機,塞進自己耳朵里,播放音樂。在精神極度崩潰的時刻,只有音樂能帶給他一絲慰藉,就像是病急下的急救藥一樣。這也是之前留下的后遺癥。三年前,他因為失眠看心理醫生時,醫生建議他可以通過別的方式轉移注意力,比如舒緩的音樂。他當時隨便點開了一個睡前歌單,睜著眼聽到了天亮,直到的出現。這首歌的旋律并不是非常驚艷,歌手的年紀貌似也很小,帶著些啞啞的青澀,在浩如星海的歌曲庫中并不出眾,可偏偏正中他的靶心。之后,他去音樂平臺下載了這位歌手的全部歌曲,像儲存珍貴的救命藥似的存在了自己的歌單。那也是他建立的唯一歌單,名字叫做“良藥”。當時他還不認識歌曲的唱作者,只能通過循環播放這幾首歌勉強治愈。現在,他卻并不滿足于此了。很突然的,想聽聽余幡的聲音。有了這個想法后,他還沒反應過來,手卻已經將余幡的電話打了出去。“喂?哥?”熟悉的聲音響起,易行文頭腦一清,緩緩舒了口氣。余幡正在宿舍和室友一起打游戲,接到電話時摘了耳機,打了個手勢讓室友小點聲,道:“怎么了?你回來了嗎?”易行文道:“還沒?!?/br>一張口才發現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到不行了。余幡蹙眉,問道:“哥,你的聲音……是出什么事兒了嗎?”其實易行文本人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將心比心,他也不愿意帶給別人麻煩,可這次他卻不想再硬撐了,坦白道:“我mama……得了很嚴重的病?!?/br>余幡倒抽了一口氣。之前知道是他家人出事,他猜測可能是叔叔阿姨什么的,沒想到竟然是他mama。易行文道:“我mama三年前得過急性白血病,經過骨髓移植差不多已經好了,可這次病癥復發,情況很不好,醫生建議再次接受骨髓移植,可是我媽已經五十多歲了,手術風險很大,可是不手術的話,化療又十分痛苦……”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往常從沒有在家人之外的人面前展現過脆弱和難過,可對著余幡,他卻難得吐了回苦水。余幡能聽出他聲音中的無力和疲憊,認識這兩個月,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易行文,一時間心中竟升起一絲異樣的難過,他想辦法安慰道:“白血???哥,你別急,我mama是醫生,她有好多同學和朋友都在各大醫院,血液科的肯定也有,我過會兒問問她,看她有沒有辦法聯系到他們。你等等,我一會兒跟你聯系?!?/br>易行文深吸了一口氣,經他這么一說竟又有了一線生機,低聲道:“好?!?/br>后來想想,他真慶幸打了這通電話。余幡不僅是自己的良藥,還是母親的救贖。幾天后,從京城趕來一位血液科資深醫生,接手了邢璐的手術,并在全國各大醫院的骨髓倉庫中找到了足以匹配的骨髓。手術的前一天,易行文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一個包裹。他打開一看,是一枚做工十分精致的紅色平安福。里面還有一張卡片。“這是我在廟里求的平安福,很靈驗的。希望阿姨能平安順遂,渡過劫難?!?/br>易行文輕笑一聲,將卡片收了起來,拿著那枚平安福走到病床前,掛在了母親脖子上。邢璐這時候已經很虛弱了,但還算清醒,費勁地開口問道:“這是什么?”易行文道:“平安福。你未來的……另一個兒子給你求的?!?/br>邢璐眼睛亮了亮,還想問什么,但她體力不支,此時說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奢求了。易行文知道她想問什么,在她耳邊道:“所以明天的手術你一定要撐下去,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見他?!?/br>邢璐抿唇,堅定地點點頭。為了見到她另一個兒子,她也要撐下去。幾天后,父親從家里將他以前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他打開wps,同步了云文件。那天手術室前醫生說的“恭喜你們,手術很成功”似乎還回蕩在耳邊,易行文看著病情已經穩定呢下來的母親,微微勾起了唇,在很久沒打開過的上添了一條。男主人設十五條:是良藥,是救贖,是個暖心小太陽。第36章重逢孟冬十月,北風徘徊。南方沿海地區季節變化不分明,易行文一直覺得還處在仲夏??芍钡较铝孙w機,京城凜冽的北風吹上眉梢,他才恍然。已經到陽歷十一月份了。母親的手術結束后,花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才做完后續的復診和治療。她出院的后一個星期,就開始趕易行文回去工作,他拗不過母親,只好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剛進小區,門邊水池里的水干了大半,露出池底零碎的泥沙,頗顯出一種凄涼落魄之意。剛轉過拐角,一陣蕭索的冷風呼呼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伸手攏了攏外套。小區里的高個樹木已經有了要禿的趨勢,片片落葉隨著冷風緩緩下旋,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金黃。他抬眼望向天空,整個世界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秋末冬初獨有的暗色格調。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四季分明。易行文心情頗好地笑了笑。行到小區五排的路口,看到某個人的身影時,他腳步突然一頓。門口正在拿鑰匙開門的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扭頭向后一看。四目相對,兩人齊齊愣住了。三個月沒見,易行文突然發現,他對于京城記憶竟然還停留在離別前那個意外的……酒后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