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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收下,帶著汪平回酒店后再細看。汪平回到酒店,第一件事情先沖進衛生間把腦袋上的金粉噼里啪啦洗掉。然后裹了一件浴衣出來,以蹦跳之姿竄上沙發,舒服地往沙發上一癱,拿起手機,舉高開刷。“人生吶!”汪平感慨道,“沒有什么是比癱在沙發上玩手機更快樂的?!?/br>紀澤陽在電腦后緩緩抬頭。“如果有?!蓖羝较蚣o澤陽說明,“那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機?!?/br>紀澤陽又緩緩把頭低向電腦屏幕;電腦上是剛回到酒店的攝影師發來供紀澤陽挑選的今日圖片。“哎,端了一天脖子真的好痛?!蓖羝礁锌?,“哥你說,時尚圈的人為什么都這么夸張,大家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紀澤陽挑照片沒理汪平,這倒并不耽誤汪平自娛自樂。汪平忽然想起了什么,點開一個app:“對了,這是外網,沒有墻,讓我看看有沒有我CP的精品文學?!?/br>紀澤陽聽著汪平這些長篇大論,看了一眼工作室拍下來走秀時帥氣逼人的汪平……真的是很難想象……電腦上站在純白色花叢中,好看得讓人贊嘆的的男人和這個癱在沙發上的東西是一個玩意兒。這真的是我的藝人嗎???紀澤陽陷入恍惚:我是通過什么cao作把他弄到巴黎來的???甚至還能走Aurora的開場???紀澤陽茫然,弱小,不知所措。茫然弱小不知所措的紀澤陽選擇繼續工作。“哥?!奔o澤陽還沒工作十幾分鐘,就看見一個人抱著抱枕,坐到了他對面;那人捧著手機,眼睛紅紅的,分外惹人憐愛——個屁。呵。一定是又看了什么虐身虐心的大作罷了,汪平無非這些破事兒,紀澤陽早就門兒清。紀澤陽一抬下巴,示意汪平有屁就放。“哎?!蓖羝筋^歪在抱枕上,無限惆悵,“你說為什么啊……”“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大家都有甜甜的愛情,就是我沒有呢?”汪平非常不明白,“你說這些都說長得好看就會有人喜歡——我長得不好看嗎?我怎么就沒有人喜歡呢?”紀澤陽再一次從電腦上抬頭,看著面前的汪平,忍不住冷笑。那是有人喜歡。上次在三里屯酒吧,金發碧眼的小哥哥送你一杯酒,按照標準模式聊聊天調調情就能奔向你們的床了。你倒好,和別人劃拳,五魁首啊六六六,最后老板連麻將桌都搬了出來,連夜在pub組了幾桌麻將,輪流坐莊。狗仔他媽的蹲了你一個通宵,最后只能含淚發布——“汪平,弘揚國粹?!?/br>女的,都是姐妹;男的,全是哥們。甜甜的愛情能輪到你我才是闖了個鬼。哦對了,晉江不能寫鬼。紀澤陽懶得搭理這鬧心玩意兒,低頭剛準備繼續處理工作,忽然看見電腦右下角有一封新的郵件提示。紀澤陽挑了挑眉,點開這封郵件,稍微讀了兩行之后,忍不住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趕緊看了一眼發件人,又點開微信和這個人確認了一下,最后紀大經紀深吸兩口氣,平復心情。“汪平?!奔o澤陽喊。“什么?!睕]有甜甜愛情的汪平一臉喪地趴桌上刷他的同人文。“甜甜的愛情沒有,牛牛的導演要不要了解一下?”紀澤陽問,“吳光霽導演的本子試鏡邀請?!?/br>“哦——”汪平懶洋洋地,“……誰????”“吳光霽?!?/br>“就是那個——中國最會拍武俠的導演????”汪平瞬間不喪了,他把手機和抱枕一起往邊上一扔,竄到紀澤陽身邊,去看他的電腦。吳光霽最新的電影籌拍,武俠劇本,雙男主設定,正在面向特定的人群發放試鏡邀請。“這是真的嗎???”汪平讀了三遍郵件,還是不敢相信,“天哪!哥我要去!我想拍戲!讓我去拍戲吧??”“你冷靜一下?!奔o澤陽把電腦關上,看向汪平,眼神認真,“我先給你講清楚?!?/br>汪平看著紀澤陽嚴肅的臉,也認真起來:“哥,你說?!?/br>“進了電影圈,就和時尚圈不是一個體系了?!奔o澤陽說,“你在時尚圈的一切東西歸零,要從頭開始努力?!?/br>“???”汪平沒理解,“對啊,那就從頭努力啊,怎么了?”紀澤陽:“……”紀澤陽:“還有,拍電影不是拍時尚雜志,更不是拍綜藝,摸爬滾打,那是很辛苦的?!?/br>汪平更茫然了:“我知道啊,尤其是武俠,肯定要練基本功,紀錄片我都看過的?!?/br>“不是?!蓖羝矫约旱念^發,“澤陽哥,你是怕我不能吃苦?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怕辛苦?!?/br>“更何況,很多人有夢想,但是他們連辛苦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夢想來了,怎么可能因為辛苦就放棄?”紀澤陽聽著汪平說話,也同時審視著他的眼睛。他本還想和汪平說說同樣時間奉獻給電影或奉獻給綜藝之間收益的差異,但他看到汪平,卻覺得自己不用說那么多了。汪平的眼睛一雙很清澈的眼睛。可能有點孩子氣,但更多的是單純,紀澤陽覺得很難得。汪平在名利場打滾了一圈,去的時候眼睛多干凈,回來眼睛就多干凈。紀澤陽笑了笑,把報名表下載下來,坐在電腦前開始逐字逐句地為汪平填寫。汪平打開微博,拍了個素顏的自拍放上去。@turn-on汪平:【請各位塑料瓶寶寶準備好了嗎!和我一起去新的旅程冒險啦?。ㄑ凵袂宄旱乃仡佔耘?JPG)】·法國深夜,一封記載著汪平簡歷的報名表通過郵箱寄出,順著網線,向導演助理的郵箱飛去。與此同時,中國清晨的陽光之中。季走一套純黑色運動服,脖子掛著毛巾,正在跑步機上跑步。他面前的玻璃窗倒印出他冷淡的眼眸,也順帶倒印出空蕩的房間。季走的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自帶的衣柜與一只和環境格格不入的精美展示柜。家具包括床單都是灰色的,威尼斯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的獎杯被季走隨手扔在桌子上,落了一層浮灰。唯有玻璃展示柜干干凈凈,絨布做的展示臺上,燈光柔和地鋪灑在一顆紐扣和一枚?;丈厦?。季走跑步機的響聲之中,房門一聲輕響,然后一個矮胖的年輕人走進了季走的房間。季走聽到聲音,暫停跑步機,回頭看,是自己的助理。助理叫唐佳林,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面對季走時,難免有些戰戰兢兢。“老板?!碧萍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