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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就、就把我們逐出師門?!?/br>二師兄臉也白了。在修真界,若是有被逐出師門的,那一定是犯了大錯,此生都會背上罪名,任何仙宗都不會再接納。可大師兄要是再得不到醫治,這條命都保不住??!他喃喃的道:“師尊他……竟這樣絕情嗎?”他是時清母親家族里的后輩,自小就被送到青劍峰拜入門下,自小他就能感覺到師兄妹中師尊最喜歡他,他還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兩人有血緣關系,對師尊也一向濡慕。即使知道師尊對大師兄嚴苛,也只以為是嚴師出高徒,可如今,如今師尊這明擺著是要大師兄的性命啊。青年再次咬牙,猛地站起了身:“我去找師尊問清楚!”床上一直合眼看似睡去的榮訣緩緩睜開了眼,語氣漠然:“別去?!?/br>喬靈玉哭聲一頓,半是喜半是憂的跑到了床邊:“大師兄,你醒了?!?/br>榮訣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對著同樣滿是喜色望過來的師弟道:“你們別白費功夫了,師尊不會心軟的?!?/br>“不會的,大師兄你別這樣想,師尊只是覺得丟了面子,你是師尊最得意的弟子,他氣消了就一定會來救你的?!眴天`玉努力的安慰著榮訣:“你如今都要煉虛期了,師尊不可能會放棄你的?!?/br>一個煉虛期徒弟,即使在赤云宗這個第一仙宗,也絕對是十分能拿得出手的。榮訣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嘲諷。怎么不會放棄他呢。在他身體里藏著的這暗招,一直在阻撓他自我療愈保住修為的靈氣,不就是他那好師尊打入的嗎?那高高在上,又仿若總在淺淺笑著的仙尊,也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可,到底為什么!為什么這樣置他于死地。這些年來,他對時清難道還不夠尊重順從嗎。原本堅固的道心碎裂開,仿佛有著一團團的黑氣將榮訣心臟團團圍住。曾是天之驕子的男人在兩人沒注意到的地方眸子漸漸化為濃郁的黑。藏在身體里的另一半血脈趁機侵染了主人整個身體。它胃口很大,貪婪的吞噬著。正直,善良,慈悲,溫和——榮訣另一只藏在被褥下的手握緊成拳,緩緩閉上了眼:“你們還是回吧,既然師尊下令,還是莫要忤逆他來的好?!?/br>年輕氣盛的二師弟不甘心的道:“可若是再不救治,師兄你的修為……”“我修為已然散的差不離了,再保也保不住多少,如今已然是個廢人,沒必要為了我與師尊對上,你們回吧,我心中有數?!?/br>榮訣的話讓小師妹的淚掉的更加厲害了。二師弟還要再說,卻聽床上人厲聲呵斥:“怎么?現在我成了廢人,師弟師妹便不聽我的了?”榮訣性子溫良,從前從沒有用這樣冷冷帶著嘲諷的語氣與他們說話,兩人有些嚇到了,但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大師兄不想連累他們,才故意做出這種姿態。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做,到底還是只能神情哀傷的離開了這里。等到兩人走后,榮訣才慢慢睜開了眼。他的眸子本是淺褐色的,望向人時總仿佛含著幾分認真,對待其他人,也總是不分身份貴賤,都彬彬有禮。因為這樣純正的君子品行,赤云宗許多其他峰的師姐師妹都想跟他結為道侶,只是榮訣從前一心向道,都在不傷害到對方的情況下一一婉轉回絕了。而如今,這雙總是含著溫良的眸卻黑沉沉的,仿若墜入到了深淵。榮訣摸索著艱難坐起身,將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掐指成決,觸到腹部傷處,面無表情按了進去。原本就在疼痛的傷口又添新傷,要說不痛是不可能的,榮訣俊朗的面容上卻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有越發慘白的臉色和額間沁出的汗珠可以看出他遭受了多大的疼痛。修長指尖順著鮮血持續到了腹部,他用著所剩不多的靈力在身體內探測了一圈,在感知到停留在自己丹田,正霸道摧毀修為的那股熟悉靈力時,嘗試著將自己的靈力探了過去。那股淺白色的靈力一接觸到榮訣靈力,立刻蠻橫的將之摧毀。“呃——”隨著靈力被毀,即使是榮訣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疼痛的悶聲,他白著臉,緩緩將手從傷口處移開。師尊……他這是鐵了心要自己變成廢人啊。自從修為被毀的那一刻,榮訣沒有一刻身子不在疼痛的。這種痛,就好像是有人用著刀活生生將他身上的rou一片片刮下來,rou刮完了,就削骨。從被打入暗招到現在,榮訣看似一直閉著眼昏迷,實則每分每秒都是清醒著的。清醒的感受著劇痛。清醒的回顧這自己的前半生。對師尊的濡慕被冷冷斥責磨滅,努力修煉突破興奮去尋師尊報喜又被他冷漠相對。越是努力,好像師尊就越是厭惡他。人人都知青劍峰的時清仙尊有三個弟子,其中大弟子最為出眾。可在青劍峰中,師弟師妹都能得到師尊的溫和笑容,偶爾興起也會指導幾下,輪到了榮訣,這些待遇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斥責,厭惡和仿佛恨不得將他踩到土里的種種舉動。從前榮訣還會想:師尊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難道真的是愛之深恨之切?這只是因為他天賦高,所以才對他更加嚴厲?可當他正全力應敵卻被偷襲,打入這道散盡修為的靈力后,曾經的那些自我安慰的想法便成了笑話。真是好手段啊。榮訣垂下眼,面上的嘲諷越發濃重。這道靈力他用盡方法都驅逐不開,這輩子只要他不死,時清的靈力都會一直跟隨著他。自然,只要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尊想要要了他的命,也只是轉念之間罷了。就算他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又能怎么樣?一個廢人與一位合體期仙尊,孰輕孰重?仙宗內無論是長老還是宗主都是看著時清長大了,都受過那位飛升的上尊恩惠,這些年來時清對他如何他們能不知道嗎?只是他榮訣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沒有時清重要,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沒看到罷了。所謂仙宗,也不比他們口口聲聲鄙夷的魔修強。不,甚至更為卑劣。至少魔界行惡事卻從不掩飾,仙宗披著仁慈的皮,卻任由時清作踐毀掉弟子修行之路。榮訣能清楚發現自己體內仿佛被藏了一股惡意,它在引導著他所思所想漸漸偏向曾經他最不齒的魔修,可他不想阻止。為什么要阻止呢?床榻上,臉色蒼白,眸子暗沉的俊朗男人緩緩抬起了沾滿鮮